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正確的路跟意義無關

“塔普,沒想到你竟然還沒有結婚,不過,這真是太好了,我還在想,我肯定參加不上你的婚禮了呢?”

“這個不是重點吧,晴陽,你這段時間都上哪兒去了。外邊這段時間一直都很亂,羅蘭城隨時都有傾覆的危機,還有,大家也都很擔心你。”晴陽用很短的時間回到了羅蘭城,自從跟安培•羅嗦照面以後,他時常會感到有些不安。‘米爾要做這整片大陸的王嗎?’晴陽總是在心裡這樣問着自己,但是,卻始終琢磨不透米爾的動機,他現在的動作,已經跟他們事先說好的有很大不同了,晴陽不知道米爾還會用幾分力擠回原來的“軌道”上去。事實上,晴陽一直在等,等待米爾給他一個明確的答覆,但是,米爾卻因爲害怕那種尷尬的場面,而始終不肯跟晴陽照面詳談。而就在晴陽心中最苦悶的時候,他又回到了朋友身邊,可這個時候,魯比跟安吉爾已經不在了,斯奈德也不知去了何處,塔普只知道三四天才能勉強看到他一次。不過,令晴陽感到欣慰的是,好久未見的斯諾竟然從隱士島出來了,而且,還帶來了很多奧普雷恩的消息。

知道奧普雷恩還不會出來,晴陽的心放下不少,他當初在隱士島入口處留下的防備機制,能讓島內的人,看到天音谷附近發生的事情,從而做好防範,而奧普雷恩也就是通過它,才找機會讓斯諾出來歷練的。斯諾現在也是有家的人了,他跟妻子在隱士島已經有了一個孩子,本應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可是,奧普雷恩不甘自己的徒弟空有一身本領卻毫無作爲,就將他“趕”了出來。不過,這也是斯諾樂得的事情。島上的生活雖然安逸,時間長了,卻又嚮往外界的刺激生活,這就是人貪婪本性的一種體現。

“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而我現在也知道自己的一些身世了……”有些事情,晴陽不想向朋友們隱瞞什麼,於是,他一邊跟塔普他們解釋,一邊從口袋裡拿出了那封山達的遺書,本來,他是打算將那封信留給可憐的海迅,但是,海迅堅持要他將這些都帶在身上,或許,海迅覺得晴陽這個沒有父親的孩子更加可憐吧。

一提到元素之心,雷歐皮卡的雙眼光芒連放,他跟晴陽、魯比、塔普這些人相比,算得上是個無慾無求的人了,所以,他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副不大合羣的樣子,就算偶爾出門,也都是獨來獨往,蒐集情報的時候也是一樣。所以,他很少在人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貪慾。不過,他的反應,倒是晴陽預料之中的,元素之心所放出的波動,對於任何一個精靈族來說,都是致命的誘惑。因爲,對自然元素的親近,本來就是精靈族特有的天性。是任何事物都不可逆轉的反射動作。“想不到你竟然是元素之子,怪不得我會莫名其妙的一直跟着你,這一下我終於想通了。”雷歐皮卡不住的喃喃自語着,晴陽彷彿看到他的嘴角似乎還流出了口水的樣子。

“紅石部落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好嗎?如果真那樣的話,我也考慮搬過去看看,那些矮人族不會排擠外族吧?”對於擁有神秘力量的元素之心,塔普倒是對紅石部落非常感興趣,不過這也難怪,他本來就是個與世無爭的人,那種環境優美又能夠無憂無慮生活的地方,本來就是他的最愛,而且,那地方也有礦洞跟藥草以供採集,這也都是塔普喜歡的事物,可以說,那裡是煉金術士閉關修煉的天堂,怎麼可能對一直憧憬鍊金術的塔普沒有吸引力呢。

“那是當然了,總的來說,那地方的人還是相當好客的,而且,我在那邊住了一段時間,那裡的人,跟我都已經很熟了,有我做你的後盾,你怕什麼……不過,這樣真的可以嗎?你要考慮自己的未婚妻,還有你的爺爺吧?你爺爺可是希望你繼承艾蒙家呢。”晴陽擔心道。

“那並不是問題啊,艾蒙家只是個小家族而已,去除了那些搗亂的家族分子之後,成員加在一起,恐怕也不足十人,想要搬遷的話,只需要兩輛馬車,就可以隨意搬遷到大陸的任何地方……”

