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救不救?

段嶽楓跟着卡爾文來到了郊區的一個村莊裡。

看着面前柵欄裡滿院子跑的雞鴨鵝,段嶽楓不由皺了皺眉頭,一個大名鼎鼎那個的心理學教授會住在這個地方嗎?爲什麼這地方看起來那麼像一個農莊呢?

卡爾文很淡定的敲了敲門。

“誰啊?”一個粗獷的大漢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你是誰啊,有什麼事?”

“凱特在嗎?”

大漢上下打量着兩個人,“你們是誰啊?”

“凱特的老朋友,你把他喊出來就知道了。”卡爾文不耐煩的說,聞着這大漢身上一股子的臭味兒,不知道剛做什麼呢。

大漢回頭衝着屋子裡大聲喊道:“凱特老頭,有兩個人找你。”

接着一個瘦小的老頭,滿頭白髮,一身牛仔裝扮,走了出來,“oh,馬特,你的聲音太大了,我的耳朵都要被震聾了,好吧,告訴我,誰找我。”

馬特大漢指了指門外,“是他們。”

凱特教授一看來人,頓時睜大了眼睛,驚呼道:“卡爾文?天哪,你怎麼會來這裡?”

“你不會就讓我們站在外面說話吧?”

“當然不會,老朋友,快點進來。”凱特教授把門打開,熱情的給了卡爾文一個大大的擁抱。

兩個人一路攀談着往院子裡走去,已經完全遺忘了段嶽楓的存在。

段嶽楓雖然很心急,但是這種時候也不好插話,只能無奈的跟在兩個人後面走進了屋裡。

“咱們可有好幾年沒見了,你這次來可不單單是看看我的吧?”凱特教授坐在凳子上,眯了眯眼睛。

“呵呵,”卡爾文笑了笑,“還是你這老傢伙知道我,這是我的學生。”

凱特教授瞥了一眼段嶽楓,“有話就直說,別跟我拐彎抹角的。”

“他有一個朋友得了抑鬱症,想找你幫幫忙。”卡爾文可就直接說了。

凱特教授這才仔細打量起來,黃皮膚黑頭髮,“你是亞洲人?”

“我是中國人,凱特教授,求求您了,幫幫她吧。”段嶽楓急切的回答。

“你那位朋友也是中國人?男的女的?和你什麼關係?”凱特教授追問道。

“是中國人,是我的前女友。”段嶽楓老老實實回答。

“前女友?”凱特教授猛然坐直了身子,“前女友你管她那麼多幹嘛?”

段嶽楓苦笑了一下,“因爲,她這樣都是我給害得,我怎麼能不去管呢?”

“僅僅是因爲這個所謂的責任嗎?”凱特教授不相信的問道。

“我愛她,不管過去還是現在,我依然愛着她,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她那副樣子,而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凱特教授,我真心的請求您,救救她。”段嶽楓祈求的看着凱特教授。

凱特教授半眯着眼睛,似乎在思考事情的可行性,卡爾文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凱特,你就算不給他面子,也給我個面子。”

凱特教授搖了搖頭,“卡爾文,你應該知道,我當初發過誓,這輩子都不會再給任何人看病。”

段嶽楓着急了,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卡爾文。

卡爾文安撫的看了他一眼,“凱特,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鑽在那裡出不來呢?你要知道,你的醫術可以幫助多少病人走出難關,可以幫助多少家庭獲得幸福,爲什麼就因爲那麼點兒小事,就死死的呆在這個小地方呢?”

凱特還是固執的搖頭,“你說什麼也沒用,我已經發過誓了,任何事情都不能讓我違背這個誓言。”

卡爾文看着面前這個固執到骨子裡的人,簡直就是窩的一肚子火。

“那您可不可以教我?這總沒違背您的誓言吧?”段嶽楓突然開口問道。

卡爾文立馬激動的站了起來,“不不,絕對不可以,段,你忘記你答應過我什麼了嗎,堅決不能轉。”

段嶽楓苦笑着說:“導師,按理說我早就可以畢業了,是因爲尊敬您,感謝您這麼多年的栽培,再加上安妮一直太過激烈的情緒,所以才一直留在您的實驗室。可是,這個時候,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我有我自己的堅持。”

“你威脅我?”卡爾文冷冷的看着他。

“是您在逼我!我只是想救她!”段嶽楓目光堅定的看着卡爾文,這一次他不會再動搖自己的決心,只是爲了讓心愛的女孩兒能夠記得他的存在。

凱特教授突然出聲了,“卡爾文,如果平常也就罷了,在這種時候還不放手,那可就真的枉你現在這個職業了,救人還是害人?”

