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墨一樣的夜晚來臨了,它彷彿一位散發着香氣的女子,漸漸的走來,那香氣瀰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張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裡面。
麗華大酒店,一個身穿黑色夜行衣身影從窗戶掠出,然後踩着讓人聞不到任何聲響的腳步,在夜的香氣籠罩下,朝洪門的第一堂口趕去。
此時正值午夜,街道上行人少的可憐。那道身影,就彷彿是一條幽靈,在街道上一閃即逝,就算有人在行走,以那樣的速度,那樣的悄無聲息,恐怕也是很難發現或者捕捉到。
很快,那道人影就來到了一座庭院邊上,縱身一躍,就跳上了庭院的牆頭,匍匐着蹲下,一雙尖銳的的眼睛望着裡面燈火處,蒙在黑布之下的嘴巴,也悄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這裡,就是洪門的第一堂口了,守門的兩個小弟正拖着沉重的眼皮像外國片裡的喪屍一樣搖晃着,哪裡還有站崗的覺悟。
“這樣的戒備,實在是夠爛的,等老子讓你們都臣服了,洪門上下必須進行全面整頓。”
黑布之下,發出這麼一道有些生氣的話。
說罷,身影一閃,輕飄飄的就闖入了內院。
十多分鐘之後,身影悄然躍出,不過出來的時候,身上卻是揹着一大包的東西。隨後再次化作一道魅影,朝着洪門第二堂口奔去。
………………
第二日早晨,洪門第一堂口的一位小弟慌慌張張的敲響了張武化房間的大門。
“***,誰啊?”這麼早被打擾,張武化別提有多生氣了。
“老大,不……不好了,出大事了。”門外的那個小弟滿頭的大漢,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張武化很是不耐煩的起了牀,披上一件外套,打開門來,“出什麼事了?”
“老大,咱們,咱們堂口的錢,被……被偷了。”
“什麼?”張武化一聽,怒的推開眼前的小弟,急匆匆的趕往堂口的錢庫。
“嘭”
沉重大鐵門被推開,只見裡面已是一片狼藉,本來應該堆放着一百多萬紅色人民幣的地方,現已是空空如也。那些錢,可是準備給弟兄們過年之前發的福利啊,就……就這麼沒了!
張武化氣得身體都開始顫抖,一轉身,抓住離他最近一個小弟的衣領扯了過來,“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老老老老老……大,我……我不知道啊。”那小弟嚇得瑟瑟發抖,冷汗直流。
“廢物。”張武化將那小弟猛地推倒了地上,一雙眼睛血紅血紅的,好似正在尋找攻擊的目標,“昨晚,誰值的班?給老子站出來。”
在他這聲
“老……老大,是……是我們。”
“說,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們看到什麼了?”張武化瞪着他們兩個,言辭*供。
“沒……沒有,什麼都沒看到啊。”
“草。”
張武化一聲怒喝,一腳踹了過去,那位小弟當場轟然倒地,然後暈死過去。
“我不希望再聽到你說什麼都沒看到。”盯着剩下的那名小弟,張武化身上已經散發出一股殺氣了。
其他小弟,都是一陣心驚膽寒,心臟跳動的十分厲害,深怕自己的老大將怒火發到自己身上。
剩下的一位當值的小弟“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老大,我真的……真的什麼也沒看到啊,真的沒有。”這是他的實話,一整夜,哪裡有人出入啊。而庭院的牆壁,足足有三四米高,他們可沒想過有人能從上面躍過,而且還是帶着一百多萬現金的情況下。
“你***,你什麼都沒看到,那這些錢哪去了,你也給老子死。”張武化又是一聲爆喝,擡起腳踢了過去,那剩下的當值小弟,和剛纔那位一樣的下場,被一腳踹的暈死過去。
“老大,有……有發現。”
這時,被張武化推倒在地的那位小弟拿着一張紙條唯唯諾諾的迎了上來。
張武化一把奪了過來,怒意不減,鼻孔中像一頭憤怒的公牛一般向外噴着氣。
“張堂主,今日前來取些錢財,明日再來看看還有啥可以取的,葉天煞。”
“什麼?是他。”張武化擡起頭,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拿着那張紙的手突然間鬆開,任憑那張紙慢悠悠的朝地上飄去。
“老大,亙堂主、石堂主他們來了。”這時,一位小弟從外邊跑了進來,躬着身子稟報道。
一聽亙哲奏和石千華他們來了,張武化什麼也沒說,立刻朝外邊走去。
“張哥,那個混賬葉天煞,實在是太可惡了,昨晚將我們堂口的一百多萬給捲走了。”
一見到張武化,亙哲奏他們就像找到組織一般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進行着訴苦,人同時拿出一張紙條,內容和張武化在自己錢庫中發現一模一樣,只不過是將他的張姓改爲了他們的姓氏罷了。
“什麼,你們的錢也被捲走了?”張武化一陣驚愕,七個堂口,加起來可是七百多萬啊,他一夜之間竟然全部都捲走了?不可思議,無法想象!
