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呀……”我再也忍不住,慘叫着轉身就逃,但身子卻“撲”地一下撞在一個柔軟的東西上。
這一次我沒有笨蛋到再被撞倒在地,但撞得我倒退了兩步。
我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我身後竟然站着一個年輕女人,我剛纔一轉身就是撞在了她身上。
其實我沒看清她是女人,我是感覺出來的,凌亂中我撞到她的柔軟。
“幹什麼……撞死人了……”她似乎也被撞得不輕,不滿地叫道,黑暗中我感覺她的眼神中的凌厲不比那個年輕男人少到哪。
太詭異了,荒無人煙的路上,竟然又出現一個女人,還是在這麼深的夜!
我徹底嚇暈了,有些哆嗦,卻說不出話來,只是驚恐地向旁邊一閃,準備繞過這個女人原路返回城裡。
但那個女人卻突然叫出來:“季小思?!”
我有點發愣,這才聽出這個女人的聲音有點熟,並且,她還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季小思?!真的是你呀?你怎麼在這裡?你可把我嚇死了……”她一下撲了上來,一把抓住了我的雙肩,搖了幾下,又猛地把我摟在懷裡。
“你是……”她的擁抱真心不舒服,也許是夜色太涼,她的身子冰涼冰涼的,我死命掙脫她的擁抱,問她是誰。
“我是釋宮蘭呀!你不認得我了?咱們是老同學呀!”她大聲地說。
釋宮蘭?!
釋宮蘭真是我老同學,高中三年,我們一直在一個班,並且高三的時候,我們還是同桌,後來上大學以後,我們分別去了兩個城市,起先還有聯繫,但一年前突然中斷了聯繫。
“你?你怎麼在這裡?這麼晚了……你……”我望着她,有點害怕,這麼晚出現在這裡,她是人是鬼呀?
“我去朋友家剛回來……”她用手指了指黑乎乎的原野,她手指的方向的確是有個村子。“我要回杜家村去的,在朋友家玩太久了,就回來晚了,你們倆是怎麼回事,這麼晚了在這裡,剛纔差點沒把我嚇死……”
黑暗中,她的眼神似乎飄向了那個年輕男人。
“哼,誰和她是我們倆?我坐在這兒看夜景,被她打擾了。”年輕男人冷冷地說。黑暗中,我感覺他有股咬牙切齒的意味,大概對突然出現的釋宮蘭相當不爽。
“你不認得他?”釋宮蘭貼近我,用很低的聲音問我。
我搖搖頭,怕她黑暗中看不到我的表情,又趕快咬着她耳朵說,我不認識那個男的,那人不正常,剛纔差點把我嚇死,我正準備原咱返回城裡呢。
“聽說你承包了百果園?”釋宮蘭握住了我的手輕聲問我。
“是,我就是要回那裡的。”
“那不正好和我同路,我們一起走,他敢嚇我們,我們就一起還擊。”釋宮蘭說。
這倒是個辦法。
於是,我趕快握着釋宮蘭的手,兩人一起向前走去。
大概真是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那個男人站在那兒,沒有再動,我提着心和釋宮蘭一起從他身
邊走了過去。
不過在我們離開他有三四米的時候,他突然又“哧……”的笑了一聲,頓時又讓我渾身的毫毛都扎煞了起來。
這一聲笑太詭異了!
但釋宮蘭卻一點也不在意,拉着我的手快走幾步,更遠地離開那個男人後,似乎長長出了口氣,說:“走夜路就是太不安全了,幸好今晚遇到了你,要不,被那個鬼東西嚇着的人就是我了……”
“這麼晚了,你怎麼不讓你朋友送你回來呀。”我問她。
“以爲我不想,我這朋友剛結婚,人家兩口子親密的不行,我還沒走他們就鑽被窩了,怎麼送我。”她有點生氣的樣子,我只好閉嘴。
“那你呢?怎麼獨自一人?老實說,剛過來的時候,我還以爲你是個鬼呢!差點沒把我嚇死!”她說。
我嘿嘿笑了一下,告訴她我是去城裡和朋友一起吃飯的,因爲沒有車了步行走到這兒,所以耽誤到深夜了。
然後我又問她最近的情況,她淡淡地說,去年大學畢業後,她就回到市裡了,在大學的時候,有個同學是杜家村的,所以這些天她一直在同學家住,準備後天就要走了,所以今天去拜訪那對新婚朋友。
我告訴她,我去年大學畢業後,在一家公司工作,不過只做了半年,然後就辭了職承包了百果園。我太想發財了,在大學的時候我學的是農業,畢業後找的工作專業也不對口,所以看到這座荒廢的園子我就像看到了寶,當即決定要承包,並且我敢保證這百果園是我發家致富走向成功的第一站。
“嘿嘿,我也希望你能發財,並且還有意外所得……”釋宮蘭嘿嘿地說。莫名其妙的,我突然感覺她的聲音有點顫,有點虛,好像突然間變了一個人似的。
