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球俱樂部不過是一羣愛好羽毛球運動的人聚在一起切磋練習,加入的條件基本就是愛好羽毛球運動,至於技術是不設門檻的,所以像我和朱婉明這種技術一般的會員也很多。比較好的是俱樂部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技術好的通常需要收一個技術差的做徒弟,可以自己找,也可以由俱樂部委員會介紹,一般是一對一,通常都是男女搭配的啦,這樣幹勁才高嘛。當然也有搶手的師傅帶了兩三個徒弟的,於童就是其中一個。
於童是羽毛球俱樂部的主席,經管學院金融專業四年級學生,一米七五左右的身材,長相一般,但是球風凌厲,他在球場上的矯健的身影也是容易令女孩子心動的。
朱婉明那天在場外看了他打球之後,強烈要求拜於童做師傅。於童那時已經帶了兩個徒弟了,其中一個女的也是大四的,這學期到外地實習去了,而另外一個則是物理學院大二男生,對於有漂亮可人的小師妹加入,表示出極大的熱情,倒是比他師傅還更想收這個師妹。
而我呢,唔,目的就是學打羽毛球嘛,所以要找個技術特好的,其他條件一概可以不計。不能再找於童了,他技術再好,估計也沒有那麼多的精力教那麼多徒弟。
我在俱樂部會員花名冊裡翻各人的簡介,忽然被一個人的介紹吸引住:“李俊寧,男,化工學院高分子系98級......身高一米七......C市中學生羽毛球賽冠軍,C市青少年業餘羽毛球錦標賽亞軍......”
就是他!
“我要李俊寧!主席,我要李俊寧。”我在俱樂部辦公室大聲嚷嚷。
旁邊一個男生猛地擡起頭,一臉吃驚地看着我。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過於激動,於是訕訕地低聲對於童說:“我想拜李俊寧做師傅。”
於童笑着拍了拍我旁邊那個男生:“有眼光,我們才把高手吸收進門,就被你搶去了啊。”
啊?原來就是他啊。
我也不客氣,回身對他鞠了個躬,說到:“徒兒拜見師傅。”
李俊寧愣在那裡,臉漲得通紅,嘴巴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哈,原來是個害羞的師傅。
回去後朱婉明不停地笑我:“哈哈,哈哈,我要李俊寧,我要李俊寧......好像你纔是拉郎配哦......哈哈,李俊寧一句話沒有就被你吃幹抹淨了。你眼光還不錯嘛,隨手亂點,就點了個帥哥。”
我追着捶她:“誰像你整天想着追帥哥......”
羽毛球俱樂部每年在全校範圍舉辦一次比賽,有時也會聯繫外校打友誼賽,平時則通常一個星期舉辦一次會員聚會,互相切磋。
第一次聚會之後,我和朱婉明請於童和李俊寧吃飯,算作是拜師宴。朱婉明的師兄本來也是要來的,結果接了一個電話後就匆匆告辭了。
席間基本上是我和朱婉明在呱啦呱啦地說話,於童有時也搭幾句,至於那個李俊寧,則是個悶葫蘆,除非你問他問題,否則不會主動開口。
談話中,才知道李俊寧球打得這麼好,是因爲他父親是該市體校的羽毛球教練。
我問他:“那你爲什麼不做運動員?看那些運動員多風光啊。”
李俊寧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的水平離那些國家級專業運動員遠着呢,哪能靠這個吃飯。你看我說不定連於童都打不過。”
於童在那點頭:“這個不一定,這個不一定。”也不知道他是同意李俊寧打不過他,還是謙虛他打不過李俊寧。
我們的話題東拉西扯,就講到即將舉辦的羽毛球賽。該賽事是以學院爲單位的,由各學院選派代表參加。
我問:“是不是獎牌都會被我們俱樂部的會員包攬?”
於童說:“那可不一定,校內也還是有很多高手的,他們興趣廣泛,不一定參加羽毛球俱樂部。”
我說:“參加俱樂部的都是我們這些技術不好,跑來找免費教練的,哈哈,哈哈......”說完自管自地笑得前仰後合,搞得朱婉明伸手過來要打我:“說你自己呢,我纔不是!”
