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聽的差不多之後,見天色不早,天池於是就和御荷官一起,帶着換到的材料回到了住處。
“這兩日我推算了一下,此地似乎將有大禍降臨,而且你看外面,如今赤月當空,天星晦暗,很明顯是將要有大事發生。”
回到住處以後,天池就帶着御荷官來到窗邊說道。
要知道“赤月”這種景象可不經常發生,也不是到處都能見到的情況,除非是一個地方將要發生大的災禍,導致血氣凝結遮蔽月光,纔有可能形成。
如今雖然這絕谷涯看似平靜,但這種異常天象卻不可能有假,所以天池纔會忍不住有所擔心。
當然了,換做是其它地方,天池也不會這麼煩躁,再不濟離開了就是。但此地卻不一樣,怎麼說也算是御荷官出生之地,如果遇到麻煩,御荷官肯定不會坐視,而天池自然也不可能獨善其身了。
“嗯,看來是真的有大事將要發生。”
果然,看到赤月當空之後,御荷官的表情也開始嚴肅起來,看來也是相當在意了。
“你準備怎麼辦?是離開……還是繼續待下去?”
天池不置可否的看着御荷官問道。
雖然已經是躋身聖人之流,但面對不可預知的天災之時,有時候也會出現力不從心的情況。
不是誰都能在天塌下來的時候煉出五彩石,斬四足以頂天立地。也不是誰都能在常綱崩壞的時候化身輪迴,演化六道……
所以對於天災,有時候即便是聖人,也會出現愛莫能助的情況來。
“我……夫君,不行的話你先離開吧,這裡的事讓我來解決就好了。”
見天池詢問,御荷官此時也忍不住小聲說道。
只是那聲音卻明顯有點底氣不足,嘴上說想讓天池離開,那是因爲害怕讓天池遇險,但心裡卻是有諸多不捨,十分害怕天池會真的不管自己,然後獨自離開。
“夫妻本是一體雙生,你便是我,我便是你,如果將一個人剖去一半,那剩下的一半還能活得了嗎?先不說這天災能不能影響到我,即便是影響到了,只要我想走,還愁不能安然脫身嗎?”
似笑非笑的看了御荷官一陣,就在御荷官快要承受不住壓力的時候,天池才忽然笑着繼續說道。
“小荷能得夫君垂憐,此生已無遺憾,唯有常伴夫君左右,方得心安。”
御荷官此時也是一臉情動的看着天池說道。
而天池見狀,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忽然邪笑兩聲,然後便將御荷官橫抱起來,朝榻前行去。
一夜無話。
轉眼又到了清晨,說了一夜貼心話的兩人,這纔跟着起身。
而天池也怡然自得的接受着御荷官的服侍。
“夫君……小荷,小荷一直有件心事,如果……如果說出來的話,夫君可不能笑我。”
御荷官一邊幫天池整理,一邊滿臉嬌羞的低頭小聲說道。
“哦?什麼事你說來聽聽。”
天池略顯意外的擡頭看了御荷官一眼,然後纔將對方抱坐在腿上問道。
“我……夫君,你我如今是不是夫妻?”
御荷官猶豫良久,然後次才終於鼓足勇氣問道。
“這還用問?自然是了。”
天池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答道。
“那……那夫君爲何每日休憩之時,從來……從來不碰小荷?”
御荷官說完,就忽然將臻首一埋,之後再也不敢從天池懷裡探頭出來,生怕再對上天池目光。
“呃……哈哈哈……”
天池先是微一愣神,緊跟着便忽然大笑起來。
“夫……夫君不準笑!你……小荷真的要生氣了……”
聽到天池的笑聲以後,御荷官此時也忍不住扭了扭身子,接着一邊捶打這天池,一邊憤憤說道。
“沒有沒有,呵呵呵……我不是在笑你,夫妻之間說這種話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不過……你真的想我碰你嗎?”
天池先是柔聲安慰兩聲,然後才忍不住低頭在御荷官耳邊問道。
“偶爾會想,不是經常想?只是……只是覺得,夫君好像對我全無興致,所以……所以……”
御荷官依舊是頭也不敢擡的說道,到最後的時候,更是聲如蚊吶,以天池的耳力都很難聽得清楚了。
“看來你還不太清楚眼前狀況,若是以前,恐怕在聖殿第一面見到你的時候,你就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
天池將御荷官的身子扳正,接着哭笑不得的說道。
“那爲何……”
御荷官眨巴着一對眸子不解問道。
已經逐漸適應對話的御荷官,此時說話的時候,也大膽了許多。
“你有所不知,以前在大陸上的時候,還不是十分起眼,自然沒人會在意,就連後來做下那麼多大事之後,我也一直都只是被人掌握着行蹤而已,可自從我進入聖地以後,我的一舉一動便一直被監視着,當然我指的並不是你在監視我,說不定,就連我現在抱着你的時候,都正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盯着呢,你可是我的夫人,我可沒有大方到隨便讓別人看的程度。”
天池無奈苦笑一聲,接着小聲在御荷官耳邊提醒道。
“真的?!究竟是誰這般可惡?!”