“是啊,張哥,我們該怎麼辦,現在堂口沒錢了,難道真的要向他妥協?”石千華有些慌張了,沒錢日子怎麼過啊。
“放屁,向他妥協,門都沒有,還是聽聽張
人的眼睛瞬間看向張武化,希望他能拿出個主意來。
張武化看了看外邊的天空,摸了摸只有半寸長的鬍渣,問道:“你們堂口裡到底還剩多少資金?可以維持堂口運轉多久?”
亙哲奏想了想道:“如果省着點用的話,熬一個月不成問題。”
“我們也是,能勉勉強強維持一個月。”剩餘無名堂主也是肯定的回答。
“能維持一個月,那就實在是太好了,哈哈哈……”一聽到這個結果,張武化突然得勝似的笑了起來,“你們還記得我們跟那混賬小子打得賭嗎?”
“半個月之內讓我們主動跪在他面前?”一說到這件事,亙哲奏就一陣火大,曾幾何時,自己被人這麼輕視過了。
“沒錯,你們聽到了沒,期限只是半個月,只要我們在這半個月內提高警覺,別讓他再取走些財產,不需要一個月,只需要簡樸一些熬半個月就可以了,那時候,他已經輸了。”
“對啊,還是張哥厲害,一下子就說到了點子上,嘿嘿……我回去定然讓手下個個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我看他還怎麼在我這裡拿走什麼,到時候將他捉住,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就不殺了,只狠狠揍他一頓,再當着所有兄弟的面侮辱他,我看他還有什麼臉面在我們洪門呆下去。”亙哲奏猛地一拍手,這實在是太好了。
“嗯。”剩餘五位堂主互相望了望,不住的點頭贊同。
“既然這樣,那就都回去準備準備,他不是說今晚會來嗎,那就今晚把他給活捉了,趁早讓他滾蛋。”張武化也是一陣心急,很想看看活捉住那混賬小子,他到底會是什麼表情。
……………
當晚,洪門第一到第七堂口明面上依然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實則已經布好了天羅地網,只等着葉天煞來跳了。而張武化他們,也在各自的房間內,端坐在座桌子旁,大口大口的品着酒,磕着花生,等着葉天煞的到來。
“小子,跟我們鬥,你還嫩着呢。”張武化喝着酒,看着前方說道,好似葉天煞現在就在他眼前似的。
七個堂口,所有的小弟,都是睜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庭院內的一草一物,深怕一不注意放過了什麼。想起白天堂主大發雷霆的情景,個個都是拼命和瞌睡蟲爭鬥着。
可是,一更天過去了,二更天過去了,依然沒有什麼動靜。這時候,是最具有睡意的時候了,而且又是大冬天的,七個堂口的小弟,個個臉面凍的有些發青。
三更天到了,還是沒有動靜。這些小弟中當着一定小官職的人硬着頭皮,前去敲響了堂主的門,想要問問可不可以回房間睡覺了。
本來七個堂主都以爲葉天煞今晚會來,但卻沒有想到貌似被耍了,他們心裡早就憋着一股氣了,這會兒有小弟送上門,自然而然把全部的氣都灑在了他們頭上。
那些前去詢問的小弟個個灰頭喪臉的回來。
“怎麼樣,老大怎麼說?”其他小弟迫不及待的問道。
“他孃的,你們不看看我的臉啊,還問。”去詢問的小弟也是一陣火大,將臉湊過去給他們看。
“額”
當看到他臉上有五道清晰的手指印時,衆人死心了,只得受冷受餓又受精神的煎熬的繼續呆下去了。終於,盼星星盼月亮的,天終於亮了,他們個個都隨處找個地方,像個死人一樣睡去,這一刻,就算給他們一千個美女,而且還是處的,來換他們這睡眠的時刻,他們也不換,實在是太……太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