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路小梨,你吃的太少了。】
路小梨盯着程兮剛發來的消息愣愣的出神,剛纔的午飯已經夠讓人消化不良了,此時樓下傳來一點腳步聲,看樣子韓書禹帶着程兮上樓了。
路小梨:【嗯。】
嗯?
程兮勾着嘴角……這麼簡短的消息他倒是很少收到,一般女生都會多打上一個字,或是加個表情,例如:嗯嗯,之類的。
他抱着手機往韓書禹房間裡的沙發上一坐,把遙控手柄隨手丟在了身旁,帶着笑又發了一條。
程兮:【你回房間做什麼?】
路小梨:【看書。】
程兮:【別看了,下來一起玩兒。】
路小梨:【不用了。】
“喂,你幹嘛呢!玩不玩啊?”韓書禹不滿的嘟囔了一句,眼睛卻一直盯着電視屏幕,“這關我打了三天了,怎麼都過不去。”
程兮瞥了眼,仍沒有拿起手柄,只是淡淡道:“你右後方有個箱子,把它推過來,然後跳上去拿鑰匙。”
“啊?是嗎?”韓書禹控制着自己的小人繞着屋子轉了幾圈,半天也沒發現什麼箱子,“哪有啊!”他一回頭就看見程兮低着頭,一邊笑一邊按手機。
“我操,你來我家是玩手機的?”
*
程兮:【你不下來,那我上去找你玩兒?】
路小梨嚥了咽口水,把手機丟進了抽屜裡,不打算回了。
*
程兮等了一會也沒見她回,有點心不在焉,隨口對韓書禹說:“你右後方有個暗門,看不出來嗎?”
“暗門?”韓書禹皺着眉又找了一圈,好不容易纔在角落看見了一個十分不明顯的拉手,拉開那個暗門果然看見了一個小小的箱子,“哎喲,你丫是不是查攻略了?這他媽都能看見?”
程兮盯着韓書禹屏幕上的人物看了一會,舌尖舔過嫣紅的嘴角,懶散的靠在了沙發上輕聲道:“把你姐叫下來一起玩。”
“我說怎麼一直找不到鑰匙……原來……”韓書禹的小人猛的停住,“你說什麼?”
程兮的一隻胳膊搭在沙發扶手上,手掌撐着腦袋,一張俏臉雪□□嫩,他咖啡色的眸子裡沒什麼焦點,像是瀰漫着一層薄薄的霧氣,又淡又遠。
“你要誰下來?路小梨?”韓書禹瞪了瞪眼睛。
“嗯。”
*
路小梨手上的那頁書已經停下來好久了,她雖然一直盯着書上的字沒挪過地方,卻什麼也沒記住……
*
韓書禹想了想,臉上正經了幾分,他盯着程兮的臉問:“你到底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
“我不是跟你說了?別找路小梨。”
程兮挑了挑眉,無辜道:“我就是叫她下來玩一會,你緊張什麼?”
韓書禹氣結,聲音都提高了,“我緊張?我緊張什麼了!”
程兮幽幽道:“你到底害怕什麼?怕路小梨愛上我?”
“你放屁!”韓書禹把手柄一扔,屏幕上的小人就開始不停的撞牆,“你隨便找誰不行?非要盯着她?”
“我喜歡,怎麼了?”
“你!”韓書禹皺着眉,“你能喜歡誰?別他媽胡說八道了!”
“你真不去?那我去……”程兮低聲威脅。
“程兮……”韓書禹恨的牙癢癢,“她沒感情的!不會喜歡任何人!”
沒感情?
程兮倒是真沒看出來。
他記得路小梨看小狗的眼神,也記得那天清早的校門口,她默默的站在路邊看着韓書禹和韓悠悠打鬧,他還記得她爲別人的房費而掏出的錢……
這一切的確很不明顯,可恰好都被他看見了。
程兮看了看韓書禹生氣的臉,眯起了眼睛,聲音冷了下來,“你爲什麼非要跟她過不去?她難道不是你姐姐嗎?要說血緣,大概比韓悠悠還要親一些吧……”
韓書禹默了默,說道:“如果可以,我並不想要這個姐姐……”
程兮搭在扶手上的胳膊放了下來,微微皺眉:“你聽聽自己說的什麼話?”
“程兮,我倒不知道你現在喜歡多管閒事了?”韓書禹的臉上也冷了下來。
程兮淡淡道:“不如你說說,爲什麼討厭她?”
“我就是討厭她!”韓書禹握拳。“你怎麼不問問她是不是也討厭我?討厭爸爸,討厭這個家?”
程兮望着彆彆扭扭正在發脾氣的韓書禹微微皺眉,好半天,他才說:“路小梨不是這樣的人。”
韓書禹瞪着眼,“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才認識她幾天?程兮,你夠了啊,美女你要多少有多少!不至於!”
“可我就是喜歡路小梨怎麼辦?”
程兮說的輕飄飄的,卻像一塊沉重的石頭砸在了韓書禹的心上,這是他第一次親口承認。
韓書禹不想再聽見第二遍……
他撇過臉去,重新拿起遊戲手柄,煩躁道:“隨便你。”
“你在怕什麼?”
“我怕什麼?”韓書禹頭也沒回,整張臉被屏幕照成了藍色。
程兮重新靠回沙發上勾了勾嘴角,低聲道:“怕我把你姐姐給搶走嗎?”
韓書禹皺眉。
他根本不用看,也知道程兮現在什麼表情。
搶走?
他就當沒有姐姐,談什麼搶走?
“呵……”一聲冷笑。
程兮倒不介意他這個態度,聳了聳肩。
房間裡一時安靜了下來,只有小人跳箱子的聲音,韓書禹遙控着小人來來去去的推了好幾次的箱子,每次都跳不上去,然後眼睜睜的看着箱子消失,一切又重來。
程兮又低下了頭開始發消息。
韓書禹聽見了他手機的聲音,背逐漸越挺越僵硬……
“程兮,你不要騙她的感情……”
他頓了頓,又說:“路小梨和我,從小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你永遠也不知道這是一種怎樣的經歷……你說你喜歡她,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沒有得不到的……可你不要欺騙她……”
韓書禹說着說着聲音低了下去……
“她是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