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四難以啓齒,只有瞪了官五一眼,謝一無可奈何:“都是這樣的年紀了,要讓你們沒有七情六慾也不可能,大姐只希望你們不要遇人不淑,誤了終生。”
官五說道:“這位孔公子很不錯呀,希望七妹可以把握機會。”
一向支持謝七與孔令錚的洪三卻將雙手抱在胸前:“可惜啊,這樣的人家,七妹能有機會嘛,我們起鬨歸起鬨,現實還是現實。”
謝一看着謝七走出去的方向,沉聲道:“可是七妹可能並非尋常人家的女兒,墜崖時的打扮,再加上她的身手,如果她回到自己本來的身份,與孔公子並非不可能,這也是一樁良緣啊。”
“大姐,你不會想放七妹離開吧?”洪三驚訝道。
“她原來就不屬於洪門,是我起了私心,不願意放她走,這才引薦她入洪門。”謝一說道:“如果她因爲洪門身份的原因,阻礙她的將來,豈不是我做錯了事情?”
“大姐想太多了。”官五笑道:“現在只是我們一廂情願,天知道他們怎麼樣?”
謝七並沒有聽到姐妹倆的對話,兩人走出去後,孔令錚就對方副官說道:“你到車裡等我。”
方副官行了一個禮,鑽進車裡後仍好奇地盯着外面的兩人,謝七感覺到一股異樣的氣氛,不禁問道:“你今天是怎麼了?”
“如果要離開洪門,需要怎麼做?”
“退出洪門?”謝七搖頭:“我現在還能往哪裡去。”
孔令錚死死地盯着謝七的臉:“你說你記不清以前的事情,連自己是什麼人也不知道,但你現在的選擇等於定了下半生,你不後悔?”
“自己做的決定,有什麼好後悔的。”謝七說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打算坦然相對,六位姐姐對我很好,多謝孔公子關心。”
謝七突然改了對他的稱呼,顯得疏遠不少,孔令錚說道:“我就實話實說吧,我對你一見傾心,看你在洪門,我心裡難受得很。”
謝七退後一步,淡然道:“身家不清,出身不明,僅是這一點,就是我們之間最大的溝壑,多謝孔公子擡愛,謝七不配。”
孔令錚逼上前去:“你所講的是條件,我現在和你談的是感情,你對我有情,這些都不是問題。”
“我們認識並沒有多久,彼此間並不算了解,說情太倉促。”謝七嘆息一聲。
“既然如此,我們可以慢慢來。”孔令錚說道:“我孔令錚認定的人,這輩子只會有一個,我先走了。”
孔令錚上了車,這才覺得手心出了汗,方副官好奇地問道:“少爺,你和謝七小姐說什麼了?”
“不關你的事。”
“不說我也能夠猜到,看你剛纔面紅耳赤,多半是向謝七小姐表白了吧?”方副官打趣道:“想不到也有讓少爺爲難的事,少爺,你這可是第一次。”
孔令錚望向車外,謝七已經不在原地,他心內悵然,揮揮手:“走吧。”
方副官啓動車子,孔令錚說道:“去姨夫家。”
戲院的另一端,楊硯卿正與齊石研究着那本《氣運錄》,齊石第一次看到實物,已經興奮莫名,翻了幾頁,立刻投降:“大哥,看不懂。”
“平時讓你鑽研一下,你就是不肯。”楊硯卿說道:“我奇怪的是一共有四本《氣運錄》,我手上這本,上半冊記錄的是堪輿之術,下半冊記錄的是面相手相之術,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難道四本合在一起,會大不一樣?”
齊石見楊硯卿陷入困局,一巴掌拍在楊硯卿背上:“大哥,玄妙會不會不是在內容上?你看看,這裡面有沒有一些文字片段是不一般的,說不定可以找出線索。”
聽了齊石的話,楊硯卿靈機一動:“等等,我一直執着《氣運錄》裡的文字,怎麼就沒有想到,爺爺讓我注意的不止是文字?”
啓發了楊硯卿的齊石卻摸頭不是腦,楊硯卿拿來蠟燭,點燃之後,將《氣運錄》抹上碘酒,然後放置在蠟燭上面,燒了一會兒,上面並沒有發生變化,齊石覺得奇怪:“大哥,你幹什麼呢?”
“聽說過隱形文字吧?”楊硯卿說道:“在紙上留下文字,卻又讓人看不見,火文與水文都可能做到,火看來是不行了,試試水文,齊石,幫我找一塊玻璃來,沒有玻璃,大點的鏡子也可以。”
齊石點頭就去找,戲院裡鏡子好弄。
楊硯卿則找來一隻新毛筆,純羊毛製成的,筆頭很軟,又接來一盆水,看着這水,楊硯卿說道:“爺爺,你想讓我知道的是什麼,若是上天有靈,就再給我一點提示吧,這書入了水,若是沒有,恐怕書都要毀了。”
等齊石找來鏡子,楊硯卿將《氣運錄》翻開,每翻開一頁,就泡進水裡,拿出來後用毛筆輕輕地滑過去,如此反覆,齊石都有些不耐煩了,楊硯卿仍然沒有停止, 一直反覆動作,齊石擔心地說道:“大哥,這樣下去,《氣運錄》都要被泡沒了。”
“不急,不急。”楊硯卿額頭上的汗都滴了出來。
就在此時,《氣運錄》的頁面上突然有東西冒了出來,水墨一般的痕跡慢慢閃現,就像有一隻看不到的手正執筆在上面畫着什麼!
齊石愣愣地看着水裡:“大哥,好像出來了,大哥,大哥,果然還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