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韓書禹眯着眼睛從樓上下來，見桌上的早飯還沒弄好，隨手揉了揉頭髮，瞥了眼客廳的掛鐘，嗯？起早了？
楊阿姨見韓書禹已經下樓，遞過來一杯牛奶，小聲說:“你先喝，其他的一會就好。”
“哦。”韓書禹還有點沒睡醒，握着那杯牛奶微微閉上了眼睛。
丟在桌上的手機一陣響。
韓書禹不耐煩的看了看，實在沒想到居然是程兮？他這麼早已經起了？
“喂……”
程兮的聲音也是懶洋洋的樣子，他慢悠悠說:“我想起來個事兒。”
“什麼事？”
“你家……”頓了頓，“是不是每天早上都喝牛奶啊？”
韓書禹低頭看了看手邊的杯子，杯子裡滿是乳白色的液體，他湊近聞了聞，理所當然的答道:“是啊，我已經親自幫你確認了……幹嘛……這是什麼鬼問題？”
程兮的手邊也有一個透明的玻璃杯。
今天早上的從果汁換成了牛奶，結果他剛喝了兩口就想起了昨天路小梨手上拎着的那個袋子，皺着眉給韓書禹打了這個電話。
“沒什麼。”
程兮二話不說就掛了，弄的韓書禹一頭霧水，盯着手機好一陣出神，默唸:“神經病吧……”
*
路小梨今天買了個肉包子，比起昨天，她起的更早了，今天到學校的時候人不算多，遠處的陽光穿過清晨的薄霧，落在樹上，葉片柔軟嫩綠，每一片都被光線照的嬌俏。
偶爾一兩聲鳥叫，迎着他們這本就爲數不多的學生。
程兮早飯都沒吃完，趕到學校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路小梨大概已經坐在位置上讀了十幾分的英語了，她的座位在窗邊，恰好被陽光照了個透。
程兮揹着書包，插袋站在六班的門口眯看了一會。
六班有幾個來的早的學生都好奇的往外看，沒一會就起了細微的議論聲。
路小梨只覺得有人在竊竊私語，她擡頭的間隙不經意的瞥到門外，就看見了又瘦又高的程兮。
他的短髮有點亂，額前的劉海幾乎遮住了半張臉，嫣紅的脣向上翹着，正盯着自己。
路小梨抿住了嘴，她不知道他是不是來找自己的，程兮沒說話，她也不敢動。
這個人身上總是有種散漫的氣質，又帶着幾分冷漠，加上那張臉，實在讓人很琢磨不透……
他看了好久，直到路小梨覺得書上的英文字母全跳到了眼前，花裡胡哨的遮住了自己的腦子進，她嚥了咽口水，正打算走出去問一問……誰料，程兮見她要起身時居然扯出一抹冷笑，扭頭走了……
“……”
*
六班的人都發現，今天一上午，趙楠和李山河都對路小梨展現了非比尋常的親切。
路小梨不太習慣，她本就沒什麼朋友，也不知道怎麼跟別人“好好相處”，侷促着到了午休時間，然後在去廁所的路上被幾個女生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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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中的天台。
*
“小白姐，就是她，昨天趙楠就是爲了她跟十中那幾個打起來的。”
“新來的啊？挺厲害。”
幾個女生抱着手臂看笑話，那個“小白姐”披着一頭長髮，臉小，眼大，嘴巴微微翹着，氣質跟其他人都不一樣。
她上前幾步，停在了路小梨面前，淡淡的問:“你跟趙楠什麼關係？”
路小梨想了想，搖搖頭，“沒有關係。”
“嗯？沒有關係？”白雨晴挑眉，冷冷一笑，“昨天怎麼打起來了？”
路小梨覺得這樣說不對，頓了頓又說:“同學關係吧……”
“……”幾個女生捂嘴暗笑。
白雨晴眉眼間帶着幾分凌厲，語氣倒不是很兇，她說:“你，叫路小梨？”
“嗯。”
“我以爲，新來的至少要懂點規矩……”白雨晴又上前半步，她比路小梨還要高一點，影子就這麼壓了下來，“要我教教你二中的規矩嗎？”
白雨晴勾了勾嘴角，“我叫白雨晴，路小梨，你不該去招惹趙楠。”
路小梨一皺眉，“你是？趙楠的……”
有個女生揚了揚聲音，“她是趙楠的女朋友！”
“女朋友？”路小梨呢喃了一句，想起昨天他們口中的“小白姐”，“哦，可是他們說你已經跟趙楠分手了？”
白雨晴眯起眼睛，“分手了？哈，所以你就可以跟他在一起了嗎？”
“我沒……”
路小梨那句話還沒說完，天台的門就被人“咚”的推開了。
“怎麼回事！”白雨晴本就一直壓着火，見狀更是扭頭就罵。
“小白姐，那個……程兮上來了，我們……我們也不能攔啊……”有個平頭男生不安的搓了搓手。
“小白姐。”程兮微微一笑，白嫩的臉被陽光一照幾乎變成了透明的。
白雨晴抿了抿嘴，斜眼看了過去，淡淡道:“你上來幹什麼？沒看見我有事嗎？”
程兮幾步走了過來，一把扯住路小梨的手，把她拉到了身後，懶洋洋的說:“小白姐給我個面子，別爲難她了。”
白雨晴身後的幾個女生都低聲議論起來。
“居然是真的，這個女的真跟程兮有關係。”
“我去，現在的小姑娘手腕都這麼高了嗎？”
白雨晴冷笑兩聲，“你這是什麼意思？”
“路小梨！”程兮推了推她，“你自己說，趙楠跟你有關係嗎？”
路小梨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注意力一直停在那隻被程兮拉住的手腕上，觸感溫熱，她縮了縮，沒掙開……暗暗的咬住了嘴。
“說話！”程兮又推了一把。
“啊？就，就同學啊……”
程兮滿意的點點頭，神色雖不變，眼眸深處卻染上點點笑意，他衝白雨晴燦爛一笑，“你看，小白姐，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白雨晴掃了掃程兮的臉，又看了看臉上有點紅的路小梨，不動聲色的默了會，“哦……這樣啊……”語氣有些意味深長，勾着嘴角對程兮說:“我以爲傳聞是假的……”
程兮的舌尖舔過嘴角，盯着白雨晴的眼睛說:“不是假的，所以小白姐不用擔心。”
“行。”白雨晴輕輕拍拍手，態度乾脆利落，“那今天就先這樣，以後再有這種事，你的面子我也不會給的，知道了嗎？”
“好，我知道了。”
“路小梨。”白雨晴叫了一聲她的名字，未等她應聲，又說:“我跟趙楠沒分手，記住了嗎？”
路小梨覺得這事跟自己沒關係，她此刻都腦子裡都在想着怎麼掙脫程兮的那隻手而已……
“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