好不容易停住了笑,卻看見李俊寧嘴角也掛着笑容看着我,眼神深邃。
我作爲羽毛球俱樂部成員,自然要大力支持本俱樂部所舉辦的活動。所以在本學院選拔參賽選手的時候,我也格外賣力。
這次選拔賽是由學生會體育部負責組織的,楊帆是體育部副部長,理應協助負責整個活動的進行。我是宣傳部的幹事,只是負責貼貼海報什麼的。
可是我發現幾次開籌備會議他都沒有來,上課的時候也沒見他人影,找周啓明打聽,周啓明支支吾吾的,總是說不清楚。
我們都很生氣,因爲他的缺席,很多任務都在他那邊卡住了走不下去。當籌備委員會準備把他踢出去,重新分配任務的時候,他卻又出現了,也沒解釋什麼原因,只是說了聲對不起,整個人卻蔫蔫的,完全不像他平時神采飛揚的樣子。
我對他的印象,又差了幾分。
在訂比賽場地的時候,卻又發生了一個意外,令我和他吵了起來。
我們原本是訂好了本週六一天進行預賽的,結果因爲楊帆沒有按時去體育館交納定金,而當時因爲全校各學院都在舉行選拔賽,場地很緊張,體育館管理處就取消了我們的電話預定,把場地租給另外的學院了。結果我們的比賽,只能改到下一個週一二兩個晚上舉行了。
體育部長作爲整個活動的主要負責人,大發脾氣,在會上點名狠狠地批評了楊帆一通,楊帆除了說了幾句對不起外,一直就木着臉不說話。
散了會後,我仍很生氣,叫住他:“楊帆,你怎麼搞的,你知不知道這樣子別人很被動,要多做多少無用功?”
他一臉不耐煩地回過頭來:“不錯也錯了,對不起也說了,你還想我怎麼樣?”
這什麼態度!
“你知不知道因爲這一改期,我們所有海報都要重寫重貼,而且比賽分開兩天進行,白天又有別的比賽,場地的橫幅還得拆下來又重新掛上。星期一二的課都很滿,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足夠的人手去佈置場地呢!”
“了不起我不吃飯幫你掛橫幅,行了吧?”
“你!”我被他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一進宿舍門,我就大聲向朱婉明訴苦:“這個楊帆,簡直氣死我了!”
朱婉明聽了事情的經過,若有所思地說:“你不覺得楊帆最近總是心不在蔫的嗎?前幾天還缺了幾天的課,別是他家裡出了什麼事吧?”
我一聽,覺得有點道理,氣消了大半,心裡還想:“同學家裡有事,他又是班長,要不***這個副班長出面關心一下呢?”
週一那天下了課,我飯也來不及吃,就拉了朱婉明和其他幾個負責這方面工作的同學,飛快趕去體育館佈置場地,到了之後,發現楊帆和周啓明也真的來了,大家七手八腳地把橫幅拉好,才坐在一邊隨便吃些麪包,準備一會開場的時候又要投入工作。
我想起那天朱婉明的話,就主動走過去和楊帆說:“謝謝你們。”
“不謝,本來就是我的工作。”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他很詫異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悶悶地回了一句:“沒事!”說完就繼續吃他的麪包,擺明不想跟我繼續說話。
我好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也很不高興,這個人怎麼回事,關心他還人心當狗肺了,老擺什麼酷款。
比賽很快就要開始了,我也是報名參賽選手之一,但是第一輪就被人刷了下來,於是繼續當我的後勤人員。而那個楊帆,儘管忙着進行各種安排,人卻很沉默,真的很不像他以前的樣子。
幸好,除了場地的意外之外,選拔賽還是進行得比較順利。
最後俱樂部組織的比賽也進行得很順利,只是把我和朱婉明等工作人員累得夠嗆。
於童因爲在選拔賽的時候崴了腳,只好放棄比賽。
而李俊寧參加了男子單打的項目,一路過關斬將,有驚無險地拿下了冠軍。每逢有他參加的賽事,我除了一邊當工作人員,一邊還專門給他遞毛巾遞水的,他領先的時候,估計全場歡呼的聲音就我最響,搞得他們學院的啦啦隊還以爲我是他的女朋友。
啊,我是他唯一的徒弟啊,難道不應該賣力替師傅捧場嗎!還好,他沒有和我們學院的選手對陣,要不還真不知道該站哪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