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可能是自己太草木皆兵了,其實什麼事情都沒有!想了半天,依然沒有理出個頭緒,索性專心做飯,懶得再去想了。
“嗷嗚——”就在我做的差不多,只剩下一個肉末茄子還沒下鍋的時候,阿貪伏着身走進廚房,叼了一下我的褲腿,示意有話要跟我說。
“怎麼了?”我見狀,將手往自己diy的圍裙上擦了一下水漬,隨後蹲下身,放到了阿貪的額頭上,低聲問道。
“主人,我覺得小白爸爸他有問題。”因爲身體在發育,阿貪原本稚嫩的聲音,如今就像進入青春期的男孩子一樣,渾厚了不少。
“爲什麼會認爲你小白爸爸有問題?”我一聽阿貪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下意識的朝廚房門口瞟了一眼,壓低聲音詢問,“你發現了什麼?”
在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中,我和阿貪早就培養出了旁人難以想象的默契。我剛纔僅僅只是這麼朝門口看了一眼,阿貪就知道我在想什麼:“主人你放心,剛纔毛球球被我故意丟進臭水溝裡去了。”
“現在小白爸爸正在幫我洗呢,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過來。”
“……”這可是你自己要叼在嘴裡玩的呀,你也狠的下心往臭水溝裡丟?算了,念在你如此機智的份上,改天我還是重新幫你做一個吧。
“主人,我這還不是爲了你嘛?換做別人我纔不捨得毛球球……”阿貪知道我在想什麼,開始嘟嘟囔囔的爲自己辯解。
“說正事!”但話說到一半,就被我毫不留情的給打斷了。
“哦哦,是這樣的!”隨後它也趕緊正色道,“主人,在你出門去買菜後沒多久,纔剛到家裡來的小白爸爸,他把肉給我之後,就去上茅房了。”
“但是等我把肉都吃完了,小白爸爸也沒有出來。”
“那有可能是你小白爸爸他便秘。”對於阿貪所謂的“有問題”,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別打岔,聽我把話說完!”結果這回輪到我吃了個鱉。
“行行行,你毛多,你先說。”我無奈的癟癟嘴,示意它繼續往下說。
“因爲擔心小白爸爸會掉進茅坑裡,當時我還在外面喊了他好幾聲,卻一直沒有聽見他回答。”阿貪一邊說着,眼睛一邊警惕的盯着廚房大門,“就在我快忍不住,差點要撞門的時候,茅房的門突然開了。”
“小白爸爸氣喘吁吁的從裡面走出來,看見我等在門口,彎腰摸了摸我的腦袋,說要陪我玩毛球球。”
“那說明,他是真的便秘了!”我又一次沒忍住,打斷了阿貪的話。
“可是,就在小白爸爸出來後沒多久,你就買菜回來了!”阿貪理直氣壯的反駁我,“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你一離開,小白爸爸就去了茅房,而你一回來,他就從茅房出來了。”阿貪分析的頭頭是道,“假如他真的在茅房裡,我在外面喊了這麼久,起碼他也可以應一聲,爲什麼要一直悶聲不吭?”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小白爸爸當時壓根就不在茅房裡!”
“阿貪,你會不會想太多了,這可能僅僅只是一個巧合而已……”被阿貪這麼一說,我突然有些不確定起來。但是潛意識裡,還是不願意相信,小白會有問題,總想着要替他辯解。可是話說到一半,發現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主人,你買菜回來的路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吧?”見我神色猶疑,語氣飄忽,阿貪非常肯定的說道,“從你一進門,我就發現你有些不對勁。”
“臉色那麼差不說,還對我愛理不理的。換做從前,你早就揉着我的腦袋問東問西了,哪裡會像今天這樣心不在焉的。”
阿貪的話一針見血,一時間竟讓我無力反駁。
與此同時,一個可怕的念頭,隨之浮上了我的腦海——莫非,之前一路跟蹤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小白?!
因爲阿貪的話,再聯想到我出門前和回來後,小白對我說的話,和表現出來的態度,我越想心裡越沒底。
首先,如果阿貪猜測的沒錯,小白當時真的不在茅房裡,那麼這段時間,他究竟去了哪裡?
其次,就像阿貪說的那樣,爲什麼我一出門小白就上茅房,我一進門小白就從茅房出來了?這個世界上真有這麼巧的事情嗎?還是說,其實小白一直都在跟蹤我,所以對我的動向纔會那麼瞭如指掌,時間把握的這麼準確?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除了我和鳳淵之外,他是對這個府上情況,最瞭解的一個人。就連這一次鳳淵出遠門,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想要做什麼手腳的話,自然不在話下。
可是,假如以上的種種都成立的話,小白好端端的又爲什麼要跟蹤我?難道是鳳淵特意吩咐他這麼做的?可如果真的是鳳淵吩咐的,又爲什麼不能告訴我,這樣害我提心吊膽,嚇得半死,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還是說……想到曾經在錢家大宅的那一次相遇,小白幫着錢亮這樣的敗類撐腰。和後來鳳淵告訴過我,小白雖然本性不壞,但是心性未定,有時候難免頑劣不堪。那麼這一次,他會不會一時貪玩,被什麼居心撥測的人給利用了?
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裡,各種猜測不斷從我的腦海裡涌上來。我目光驚疑不定的看着阿貪,剛想問它,在我出門買菜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小白除了上茅房以外,還做過什麼事,還跟它說過什麼話時。就聽廚房門口,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我和阿貪聽到動靜,同時擡起頭,向外看去。緊跟着,一個白色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口。
除了小白,還能是誰?只見小白笑得一臉燦爛,樂呵呵的詢問我和阿貪:“小紅葉,阿貪,你們兩在幹什麼呢?”
“嗷嗚——”阿貪見小白過來,立馬仰着脖子長嘯了一聲。隨後也不等我吩咐,就自己耷拉着眼角,一臉垂頭喪氣的走過去,期期艾艾的蹭了蹭小白的褲腿。
我明白阿貪的意思,趕緊口吻一變,打圓場:“你看看它這德行,自己不小心把毛球球丟到了臭水溝裡,現在還好意思到我這裡來訴苦。”
“說毛球球掉進過臭水溝,不衛生,非要我給它做個新的,我纔不慣它毛病。”
“哈哈!我還以爲是什麼事呢。”小白一聽我這話,再看看阿貪的樣子,笑得前俯後仰,伸手揉着阿貪毛絨絨的腦袋,安慰它,“別不高興,毛球球我剛剛洗過了,保準乾乾淨淨,沒有一點味道!”
“嗷嗚——”阿貪低低的從喉嚨裡發出了一聲嗚咽,一邊蹭着小白的褲管,一邊回頭幽怨的看着我,似乎在說:“還是我的小白爸爸好,你是個又損又摳的壞主人,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行吧行吧,既然你小白爸爸那麼好,你就跟你小白爸爸走吧!”
說完,我不動聲色的瞟了一眼小白,見他臉上沒什麼異樣的表情,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對小白說道:“你們趕緊洗手去,我這裡還有一個菜,馬上就好!”
“好嘞!”小白一聽我這話,低頭就招呼阿貪,“走,把你兩個大爪子去洗洗乾淨,不然你那壞主人又要嘮叨你了。”
聽着小白的說話聲逐漸遠去,我目光復雜的望了望門口陰鬱的天色,心裡悶得有些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