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武者的尊嚴

“幻術終究只是幻術而已。”

晴陽的聲音在空中迴盪着,四周的環境也隨着他的聲音落幕,漸漸地變得明朗起來。天空中的陽光明媚,偶見幾朵白雲在空中飄浮,卻沒見到原本還在那裡的神像。藍天、白雲、青草、陽光,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在一塊凹下去的草地中央,那十三人的身影,不知何時,又重新顯現了出來。

“怎麼回事兒?老大,咱們的招術失效了嗎?”

“是啊,老大,咱們這是在哪裡?”

同伴們七嘴八舌的問話,讓莫科不由感到心煩意亂。

“別吵了,你們問的這些我怎麼會知道。”莫科回頭吼道。

“怎麼樣,我的幻境和你們比,品味要好得多吧。”晴陽的聲音傳入衆人的耳中,他們擡起頭來一看,此時的晴陽正飛在空中,可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卻已經不是原本的那套獵人裝束了。

藍色格子的短袖配上淺灰色的牛仔褲,外加阿迪的旅遊鞋,這身打扮是晴陽在前世嶽子昂時期的時候最習慣穿的一套衣服,晴陽本人一直非常喜歡這麼穿。只不過,在異界並沒有這樣的衣服。而且,不要說是休閒了,就連符合晴陽審美關的衣服,晴陽都幾乎沒有碰到過,就是這件獵人的裝束,晴陽才勉強能夠把它當成是頹廢風格的衣服來穿。如果讓晴陽穿米爾的那種騎士裝的話,晴陽倒是寧可穿路克的那套黑色武士裝,因爲,那樣的款式雖然不流行,但起碼看起來顏色比較酷。不過,最主要的一點,是那種顏色的衣服,用不着經常換洗。

“你這小子,你究竟是什麼人!”看到晴陽身上所穿的“奇裝異服”,又看了看晴陽臉上高深莫測的笑容,莫科的心裡突然間產生了一種恐懼,不過,他並不想把這種恐懼表現出來,身位這個小隊的頭號人物,如果連他都陷入恐慌的話,別人該怎麼辦。

“我只是個煉金術士而已。”晴陽微笑道,然後,他又做了一個擡手的動作,衆人就突然感覺腳下似乎有什麼東西亮了起來。低頭一看的同時,他們腳下的巨大魔法陣就已經將他們升上了高空,直到到了和晴陽平行的位置以後,才停止了上升。

“抱歉,雖然感覺很爽,但我還是不太習慣俯視別人。”晴陽歉意的說道,不過,莫科他們卻並沒有去在意晴陽是否道歉,他們所在意的則是晴陽是怎樣將他們反困入自己的幻境中去的。

“混蛋,你怎麼可能是煉金術士呢,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煉金術士,要騙人也要有個限度啊,我們雖然都被你困在這裡,可是,這並不代表你可以愚弄我們,看刀!”十三人當中,要數蔡斯的脾氣最爲暴躁,也最容易衝動,經常會兩句話不對就和人拔刀相向,而此時的狀況也正是如此。

蔡斯猛然間拔出的刀速度非常的快,即使是晴陽,在平常的時候,也不一定百分百可以躲得開,不過,環境是在這裡的話,就不一樣了。這裡是晴陽所製造的幻境……也可以說,是利用那十三個人的環境改造而來的新環境,在這個時候,晴陽就變成了這裡一切事物的主宰,任敵人如何反抗,都沒有辦法傷到他分毫。也正因爲如此,當蔡斯的砍刀再次砍向晴陽的時候,卻被一層突然出現的魔法陣彈了回去,不僅如此,他那把砍刀也隨着一股反震力而彈飛了出去。

“蔡斯,別再徒勞了,他說的都是真的,你來的晚,所以沒聽到他之前所說過的話……”莫科的表情逐漸變得沉重起來,他看晴陽的眼神,除了一如既往的憎恨意外,還包含的少許絕望和迷茫。

