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個屁,就他媽一個宋朝貴族小墓,裡面的珠寶還有一半都是假的。可是我師父還有一幫兄弟還是死了。”周破軍忽然破口大罵起來。
“就死在一羣無賴手裡,就是因爲瓢頭那羣王八蛋嫉妒我師父找到這個鬥,放出了放聲,一羣無賴生生將我師父堵在盜洞口,用硫酸燒死!!!”說到這周破軍忽然撕開外衣,只見他那整齊的衣衫胸口有一大塊令人毛骨悚然的死肉。
“老子一直留着這個疤,就是爲了時刻提醒我找到兇手!然後一劍一劍親手殺了!那羣無賴,老子五年前就一一找到,用開水躺了燙瞎他們的眼睛,然後捅了他們的肝臟,丟進山谷裡活生生的喂狼。”周破軍用筷子戳破火鍋裡的魚丸子,看起來就跟戳破人的眼珠子一般。
“但是這足夠嗎?不夠,還有瓢頭那羣王八蛋!本來他們行蹤詭異,不好找,就算找到了也不好殺,我本來計劃着聘請僱傭軍圍殺他們。巧了,這羣貪心不足的王八蛋自己就送上門了。”
“我這隱姓埋名幾年時間,除了幾名道上前輩知道,根本就沒有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可憐這羣蠢豬,自以爲編了個天衣無縫的藉口,就能把我請出山替他們開道?老子就缺那點鳥錢?”
周破軍痛飲一杯白酒,一瓶二鍋頭已經進了他的肚子,縱使海量此時眼神也有些迷離:“衛兄弟你做事有俠氣,雖然有時候有些魯莽,不過比我強。我空守着一身劍術,卻畏手畏腳,貪圖俗世繁華,欺騙自己殺了那些無賴就算報了仇,一拖就是整整拖了九年。”
“九年啊,整整九年不敢娶妻生子,不敢挺直腰板去見師父,這九年的每一個日夜我都要練劍,不敢生一點贅肉。清河市那幫老傢伙嘲笑我怕死,我真的是怕死啊,我怕死了就沒人給師父報仇了,我還怕瓢頭那羣王八蛋查出我察覺到了真相……”
周破軍大概是真的喝醉了,說話逐漸毫無邏輯起來,一口一口飲着老酒,到後來更是手舞足蹈起來。
“是他媽知道我的苦!人人都說經商難,要學會夾尾巴,要學會阿諛奉承,要學會沒骨頭,要沒有尊嚴,這些算個屁!我跟你說,這些跟死比起來,這些都是一個屁,一坨屎!當年倒鬥爲求財,如今才發現,錢這東西就是王八蛋,你想要的時候,跟他媽妓.女一樣對你拋媚眼就是不給你上。你他孃的不想要的時候,一個個盡是張開大腿,等着你去操,我.操.他個仙人闆闆……”
周破軍破口大罵着,滿口污言穢語,罵到最後,罵累了就是哭,然後嗚嗚耶耶的不知道咕噥着什麼東西。某時,一個不小心,直接一個屁股跌在地上,然後就像孩子一般蜷縮在地上睡着了。
衛修看着呼呼酣睡的周破軍,低頭一笑,誰都有一個外人不知道的故事,不論這個故事多麼的卑微還是偉大,那是獨屬於自己的。
火鍋裡的湯水久熬越發香稠,衛修就這麼一個人夾着周破軍獨門手藝切出來的肉片一點一點的吃着。
這個世界上什麼都可以辜負,唯有食物不可負。
吞下最後一塊驢肉之後,衛修打了一個酒嗝,看着桌子上的半瓶白酒,想了想幹脆全部撒在鍋裡,酒瓶扔在地上碎開,然後搖搖晃晃走到牀上一屁股倒下。
魚腸劍無聲無息間握在手中,隱藏在被子下。
此時是王啓星逃跑,或者殺了他和周破軍獨吞所有古玩的最好機會!
一夜無眠。
翌日清晨,周破軍準時醒來,看着滿桌狼藉,瞧着趴在牀上酣睡的衛修,搖了搖頭,起身走出招待所。
招待所外小院子裡,王啓星在晨跑,見到周破軍也只是面無表情的點頭示意,配合上那一張醜陋的臉龐,真有種打招呼還不如不打招呼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衛修睜着有些通紅的眼睛,走了出來道:“睡得舒服嘛?”
