第2章

農村裡早上小孩都起得早,外邊很吵。厥越其實早就醒了,也知道溫愉在旁邊蹲着盯着自己看。

過了幾分鐘後,溫愉似乎是靜不下來了,於是便戳了戳厥越的臉,厥越睜開眼睛裝作被吵醒的樣子,皺着眉頭看着旁邊的溫愉。

溫愉一見厥越醒了,裝作沒有看到厥越皺眉頭的樣子,高興的對厥越說“哥哥,快點起來了,帶你去游泳”。

“大早上的誰會去游泳?”厥越好笑的看着溫愉,而後對溫愉說“哥哥今天要去辦入學註冊,下次再去好不好?”

果然,小孩下一秒便哭喪着臉,厥越正想着怎麼哄溫愉的時候,溫愉又立馬擡起頭問厥越“那我可以跟哥哥一起去嗎?”似乎是怕厥越會不答應似的,又立刻說到“帶你參觀參觀學校,好不好嘛,哥哥?”

厥越看着溫愉亮晶晶的眼睛,摸了摸溫愉的頭說“好”。

溫愉便立馬露出了笑臉,一邊往門口跑去一邊對厥越說“那我回去跟奶奶說,哥哥快起來。”

溫愉剛跑出門口,厥清豐就站厥越門口喊到“小愉,慢點跑,別摔了。”“不會摔的,叔叔!”小孩信誓旦旦的說,說完也不等人迴應,便急匆匆的跑回了家。

“小愉大早上的來幹嘛呢?一股興奮勁。”

厥越並不打算回答,便說到“溫愉要跟我一起去學校。”

厥清豐立馬高興道“那成啊,就讓小愉帶你去。你也別整天擺着個撲克臉的,多笑笑,就沒見你跟哪些小男孩結伴玩過,也就人家小愉乖,會跟着你玩。”

厥越並不理會父親的嘮叨,起身洗漱去了,厥清豐又在身後說道“你對人小愉好一點,聽到沒有。”

“知道了。”

溫愉過來的時候厥越正站在洗手間洗漱臺刷牙,於是厥越刷牙,洗臉,吃飯,都被溫愉給盯着生怕厥越突然跑了似的。還偷偷拿了一個蓮蓉包吃,吃得臉頰一股一股的,可愛極了。

厥越看着溫愉鼓起來的臉頰說道“走了,去註冊完時間還早,晚上沒太陽了你再帶我去海邊玩。”

溫愉擡起頭笑眯眯的對厥越說“好”。

兩人拿好證件走出門口時,旁邊有個小孩子趴在不高的圍牆上對着他們喊道“魚,你們去哪裡?”(溫愉學校小孩喊他的外號)

發出聲源的人正是厥越覺得吵的生物,溫愉想起厥越說的不想跟林彥一起去玩,便對着厥越擠眉弄眼的說道“奶奶,奶奶叫我們去搞衛生,沒想去玩。”

溫愉踮起腳對着厥越耳朵說道“哥哥,我們快走!”

說完便拉着厥越的手往學校方向跑去,也不理會在身後的林彥的大喊大叫。

跑出一段距離後,氣喘吁吁的對厥越邀獎道“怎麼樣,哥哥,我撒謊撒的好吧?”

“挺好的,下次注意不要結巴。”

“我那不是緊張嘛,你又不想帶他一起玩可是我又想跟你一起玩”。

小孩委屈了,於是厥越摸了摸溫愉的頭,哄道“下次哥哥帶你們一起玩”。

溫愉立馬高興了起來,拉着厥越的手往學校走去,小學離倆人家也就十幾分鍾,不一會也就到了,找到厥父說的李老師在的位置,領到表一一填好相對應的信息。

填到班級處時,溫愉湊過來說“哥哥,我們不是同歲嗎,爲什麼你是五年級,我才四年級”。

“因爲比你聰明。”厥越瞅着溫愉說,老師在一旁笑道“那溫愉小同學也要向哥哥學習啊。”

“保證完成組織任務!”溫愉擺着立正的姿勢神情嚴肅的對着李老師喊道。惹的李老師又是一頓花枝亂顫。

厥越撇了他一眼後繼續填寫表格,填好後倆人去買了冰棍坐到樹蔭下乘涼,爲了補償小孩,厥越給小孩買了兩根,接過冰棍後小孩立馬露出高興的表情,把酒窩展現出來給厥越看,透亮的眼睛盯着厥越,對厥越說道“謝謝哥哥”。

看着溫愉認真舔着冰棍的模樣,厥越便問道“從哪裡學來的這些胡言亂語的?”