正在遲疑,她送開了我的手,說:“你到了。我們該分別了。”
可不是,我們已經走到了百果園的門前。有個人說話,走路就是快,竟然不知不覺就走了二三裡了。
今晚如果不是遇到釋宮蘭,不定我現在還被那個可怕的怪物糾纏着呢,爲了表示感激,再加上我們也好幾年沒見過了,我邀請她到我的百果園裡去休息一會,實在太累的話,也可以在我這裡休息到明天再走。
我一個人住在這裡,其實也挺寂寞的。
釋宮蘭擡頭望着我的百果園,我的住房就在果園的最邊上,窗戶上映着燈光,而院子深處,則是一片蒼蒼茫茫的深不見底的黑。
“算了,我出來這麼晚,我朋友會擔心的,我下次回來再來看你。咱們今晚又相遇,說明咱倆真有緣份,我送你個小禮物,你一定要收下。”
釋宮蘭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東西,按在我手心上。
藉着窗戶上透過來的隱約燈光,我看到手心裡躺着一枚梅花狀的胸針飾品,紅豔豔的顏色真是好看。
“謝謝你呀,還送我禮物。”我對釋宮蘭感激地說,她嘿嘿笑了一下。
也許是燈光的照射,她的臉看上去沒有半點血色,而她的笑聲也顯得有些說不出的怪味。
“嘿嘿,你回去吧,咱們會很快再見面的!再見我親愛的!”她再說了一句,然後轉身離開。
“你稍等片刻……”我說着,飛快地跑進屋子裡,我這裡有手電筒,我決定拿給釋宮蘭,這麼黑的天,她絕對用得着。
我抓起桌上的手機,飛快地再跑出來時,釋宮蘭已經走了,我大叫了兩聲,希望她能聽見,但沒有人迴應我,我打開手電筒向村子裡的方向照了照,路上空寂無人,她走得也太快了。
突然,我後背上驀然傳來一股冰冷,就好像有人站在背後緊緊盯着我一般,我刷地轉過身打過手電,什麼也沒有。
腦子裡莫名地想起剛纔在拐角處那個陰險的男人,我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飛快地躥進我的百果園,嘩啦一聲將大門鎖好,又飛也似地奔進屋子裡,插緊門栓,這纔有了點安全和舒服的感覺。
這間房子也是原來的果園主蓋的,三間,中間我當了客廳,西邊一間我當了臥室加書房,西邊一間是我的廚房,也堆着亂七八糟的農具和藥品什麼的。
太累了,我胡亂洗了洗腳,準備趕快睡覺。但我心裡突然升起了不安,我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就好像房間裡有一個人,在靜靜地注視着我。
我的臥室佈置也得非常簡單,一張牀,一張桌子,一個櫃子。牀是老式的,櫃子也是老式的。我拿起手電,彎下腰照了照牀下,我一向相信我的直覺,從下午到現在我都沒在果園裡,沒準真有人潛進了我的房間也說不定,我得搜查一番才能安心。
牀底下,櫃子裡,什麼都沒有,我長出了口氣,覺得是我太緊張了,所以總感覺身邊有人。
第二天,我就開始爲我的開園儀式做準備。我的打算是,在當地媒體打廣告,邀請那些喜好玩耍的人前來園子裡摘果子,他們的摘下的果子我按批發價給他們,這樣我也省了請人工來摘果子,這些城裡人也可以體驗大自然,體驗農村生活。
當然,爲了避免沒有人肯來而尷尬,我還決定邀請相當一部份朋友來捧場。昨晚的請客就是讓朋友們幫我拉人的。
第一個要邀請的,就是那個色迷迷的鄭國軍。
這家貨不地道,但我從不敢得罪他,他是團市委一把,憑他的關係,幫我拉上幾個單位或者上百位的客人,根本不是問題。
再有,去年的貸款,如果不是他出面,銀行也不會那麼大方,也根本不可能那麼利落地就把錢貸給我。
寫完了所有請柬,我突然想起,還有釋宮蘭,但我昨晚竟然忘了跟她要電話。
我只得找從前的同學朋友,尋找她的號碼,在撥通了第六個高中同學的號碼時,他聽我要找釋宮蘭的電話,似乎嚇了一大跳,半晌纔在電話裡顫抖着對我吼道:
“你吃飽了撐的?沒事找我尋開心?!”
“沒有呀,我是認真的!我想邀請釋宮蘭來我的百果園玩……”我解釋說,不明白他爲什麼發這麼大的火。
“你到閻王殿去找她吧,因爲她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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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