“不過,如果那樣的話,家族這個名字就沒有實際存在的意義了吧,因爲,畢竟都已經變成家人了嘛……算了,你還是先考慮結婚的事情吧,因爲我馬上又要離開了,我不能夠再呆在這裡,不然,我恐怕自己很難找到爺爺了。我還希望他能夠跟我一起,在紅石部落頤養天年呢。”晴陽說着看了眼斯諾,他的臉色一直不大好,不知道有什麼一直在困擾着他。

“斯諾大哥,你怎麼了嗎?看你的樣子,好像有什麼事兒。”晴陽好奇得問道。

“不,實際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不是也知道了嗎,米爾做的那些事情,雖然說,老師不會立刻就出來,但是,最快三年最慢五年,他還是會出現在這片大陸上,雖然說波亞公國把老師害的那麼慘,可老師對波亞還是有很深厚的情誼在的,假使,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不知道他會高興還是難過。假如,他要是力挺波亞這塊彈丸之地,勢必會跟自己的兒子唱對手戲,那樣的話,米爾未必會因爲對方是自己的父親而妥協……”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怕米爾跟奧普雷恩叔叔會正面衝突對吧?”

“沒錯!”斯諾堅定的回答道。

“這也是我們一直在擔心的事情,不過,你的到來讓我們放心不少,原本,我們不知道叔叔究竟會什麼時候出來,所以每天都提心吊膽,生怕出現那樣的事情,現在看來,咱們還有充分的時間阻止那樣的悲劇發生。”晴陽坦然的笑容,讓斯諾不由鬆了口氣。

“那麼,你是打算利用這些時間來阻止米爾嘍?”斯諾問道。

“不,你說錯了,我並不打算現在就去阻止米爾,因爲,我也不確定,米爾所做的事情真的就是錯的,沒錯,米爾是傷害了一些無辜的人,而且,他這麼做,也等同於背叛了他原本的信仰,是不可原諒的行爲,但是,時至今日,波亞公國所做的一切,真的就全都正確嗎?被魔族入侵,下邊的臣子惟命是從,貴族之間勾心鬥角,繼承人紛紛爭寵,陰謀詭計跟陷害,任何國家所擁有的陰暗面,波亞公國全都擁有了,這說明它原本就不是鐵桶一個,而是滿目昌邑的破敗蛋殼罷了,不然,米爾也不可能將這個國家就這麼輕易的顛覆掉。”晴陽凝重着表情說道,事實上,他在說這些的時候,心裡也做了很多的掙扎,米爾在灰色小鎮上所做的事情,晴陽大多看在眼裡了,雖然說,他知道米爾是出於大局着想纔會如此,可當晴陽親眼看到的時候,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去阻止。雖然他明白,那並不全是無謂的殺戮。

“那麼,老師原本辛苦守護下來的國土,又有什麼意義嗎?”斯諾似乎有些不能接受晴陽的說法,不過,這也跟他盲目崇拜自己的老師有很大關係,無論別人說什麼,或者有什麼樣的事實擺在眼前,對於認死理兒的斯諾而言,都毫無用處,他只相信自己的老師,無論奧普雷恩做什麼,都是正確的。

“意義跟正確與否是兩碼事兒,有意義的事情不一定正確,而毫無意義的事情,有時候卻也是正確的選擇,叔叔當初拼命守護波亞公國的國土並沒有錯,因爲他是公國的臣子,那是他的義務,從另一個角度而言,叔叔熱愛公國,所以才守護他,這跟守護自己的信仰是一個道理,對叔叔而言,這些就是一切意義的源泉,不存在說不通的道理,可是,如果是站在別人的立場,又或者是站在大局觀的位置來考量,叔叔做的一切,就不一定正確了……”

“晴陽,你等一下,你說的意思,我有些沒弄明白,難道說,米爾濫殺無辜就正確,而老師用心守護國土保護平民反而不對嗎?這怎麼可能?”

“斯諾大哥,我可沒說叔叔本身有錯,而是對於時代而言來說的,畢竟,現在已經不是叔叔稱雄於世的那個時代了,隨着時代的變革,老一輩的人漸漸走下歷史舞臺,年輕的人也逐漸站上了自己應該停留的位置,就是這個樣子,因爲理念的不同,本來正確的事情,就不一定適應這個時代了,我這麼說,你明白嗎?”解釋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晴陽沒想到自己還要費這麼多的口水,於是心裡開始暗暗叫苦起來。

“似乎明白,又似乎不太明白,算了,我不去想了,晴陽,你說咱們現在該咋做。我實在不想看到老師跟米爾站在對立面上。”

“恩,我也不想看到,這樣吧,反正米爾就要出兵羅蘭了,咱們先看看伍德有什麼樣的反應,加入這個國家真的沒有存在的必要,那麼,咱們這些不想參與進來的人,就只有保持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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