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內部一片歡騰。
豪爽大氣的王老闆，直接給製作組的員工們發了相當於兩年工資的獎金，然後大手一揮，安排他們去海邊小島度假遊，有不止一名員工當即激動得暈了過去！
而腦波遊戲這邊，氣氛則是極爲壓抑，員工們最近說話都不敢大聲，走路也是低着頭，輕手輕腳，生怕動靜大了，被抑鬱的上司逮着給痛罵一頓發泄情緒。
會議室裡，腦波遊戲的一衆高層都在，好些人都抽着煙緩解焦慮，桌子上的菸灰缸裡堆滿了菸蒂。
整個會議室都被煙霧籠罩，也絲毫沒有開窗通風的意思。
史蒂文目光渙散，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西特的表情也很難看，環手抱着胸，沉默不語。
“砰砰”。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衆人不由緊張地望向門外。
史蒂文皺了下眉，思維逐漸迴歸現實，聲音沙啞：“進！”
秘書拿着一份文件進來，忍不住“咳咳”嗆了一下。
史蒂文在煙霧後面看着秘書模糊不清的面龐，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竟然從秘書的眼裡讀到了幾分憐憫的意味，心頭火起，沉聲道：“這周的報告帶來了嗎？”
秘書嚥了口唾沫，不敢再正視史蒂文，把文件小心翼翼放在了桌子上：“經理，報告在這裡。”
有人立刻迫不及待地問道：“怎麼樣，銷量出來了嗎？”
秘書有些猶豫地看着史蒂文，不知道該不該說。
史蒂文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周的數據肯定不怎麼好，深吸一口氣：“你先別走，給大家讀一下報告吧。”
衆人都緊張地盯着秘書，七嘴八舌問道：“告訴我，首周銷量多少？過兩百萬了嗎？”
“流水多少？”
“留存率呢？”
史蒂文怒喝了一聲：“一個個說！你先說一下銷量。”
英雄戰場的首日銷量是60萬份，按原本的預估，首周銷量至少能過300萬份。
但是現在大家早已不抱這個期望了，有兩百萬就能謝天謝地。
秘書嘴脣蠕動，半天才吞吞吐吐道：“120萬份。”
史蒂文無聲嘆了口氣，他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這個是在他預料之中的，不過真切聽到，還是有點胸口憋悶得慌。
有一名比較胖的高層反應激烈，直接捂着胸口，翻着白眼直接暈過去了，會議室頓時一片兵荒馬亂。
“他不行了，快叫救護車！”
“沒那麼嚴重，可能是早上沒吃飯，有人帶糖了嗎給他來喂一塊！”
“快開窗戶，說不定是煙太悶了，呼吸不上來！”
“趕緊給他按按胸口！”
一堆人圍着胖高層連拍帶打，又是喂糖又是按壓，才讓他緩過氣來。
胖高層醒來以後，依然是一副哭喪臉，嚎啕大哭起來：“我的股票，我的分紅，我的錢啊……”
其他人也露出一副心有慼慼的模樣，能坐在這兒的，誰沒點公司的股票？
本來期望着英雄戰場這款遊戲能拉高公司的市值，這樣他們年底的分紅也能更多。
這次看來，股票價值要大縮水，年終獎估計也泡湯了。
有人想了起來：“那流水呢？”
英雄聯盟的皮膚賣那麼貴，首周流水據說都有兩億。
他們的遊戲收費模式更合理，皮膚也不貴，遊戲本體和皮膚的收入加起來應該也不差吧？
秘書回覆道：“兩千萬金元。”
衆人的臉色這纔好了一點。
兩千萬金元，差不多就是1.5億華夏幣的樣子。
也不算徹底的失敗。
畢竟英雄戰場有着先發優勢，如果後續運營跟上的話，說不定還能有點轉機。
“那玩家留存率呢？”
有人問到了最關鍵的問題。
大家都忍不住緊盯着秘書。
玩家留存率，決定着英雄戰場還有沒有搶救的價值。
就像餐館一樣，一家餐館如果剛開業的時候顧客不多沒關係，如果經常有回頭客，說明顧客覺得味道不錯，願意再來，這就值得繼續營業下去。
如果顧客不多，回頭客也沒幾個，那還是趁早關門大吉好了。
秘書顫顫巍巍道：“次日留存，75%；3日留存：50%；7日留存：24%。”
剛醒過來的胖高層，又一次捂着胸口暈過去了，嘴角甚至吐出了白沫。
“他真的不行了！快叫救護車！”
“完了，我也難受，把我一起送去醫院吧！”
本來面如沉水的史蒂文，最後的那根絃斷掉了，突然露出了極爲猙獰的表情，指着西特大罵起來！
“西特你個辣雞！就因爲你的狂妄自大，把英雄戰場全毀了！”
西特正皺着眉頭沉思，突然受到史蒂文劈頭蓋臉的痛罵，先是懵逼，隨後也怒火高漲，拍着桌子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史蒂文你個狗屎，英雄戰場的失敗和我有個鳥關係？是英雄聯盟做的好，不是英雄戰場做的差，懂麼？”
史蒂文也站了起來，惡狠狠戳着西特的臉道：“是啊！所以你個辣雞有什麼資格瞧不起華國人，敢在TT上口出狂言？如果不是你那愚蠢的發言，英雄聯盟就不會搶時間和我們一起開服，如果它晚開服一個月，英雄戰場的銷量會比現在好上十倍！”
西特怒了，狠狠一巴掌扇了過去：“你個狗屎，一個不懂遊戲，只知道銷售的人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史蒂文被扇了一巴掌，臉上頓時一片紅腫，眼神難以置信，隨後更加憤怒了：“你個辣雞，真是不知悔改，當時還是我幫你圓場的！”
同樣，力度十足的一巴掌抽向西特！“啪”的響亮一聲，直接給西特打了個趔趄！
西特的嘴角有血絲滲出，反而呵呵笑了起來，口齒有點不清道：“你要打架似吧，我每個月可似去健森房的！”
一拳過去，就把史蒂文打得倒飛出去，撞到兩把椅子！隨後猛地跳過去，跨坐在史蒂文身上，掄起拳頭就打，把他揍了個鼻青臉腫！
會議室裡其他人都看傻了，急忙上去勸架，想把兩人拉開！
“別打了，別打了！”
“你們不要再打了！”
突然有人提議道：“我覺得史蒂文說得沒錯，西特這個倒黴東西是這次的罪魁禍首！害得我們今年的獎金全泡湯了，我們一起把他打一頓吧？”
會議室裡陷入沉默，正要拉架的人停了下來，對視一眼，慢慢擼起袖子。
西特察覺到了詭異的沉默，有點懵逼地望向四周逼近的人：“你們開玩笑的吧？現在是法制社會，懂麼？”
“打的就是你這個坑貨！”
“消滅害蟲，人人有責！叫你嘴欠！”
“反正不把你打一頓我心裡的氣消不下去！你個辣雞把我們一堆人坑慘了！”
“還我獎金來！”
史蒂文從地上艱難地爬了起來，對身後激烈的慘叫聲熟視無睹，只是癱倒在椅子上，喃喃重複着兩個字：“涼了，涼了……真的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