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一開學就覺得朱婉明有些變化,整個人神采飛揚的,有時候莫名其妙地一個人在那裡抿嘴笑。而且她脫離我單獨活動的時間越來越多。
我冷眼旁觀,等待這個人自己老實交待。百分之一百,她又墮入愛河了,可是,那個人是誰呢?
又一天朱婉明跟我說她有點事,晚上不能跟我一起去自修了。
我看着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去的背影,心想這個人還真藏的住,要不要跟蹤她呢?
正想着宿舍的電話響了,毛琳接起來一聽,就遞給我說:“找你的。”
我拿過電話:“喂?”
“趙穎湄?現在有空嗎?”楊帆的聲音。
“什麼事?”
“我請你喝咖啡。”
啊?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個人有什麼企圖?總不成是看上我了,想跟我約會?
“有好東西給你看。”他接着說。
去就去,我怕誰。
我隨便梳了一下頭,噔噔噔跑下樓去。楊帆正倚在宿舍門外的牆上,一個腳支在牆上,雙手插在褲袋裡,低着頭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看見我出來,站直身子一揚頭,說:“走吧。”
我快步跟在他後面,問道:“爲什麼這麼好要請我喝咖啡?”
“去到你就知道。”
我跟着他去到學校的咖啡廳。這裡是有名的情侶聚集的地方,他真的要跟我約會?
才一進門,他就豎起手指示意我噤聲,然後東張西望,好像在找什麼。
我跟着他鬼鬼祟祟地來到一個柱子旁邊的位子,心裡莫名其妙的。時候還早,還有蠻多位置挺好的空位,爲什麼要坐來這裡。旁邊花欄隔着就是一排靠窗的位置,還有一兩個空位。
我才坐下,他用手示意我從花欄植物的間隙看過去靠窗那邊的位子。我一看還真大吃一驚, 我看見周啓明和朱婉明!
原來是他們倆!
我激動得差點叫了起來,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楊帆低聲把侍者叫過來,點了兩杯咖啡。
我低聲問他:“你怎麼知道他們在這裡約會?”
“周啓明不對勁有一段時間了,今天我故意跟着他出門,看見他來這裡,回頭又看見朱婉明急匆匆地向這邊走來,心想肯定有戲看,就把你叫來了。怎樣,不虧吧?該你請我喝咖啡。”楊帆說着,一臉孩子氣的得意洋洋。
“噓,聽他們說話。”我們倆怎麼像間諜一樣。
可惜距離有點遠,聽得斷斷續續的。
只聽得周啓明問:“…… 花樣年華……這個……還有臥虎藏龍……”
他們在講那個電影好看呢。
不遠處有侍者在奇怪地看着我們。
他們那邊的情形好像恢復了一點點正常。
楊帆也跟着坐下來,一付壞孩子想計謀算計人的表情。
他把侍者招過來買單,又指着周啓明那張桌子低聲說:“把那桌也結了。”
果然過了一會周啓明叫買單,侍者走過去指了指我們這邊,說已經有人幫他們結了。
周啓明和朱婉明詫異地看過來,呵,無法形容他們看見我和楊帆時的表情。
楊帆在那裡拍桌子大笑,引人側目。
我只是奇怪,楊帆怎麼知道周啓明要結賬。我後來問他,他說:“那種狀態,肯定要去更陰暗的地方了嘛,這種咖啡廳已經不適合。”
果然是情場老手。可是他把周啓明的好事搞壞了,人家怎麼放過他呢?也不知道周啓明後來怎麼和他算帳。
朱婉明倒還算是老實孩子,回來就一五一十地向我彙報他們交往的過程。
原來暑假的時候,朱婉明報名了參加G市團委組織的義工活動,第一天去參加介紹會議的時候竟意外地發現周啓明也在。
兩個人以前還不算太熟,不過比起另外那些更陌生的義工來,他們也算夠熟悉的了,所以很自然地就走到一塊來了。
這個活動爲期一週,每天上午由組委會安排去不同的老人院,福利院等地方,幫助他們搞衛生, 和老人談心,和殘疾的孤兒玩遊戲等。
周啓明和朱婉明刻意要求分在同一組。在一週中的活動中,朱婉明發現周啓明爲人善良,對老人孩子非常有耐心,心裡不由對他增添了好感。她平時和我就已經經常對這些帥哥們評頭品足的了,雖然不至於愛上了他們,但是好感一直是有的,現在忽然有了這麼個機會加深瞭解,要動心也真的很容易啊。
在閒聊中,朱婉明發現他們竟然還是同一間小學畢業的,只不過不同班而已。當年周啓明在學校也算是風頭人物,所以回憶起來,對他也依稀有些印象。兩人講起當年的老師和同學,不由又是一番激動和唏噓。
一週下來,兩人有了突飛猛進的瞭解,活動將要結束時,都有依依不捨的感覺。
最後那天,周啓明問朱婉明喜不喜歡看電影。
朱婉明忙不迭地表示喜歡,就算不喜歡也要說喜歡啊,她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果然,周啓明說:“現在正熱放李安的《臥虎藏龍》,聽說在美國很賣座的,不如我們明天也去看吧。”
朱婉明自然是答應的,什麼電影不重要,重要的是周啓明要約會她,對不對?
於是看電影,逛街,逛公園,最後半個暑假的朱婉明大部分時間都和周啓明一起度過。
開學之後,因爲是同班同學,周啓明又是個內向靦腆的人,所以也不敢這麼快在同學面前公開關係,每次約會都是偷偷摸摸的。但是他們的動靜神態,早就顯示了他們的不正常,所以纔有了楊帆叫我一起去咖啡廳撞破他們好事的笑話。
自從朱婉明和周啓明拍拖以來,因爲周啓明和楊帆是死黨,而朱婉明很多事情都喜歡拖上我,所以我和楊帆的交集忽然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