“你要跟我搶學生?”卡爾文直直的等着凱特教授。

凱特教授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不是我要跟你搶,是人家想投到我的門下,這就沒辦法了。”

其實,凱特教授心裡自然是對這麼一個讓卡爾文死不鬆手的學生特別好奇的,這種人絕對有極高的醫學天賦,他也不想帶着滿身的醫術埋入地下,也想找一個傳人,希望這個中國小夥子真的有那份能力。

卡爾文激動的指着兩個站到同一戰線的人,氣得話都說不完整了,“好好,你們倆,真好。”

看着卡爾文氣憤的離開的身影,段嶽楓默默道歉,可是這種情況下,他別無選擇,錯過一次絕不能再錯第二次,現在的他,將陳墨蘭完完全全的擺放在了第一位,如果當年也能有這種認識,或許他們就不會就此錯過,只是,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如果。

“教授,那咱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段嶽楓迫不及待的問道。

凱特教授悠哉的晃動着躺椅,“急什麼,我還要考察考察你呢,以爲那麼容易就能成爲我的學生嗎?”

“那您說,我需要做些什麼?”

凱特教授指了指門外,“看到外面那些奔跑的小動物了嗎,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保證它們不會捱餓,保證它們住所的清潔,以及,確保它們不會跑到路上去,以免出現意外。好了,現在你就可以開始了。”

段嶽楓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經悠哉哉閉上了眼睛的凱特教授,這,意思是自己要成爲那羣小東西的,保姆?

段嶽楓只好很無奈的重拾舊活,沒錯,就是重拾舊活。其實段嶽楓的家庭條件並不好,甚至可以說是差,他出生在一個小村莊,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母親一個人把他拉扯大,但是,卻在他高中的時候,不幸出了車禍,從此,只能癱瘓在牀上。所以說,他其實幹過很多家務事,在農村那種地方,誰家不養幾隻雞鴨鵝之類的,這點事情還真的難不倒他。

就在卡爾文罵罵咧咧回到家裡,還沒來得及休息,就聽見人說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喲,詹姆斯,你可是稀客啊。”在詹姆斯面前,卡爾文必須擺出一種勝利者的姿勢,只有在他這兒,才能找到獲勝者的感覺。

詹姆斯冷哼了一聲,“該死的卡爾文,你不要以爲我就這麼輕易的原諒你了,你搶走我最喜愛的學生,這件事情,永遠都沒完。”

卡爾文走過去輕輕拍了拍詹姆斯,“老朋友,不是我搶了他,是他自己主動提出要轉來的,你可不能一直讓我背這個黑鍋啊。都這麼久了,你再多的氣也該消了吧。好吧,那你總該告訴我,你來我這兒有什麼事情。”

他怎麼能說這位好學生,已經被其他人給搶走了,他現在也終於可以體會到詹姆斯當時的感覺了。

詹姆斯四處看了看,一副很不樂意跟卡爾文講話的模樣,看了看旁邊跟着他過來的學生,示意她說話。

“卡爾文教授,您好,我是詹姆斯教授的學生,我和段嶽楓在國內的時候是大學同學,這次回國,聽說了他前女朋友的事情,詹姆斯教授也很擔心,想過來探望一下他,他,現在在嗎?”

沒錯,這位跟着詹姆斯過來的學生,就是楚菱,號稱段嶽楓在英國時的小學妹。

卡爾文這才明白了,“他去凱特教授那裡了,他那個朋友不是患了抑鬱症嗎,凱特教授是這方面的專家,我推薦他去了那裡問問看。”

詹姆斯疑惑的問道:“凱特?我記得那個老傢伙很久沒出來過了,去找他有什麼用?”

卡爾文驚訝的看着他,“這事你也知道?我記得你不是什麼愛管閒事的人啊?怎麼知道這麼多?”

詹姆斯瞪了他一眼,站起來對楚菱說:“好了,既然段不在這裡,我們就去凱特那裡看看吧,雖然我是真的不想去他家,不過,爲了段,好吧,我們必須過去一趟了。”

看見詹姆斯說走就走,卡爾文悠悠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凱特他現在並不在那裡。”

詹姆斯頓了頓腳步,回過頭來,“他在哪裡?”

卡爾文搖了搖頭,“凱特的地址我答應了他不輕易告訴出去的,把段給領過去,已經是破例了,現在還不知道凱特那邊會怎麼對他呢,我如果再說出去的話,我擔心他會馬上殺過來,直接讓我變成神經病。親愛的詹姆斯,很抱歉,我實在幫不了你這個忙。”

詹姆斯氣得差點沒喘上氣,這耍人玩呢,要不是……他才懶得理會這件事呢。

楚菱看了看旁邊氣得臉都發紅的詹姆斯,仍舊不死心的問道:“真的不能告訴我們凱特教授的地址嗎?我們是真的很擔心段嶽楓。”

卡爾文搖了搖頭,“美麗的東方姑娘,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做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答應過他的,自然不能違背。”

詹姆斯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門,他感覺自己過來這一趟就是找氣受的。

楚菱緊追了兩步,回頭不好意思的衝卡爾文點了點頭,“抱歉,卡爾文教授,導師他就是這個脾氣,您別介意。”

卡爾文不在乎的聳了聳肩,“我們幾十年的朋友了,他什麼性子我比你瞭解,你不必爲此感到抱歉,你們中國人向來想事情都比較複雜,我是不會在乎的。”

楚菱還是笑着衝卡爾文點了點頭,這才急忙追詹姆斯去了,看見他上了車,趕緊打開車門跟着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