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硯卿所說的是一家東瀛酒館,裡面仍保留着東瀛的特色,孔令錚前去邀約,沒想到謝七一口回絕,直言說三天以後還有時間,孔令錚只有耐住性子等着謝七赴約。
這三天的時間裡,楊硯卿呆在戲院,安穩地處理着戲院的生意,有新班子進來的,用他的耳朵聽一聽,辨一辨,孔令錚倒沒有閒着,繼續提審鈴木香織與那名受傷的東瀛男人,試圖找到更多與特別行動小組有關的信息。
鈴木香織雙手上了鐐銬,看着眼前的東瀛男人,這是一間昏暗的刑室,裡面擺滿了各種刑具,牆上掛着的鐵鏈也好,正燒得通紅的池子也好,還有地上斑駁不可名狀的痕跡也好,都充滿着死亡的味道,那名東瀛男人被綁得嚴嚴實實,眼睛鼻子已經看不真切,剛剛大病初癒的他又經歷了一番折磨,生不如死。
“孔先生讓我看這個是什麼意思。”鈴木香織的雙手微微在抖。
“殺雞給猴看。”孔令錚說道:“我不想繞彎子,這齣戲就是演給你看的。”
“我能說的已經全部說明。”鈴木香織說道:“這齣戲多餘了。”
“不,不,不。”孔令錚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鈴木小姐,關於那個組織的一切,你埋在心裡的遠比講出來的多。”
不容鈴木香織回答,孔令錚便示意方副官:“可以開始了。”
半死不活的東瀛男人被解下來,放到一條長登上,雙手反綁,強行讓他坐在長凳上,隨即用繩索綁緊他的大腿,鈴木香織的臉沉下去:“老虎凳。”
“識貨。”孔令錚說道:“我是文人,原本不太贊同用這種方式刑逼,可是,面對你們這些打我們華夏主意的東瀛人,就沒有什麼好客氣的,方副官,開始!”
方副官拿着四塊磚頭墊在那人的腳下,初開始,那名東瀛男人還沒有太大的反應,隨着磚塊越墊越多,肌肉便越拉扯得厲害,東瀛男人的額頭上滿是汗水,喉嚨裡發出一陣陣嗚鳴聲,極力忍受着痛苦,孔令錚悶哼一聲:“倒很能忍嘛,再加!”
現在,這東瀛男人的兩隻腳下各墊了三塊磚,這樣的拉扯幅度讓他大汗淋漓,不過是暫停之後,孔令錚便再下令加兩塊,東瀛男人的腳下一共墊了五塊磚,一股強烈的撕裂感傳來,那名東瀛男人終於忍受不住,嘶吼出聲,猶如一隻困獸:“啊!”
方副官回頭:“還加嗎?”
他的話音剛落,就傳來“咔”地一聲,那東瀛男人的膝關節脫臼,身子往後仰去,直接暈厥過去!
鈴木香織倒抽了一口氣,身子不由得後退了一步:“你們要對女人用刑嗎?華夏人不是堅守中庸嗎?”
“我在西方求學。”孔令錚說道:“西方的刑罰可比華夏有趣得多,就拿這老虎凳來說,女性在接受此刑時痛苦比男性更甚。他們的韌帶通常比男性柔軟,所以往往要加到六塊磚時才昏厥,痛苦的時間更長。”
說話間,上去兩個人,將暈厥的東瀛男人解下來,重新綁上,一桶水潑過去,立刻讓他甦醒過來,東瀛男人看着鈴木香織,嘴裡說出一長串東瀛話,雖然斷斷續續地,卻十分兇悍的樣子,方副官不禁走上前說道:“你這個傢伙,死到臨頭了,還敢講狠,給我抽。”
一名高大的士兵拿着皮鞭上前,這並非普通的邊子,邊緣十分鋒利的硬牛皮,他繞到東瀛男人的背後,就開始抽打,每一下都發出“啪”地一聲,背部並非要害,且肉較厚,不至於將人打死,又能夠保證足夠的疼痛感。
那名東瀛男人剛剛下了老虎凳,又被鞭打,根本是生不如死,就在此時,他怒視着鈴木香織,嘴裡緩慢地說着什麼,一字一句,鈴木香織的面色微變,突然扭過頭去,方副官察覺到不對,迅速地上前,已經晚了一步,一股血從那人的嘴巴里噴出來,咕咚咕咚地流到胸口,方副官捂着鼻子上前,伸手探了一下鼻息:“少爺,死了。”
那男人是咬舌自盡的,孔令錚轉頭看着鈴木香織:“我先將我的問題講出來,是否要回答就看你自己了,你們的特別行動小組一共有多少人,從何時開始行動,主要在哪些地方活動,還有,那個井上原本是什麼人,那個叫無名的華夏人是何時加入組織的,你知道的,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
鈴木香織悶哼一聲:“關於那個叫無名的華夏人,我沒有什麼可說的,至於其它的,那些是組織的機密……”
“敬酒不吃吃罰酒嗎?”孔令錚雙手背在身後:“對女人下手的確有些彆扭,好在可以假手於人。”
孔令錚話音剛落,馬上就有兩名高大的士兵過來架着鈴木香織到一堵牆前,那牆上掛着一根彎曲的管子,這讓鈴木香織看不究竟,因爲未知產生的恐懼讓她的聲音顫抖起來:“這是什麼東西?”