“舒服,從來沒有這麼舒服過。”
衛修回頭瞥了一眼那潮溼堅硬的水泥地面,撇了撇嘴道:“這種地面也能睡得舒服,真是硬骨頭。”
周破軍聞言大笑,笑聲驚得招待所的老闆娘滿臉惱火的起來拍窗戶。
……
姚榮胳膊上傷好了之後,爲人就沉默了許多。不過在學校裡的地位卻悄無聲息的提高了很多,提起體育部很多人第一反應不是蕭盛樂,而是姚榮。
因爲有人說,姚榮胳膊上那傷是自己捅的。而上次跟姚榮幹一場的兄弟,幾乎個個得到一大筆療傷錢,使得姚榮在體育部一幫兄弟中威望大漲。
很多人預言,蕭盛樂要是辭了這體育部部長之位,姚榮當仁不讓爲第一人選。學校裡不知道多少人以能和姚榮喝一杯酒,稱呼一聲兄弟爲榮。
至於當初那個更加風光的衛修,已經成爲校園一種傳說的存在。真的快要成傳說了,因爲他已經很長時間不曾露面了。
這天正在上課的姚榮,忽然接到一個電話,然後直接站起來以肚子不舒服上廁所的理由,逃課不見了。
姚榮出了校門,沿着校門往東走了兩百米的纔在一個不起眼的巷子口看到一輛巴博斯停在路邊,衛修一身乾爽的白襯衫靠在車子邊,手裡把玩着一枚玉獅子。
看到姚榮過來,衛修親自給姚榮拉開車門,讓姚榮有些受寵若驚的坐進車中。
這是姚榮第一次來到衛修在清河市的家,家看起來很大,複式房,裝修談不上奢華,但是卻頗爲清新。
衛修問了一聲喝什麼?姚榮說隨便。衛修便衝了兩杯咖啡,端給姚榮一杯道:“最近上火,不能喝酒,有機會再喝吧!”
“好!”姚榮沒有客氣,點了點頭,抱着咖啡杯,靜靜喝咖啡。他知道衛修突然一個短信將他從學校召出來,肯定是有事的。
“聽說你還有個弟弟?”
“是的,還在念初中,明年就中考了。”
衛修哦了一聲:“那得好好衝刺一下,現在的中考搞得跟高考似的,念不到好高中,這好點大學也就不容易上去啊。”
“是的!”姚榮應道。
“你說咱們南大算是好大學嗎?”衛修問。
“算是吧!”
“你有想過畢業之後做什麼嗎?比如考公務員什麼的?”
姚榮自嘲笑了笑道:“公務員那種活計咱這種平民就不攙和了,能考上也是吃力不討好。”
衛修忽然沉默了一下,覺得用這種方式引出他想說的話,雖然看似成熟,但是終究有些不太光明,所以擱下咖啡杯道:“我這次找你來,其實想請你幫我做一件事。”
‘果然’姚榮心道,開口道:“衛大哥,你說。”
衛修略一沉吟,組織一下措辭道:“有件事有些觸線,如果出了問題,少不得幾年牢獄之災。你願意做嗎?”
姚榮低下腦袋問道:“觸線有多嚴重?”猶豫了一下又道:“和徐家有關係嗎?”
衛修聞言愕然,探索者稍稍加大功率,他就看到姚榮緊張砰砰直跳的心臟,看來他並沒有表面那般平靜。
“跟徐家沒什麼關係。就是要洗白一批東西,當然這事有專業人來做,我只需要一雙眼睛去盯着就好,當然你還有些嫩,他們玩花樣估計你也看不出來。不過沒關係,你只要把你看到的告訴我就好了。”衛修淡淡的道。
周破軍會不會坑他,即便如今衛修依舊不敢百分百信任,但是周破軍不是傻子,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他比他還要明白,不然豈會混到如今這般成就?
俗話說,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分過髒、一起嫖過娼乃是人生四鐵,他們一起並肩戰鬥過,一起殺過人,這層關係難道還算不上鐵?等到下面在分過髒,這兩位有着共同秘密的男人,恐怕只會成爲比很多同盟都要堅固的存在。
但是兄弟關係鐵歸鐵,衛修派人蔘與洗白過程,更是一種對周破軍的信任。
這話聽着可能有些反,實際上若反過來想想。若是衛修不派人監督,周破軍手下弄虛作假,這筆賬算在誰頭上?而且既然衛修參與了洗白,以後無論出了什麼事,也是兩人一起扛。
姚榮想了想,點頭道:“好,那學校那邊?”
“請個長假吧,以後萬一畢不了業,就花錢吧,再不成找我。”衛修無所謂的道,說着從懷裡摸出一張銀行開推給姚榮道:“提前預支的經費,密碼六個壹,出去不要委屈了自己。事成之後,還有獎金。”
衛修想了想,道:“編一個好點理由消失,這事雖然沒人知道,不過留下太大的馬腳終究不好。”
姚榮看着桌子上銀行卡,也不客氣收了起來。
衛修看到這一幕,臉上的笑容誠懇了幾分,開始介紹起要姚榮做的事情。
從衛修家離開之後,姚榮精神還有些恍惚。至少價值數十億的古董,竟然就叫他一個人去盯着?我操,衛修這是豪氣,還是無人可用?最最最重要的是,衛修到底做了什麼,竟然搞到如此之多的古董?
直到走到路邊,差點被一輛摩托車撞了,姚榮這才清醒了過來。看着狂飆而去卻依舊罵罵咧咧的摩托車主,姚榮竟然生不出絲毫的憤怒。
這種事情,如果擱在以前他怎麼也會回罵幾句。如今見了,想想自己馬上就要去監督一筆數十億資產,跟這種小人物叫囂掉份不?
摸着身上的銀行卡,姚榮走進一家銀行卡,將卡片插進自動提款機裡,按照衛修給的密碼,選擇查詢了餘額之後,看着那一連串零,姚榮心臟陡然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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