御荷官一聽,俏臉兒上也不禁露出一絲慍色。
“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不解決一些麻煩之前,我們兩個之間就一直不能安生。”
天池苦笑一聲,接着嘆聲說道。
尤其是一想到自己現在做什麼事都要躲躲藏藏,天池的心裡就自然而然的會生出一陣煩躁感。
“好了,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談,還是想想眼下能做點什麼吧。”
看了看窗外,天池這才忽然轉而說道。
“嗯,我知道了,夫君等下能不能陪我去一個地方?”
御荷官點了點頭,接着才繼續說道。
“這當然可以,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天池一聽,隨即點頭說道。
說完兩人便一同起身,然後便出門去了。
離開主城之後,御荷官就帶着天池徑直來到了北面林中。
一直到了一個破舊的圓形石柱廣場,這纔算是停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御荷官爲何要帶自己來這裡,但天池還是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靜靜的站在一邊安心等待着走入廣場中心的御荷官。
而御荷官走進去之後,便直接拿出一根藤木。
那根藤木通體黝黑,且堅硬
無比,在地面上劃過之後,即便是十分堅硬的青石板,也被藤木直接劃出了道道痕跡。
站在遠處的天池看到後,自然知道那是御荷官在篆刻法陣,於是也沒有去打擾,只是安心繼續等待着。
就這樣一直過了半日,御荷官也一直沒有停下,一直都是念念有詞,似乎是在推算着什麼。
知道正午時分,御荷官這才返身走了出來,臉上也滿是不解與疑惑之色。
“怎麼了?發現了什麼嗎?”
看着御荷官的表情,天池此時也忍不住隨口問道。
“我方纔查看了一下絕谷涯的制約之力,卻並沒有任何異常,應該不是內部出了問題,之後經過仔細演算,才發現正中天氣運有些虧損。”
御荷官一臉正色的看着天池解釋道。
不過話雖這樣說,但天池還是能感覺到御荷官心中依舊是有諸多不解,所以纔沒有把話說得太明白。
“你剛纔用的是不是預演道義?”
天池先是沉吟一陣,之後才忍不住繼續問道。
至於他口中所說的預演道義,只得就是御荷官推算之時所使用的方法。
在這個世界上,道義也分很多種,就比如天池的道義就是大自在妙法,又叫自在道義,而御荷官原本就是以禁制入道,對於精密的推算演化,自然也是十分精通。
“正是,只不過就連我都不能窺其一斑,可見這次的事也的確不是那麼容易解決了。”
御荷官依舊是黛眉深鎖的說道。
這倒不是她在誇口,一般情況下,如果連御荷官都演算不出來的事情,那肯定都不會簡單到哪裡去。
“那既然如此,讓我來幫你一起,說不定能感知到點什麼。”
天池說着就跨步進入圓場中心,而御荷官見狀,也沒有多問,於是就直接走了進去。
雖然御荷官也對天池沒有抱太大希望,但天池一般從來都不危言聳聽,所以她也不禁在想,說不定這次天池也能創造什麼奇蹟。
而天池似乎也沒有讓御荷官失望,進入圓場之後,就立刻拿出四道玉扎,分別放置在四個方向,唯獨將正中天的位置預留下來,接着便在御荷官之前的陣紋上開始添枝加葉。
“你這是……”
御荷官看着天池一直在忙,最後也終於忍不住疑惑的問道。
“哦,這是蟲族的演算之法,我想你是以正道入聖,對於蟲族的道義應該不會很瞭解,而做爲你出生的地方,這裡也並不是只有正道一種,相反做爲開闢者的蟲族道義影響才更深,所以我想如果將兩者加起來的話,是不是就可以起到一點效果。”
天池一邊解釋,一邊繼續刻畫着陣紋。
“夫君……你居然知道蟲族道義?!”
御荷官怔怔的看着天池,然後問道。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除了我修行的功法之外,平時接觸最多的就是蟲族,甚至在到達聖境之前的心境都是蟲後以及藩王白綱所贈予的。”
天池倒是一臉不奇怪的看了看御荷官,然後解釋道。
“原來如此……”
御荷官看着天池,接着喃喃自語道。
心裡更是暗道,自己對天池的瞭解還是太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