方副官嘿嘿一笑:“這東西看着簡單,用途可大得很,用管子把你渾身上下盤起來,除掉心口及下部兩處。錫管子上邊開一個大口,下邊開一個小口,用完全沸騰的滾水,從這頭澆進去,周流滿身,從那頭流出去。這個開水不間斷,在你周遭打滾,我以前也只是聽說,今天可以親眼看看它的厲害之處了。”
鈴木香織畢竟是女人,被兩名高大的男人扯到一邊,就勢就要扯開她的衣服,羞恥感馬上浮上來,只聽到“嘩啦”一聲,上衣已經被撕開,露出飽滿的胸部,鈴木香織怪叫一聲:“住手,住手,我說,我全部都說!”
孔令錚與方副官對視一眼,方副官說道:“這不就對了嘛,痛快點,省得吃苦頭。”
“特別行動小組一共有三支。”鈴木香織面如菜色:“一支由東瀛浪人組成,他們負責在各地蒐集情報,做一些與華夏人直接接觸的工作,還有一支以地質勘察的名義活動在各個山脈中,根據無名提供的信息進行查探,最後一支則由井上帶頭,這是最核心的人員,井上與無名爲首。”
“第一支已經被我們打掉,第二支與井上如何何持聯繫?”孔令錚問道。
“電臺。”鈴木香織瞪了一眼把持住自己的兩名大漢:“我不知道電臺的密碼,也不知道頻率,這是真的,用刑我也是這句話。”
“好,姑且信你。”孔令錚說道:“這些人在各個山脈中活動,找的是什麼?”
“當然是風水好穴。”鈴木香織說道:“用無名的話來說,是生氣四溢之地。”
“無名是行家。”方副官提醒道:“少爺,那些東瀛人是怎麼確定要找的地方是否符合要求?”
“無名有發明一個物件,只要生氣達到標準,就會顯示出來。”鈴木香織說道:“我見過一次,就像你們華夏人的羅盤,但是指針的設計不一樣,其中的原理我也不清楚,這些人隨時在移動,與井上先生直接聯繫,旁人不得插手,除非發生了意外情況,不得不借助其他人插手事件,孔先生,這些你還有疑問嗎?”
孔令錚暗自吃驚,這個鈴木香織正試圖佔據上風,他靈機一動,悶哼一聲:“你不過是個監下囚,可以反問嗎?”
鈴木香織立刻縮了一下肩膀,望着牆上的管子,想像着滾燙的開水在身體上僅透過一層薄薄的膠管滾動,她深呼吸一口:“孔先生,還有什麼想問的?”
“不愧在華夏呆了這些年,知道什麼是識時務者。”孔令錚說道:“這支小分隊有多少人?”
“不知道,名單也只在井上先生手上。”鈴木香織說道:“我只知道這些人中領頭的是井上先生的學生。”
“知道叫什麼名字嗎?”孔令錚問道。
“龜梨拓也。”鈴木香織說道:“他是個可怕的男人。”
“合格。”孔令錚說道:“繼續。”
“井上先生常年學習合氣道,雖然並非本門弟子,但是他與合氣道的創始人私交甚好。”鈴木香織說道:“合氣道與軍人來往秘切,慢慢地形成了自己的武術理論,稱之爲合氣武術。”
孔令錚若有所思道:“所謂的以柔克剛,借勁使力。”
“孔先生原來有所瞭解。”鈴木香織說道:“井上先生可以說是合氣武術第二人,僅次於創始人植芝先生。”
“除了這一點,他還擁有另外一個身份吧。”孔令錚說道:“否則怎麼充當特別行動小組的組長?”
“玄洋社。”鈴木香織突然顧盼生姿,一雙眼睛突然就嬌柔得可以掐出水來:“聽說過玄洋社嗎?”
“惡名昭臭的玄洋社。”孔令錚與方副官對視一眼,方副官說道:“玄洋社?”
“創始人頭山滿,忠於天皇,熱愛東瀛,是狂熱的國粹主義推行者,堪稱爲東瀛擴張的急先鋒。”孔令錚說道:“沒想到,特別行動小組的背景居然是玄洋社。”
“我倒是小瞧了你們。”鈴木香織說道:“關於東瀛,倒是知道得不少。”
“知已知彼。”孔令錚冷冷地說道:“不能只讓你們佔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