“可是,即使是他親口說的,那麼,他也有可能說的是假話啊。”蔡斯緊盯着晴陽,不服氣的說道。

“不,你說的這些現在已經都不是問題了,現在咱們正處於絕對了劣勢,你應該知道,沒有什麼比‘修羅幻境’的精神束縛更恐怖了,這個黑髮小子不但能夠掙脫,而且,竟然還能反過來控制幻境來對付咱們,可見他的精神力遠遠在咱們之上,所以……還是放棄吧。”莫科的表情顯得有些慘淡,在他的眼神中看不出他有什麼內心活動的跡象,不過,晴陽的預感卻告訴他,莫科這隻落網的老金魚,說不定還會在某個他意料不到的時間裡,做出驚人之舉來的。

“怎麼可以這樣!現在明明還有機會的,爲什麼現在就要放棄,你……你這個懦夫,你究竟還是不是我們的老大……”聽了莫科的話以後,蔡斯突然間蹦了起來,指着莫科的鼻子,拼命地吼道。

蔡斯其人,雖然算不上是殺人如麻,但他的雙手早就沾上了不少人的鮮血,因此,他也不是什麼怕死的人。過慣了刀頭舔血日子的人,又有哪一個不是早就做好了死的覺悟,蔡斯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只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人生的最後竟然會敗在一個如此年輕的人手上,不僅如此,他在臨死之前竟然毫無反抗能力,這和他理想中死去的方式不符,所以,蔡斯才向莫科不住的咆哮,因爲,他情願和晴陽拼個你死我活,也不願意讓這個絕望的處境再延續半秒。

可是,當他咆哮了半天以後,莫科不但沒有說什麼,反倒默默低下頭去的時候,蔡斯的火氣卻燒的更厲害了。

“好,很好,你就窩囊吧,你喜歡窩囊的死在這裡隨你的便,我自己一個人去和他拼,大不了一死,總好過苟延殘喘的被困在這裡。”蔡斯氣憤的渾身顫抖,可是,正當他要轉身去和晴陽拼命地時候,卻又出人意料的把頭轉向此時正保持沉默的菲林,並用他牛眼一般的眼睛深深的看了菲林一眼,不過,此時的菲林並沒有注意到,蔡斯的嚴重流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柔情。

不過,蔡斯沒看到的是,在莫科眼中則不經意間露出了一絲殺機。雖然只是稍轉即逝的一瞬間,不過還是沒能逃過晴陽的眼睛。

“保重了!”蔡斯轉過頭去背對着衆人說道。

“蔡斯,你不要去,你去了也不是他的對手的。”莫科雖然攔住了蔡斯,但他的臉上卻露出了絕望的神情,然後,他又把頭扭向一邊,不去看蔡斯充滿憤怒的眼神。

“哼,我不會做一個懦夫等死的,閃開!”蔡斯噴怒的大喊了一聲,用力甩開了莫科的手。

“蔡斯,回來!”莫科在蔡斯身後呼喊着,可是,無論他怎麼喊,蔡斯都不再理會他,而是一個人站到了魔法陣的最前面,他的眼睛直視着晴陽,臉上的表情卻顯得平靜了下來,晴陽知道,這個平時個性看似野蠻的蔡斯,終於有了死亡的覺悟了。

“小子,無論是誰,我都不想被人安排我的命運,因此,作爲武者,請給我和你公平對戰的權利。”蔡斯一邊說着,一邊彎下腰,想重新撿起之前掉下來的那把刀。可是,在他碰到刀柄的時候,他卻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正不受控制的發抖着,而當他去拿刀時,一種無力的感覺突然傳來,這讓他怎麼用力都無法把刀撿起。

“看來我真是沒用,竟然會怕死成這個樣子,還虧了我之前能說出那麼漂亮的話呢。”蔡斯輕聲的說道,然後,他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並自嘲的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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