溫愉把視線轉到厥越臉上,訴苦的對着厥越說“奶奶每天晚上都要看好久的打日本鬼子的片,不讓我看動畫片,我每天都跟着奶奶看了好幾遍了,我都能記住電視劇內容了奶奶還在看。”

於是溫愉便把電視劇記得的劇情一字不漏的對着厥越講述起來,厥越在一旁靜靜的聽着,等旁邊的人安靜下來後,厥越開口說“那你以後晚上到我家來,哥哥陪你看動畫片。”

溫愉又露出了小酒窩,但一會就沒了,苦瓜臉的對着厥越說“可是我不陪奶奶的話,奶奶會很孤單的。”

看着溫愉糾結的面容,厥越忍不住輕聲問“那小愉的爸爸媽媽呢?”厥越其實也不是個好奇別人家事的人,可對方是溫愉,溫愉會甜甜的喊自己哥哥,他想溫愉跟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溫愉看着厥越,臉色沒什麼變化的說道“奶奶說爸爸媽媽出海的時候被海龍王給帶走啦,海龍王不肯放爸爸媽媽回家。”溫愉停了停,盯着冰棍又繼續說“海龍王真的是大壞蛋,有小愉跟奶奶在的地方纔是爸爸媽媽的家,海龍王卻不讓爸爸媽媽回家。”

厥越看着溫愉的側臉,輕聲對溫愉說“那以後哥哥跟你一起陪奶奶看一個小時電視,哥哥再陪你去我家看動畫片,好不好?”

溫愉對厥越笑了笑說“好”,又想起什麼似的,看着厥越眼睛說道,“那等叔叔走了後,小愉可不可以去跟哥哥一起睡?”

溫愉的眼睛很漂亮,雙眼皮很明顯,睫毛很翹很多,看起來毛茸茸的,厥越盯着溫愉的眼睛,答應了溫愉,於是厥越看到了溫愉彎起來的眼睛跟臉頰上的酒窩。

過了會,厥越發現身邊的小傢伙腦袋一點一點的,於是便蹲下來揹着小傢伙回家去。溫愉腦袋趴在厥越肩頭,安心的睡了過去。

回到溫愉家,發現奶奶正坐在門口跟人聊着天,厥越走過去,輕輕叫了聲“奶奶好。”

溫奶奶應了聲好,發現溫愉趴在厥越背上睡着了,笑着對厥越說“小越,別太慣着他啦。”厥越回頭看了眼溫愉睡着的面容,嘴巴被壓的撅了起來,微微張着嘴,模樣有點傻,厥越無聲的笑了笑,對溫奶奶說到“奶奶,我先背小愉回房了”。

“誒,好!”

厥越揹着溫愉回了房間,輕輕放下溫愉,坐在牀邊看着他,隱約聽到門口奶奶們在討論着他。

“那個就是老厥的兒子?小孩長得還挺眉清目秀的。老厥也真的是,娃都還小呢,也跟自己婆娘離婚了,大人也都沒時間管,就把那麼小的娃丟在這裡交給你帶着。”

溫奶奶慢悠悠的說“小越啊,也是挺聽話的,沒小愉那麼鬧騰,來跟小愉做個伴呢,也還成的。”

“誒,不過我看小愉那娃,都沒跟人待多久了,就整天黏着別人喊哥哥了。”

“他啊,就喜歡漂亮的東西咯。”

門口處傳來一陣笑聲,夏天是個容易犯困的季節,厥越聽着門口的笑聲漸漸也有了些睏意,便也爬上牀,跟着溫愉一起沉沉的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