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會保護好自己的,下次別做這麼危險的事了,好嗎?”奧普雷恩關愛的看着晴陽說道。晴陽這乖巧的點了點頭。
“可是叔叔,不是有傳聞說血獅帝國與魔族交情甚密嗎?還有些傳聞甚至說血獅帝國國王奧利維最寵信的王妃科琳娜就是魔族中人。現在魔族雖然只有少數出現在公國境內,但是這種現象是不是代表魔族或者是血獅帝國開始對公國有所企圖了呢?”晴陽面露疑惑的問道。
聽了晴陽一連串的疑問,少做沉默後,奧普雷恩慎重的點了點頭。
“的確是有這個可能,因爲那些傳聞已經被我派出去的密探證實過了,都是真的。而且在上個月,奧利維在血獅帝國公認的各大週刊上發表言論,公開表示對我波亞公國的不滿,一開始公國得到的只是傳聞,後來我公國駐血獅帝國大使竟然被強制驅逐出境了。”說道這裡晴陽明顯感到奧普雷恩眼中的怒火,那是一種因爲過度壓抑而積攢下來彷彿能燒燬一切的怒火。
“血獅帝國這麼做,除了加大兩國的外交壓力以外,並沒有其他的好處吧?而且羅蘭城外的泰格山脈裡的紫金礦脈都是有兩國常年合作開採的。如果和公國鬧僵,那麼按照國界劃分,他們也只能佔礦脈的區區兩成,這樣不是損失很大嗎?”晴陽有些迷惑的看着奧普雷恩,可奧普雷恩的表情似乎也同樣迷惑,甚至還有些說不出的苦惱在裡面。
“我也不知道他們究竟爲了什麼?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晴陽,你看看這個。”說着奧普雷恩拿出三個紅色車馬圖案的信封,晴陽知道這種圖案信封是公國重要信件的專屬信封,這種信封總共有四種顏色,分別是紅色、橙色、黃色、藍色信件,其中紅色信件代表國家機密(表示事件不可對外公佈)。橙色代表重大事件(表示事件過後將對外公佈),黃色代表一般信件,藍色則代表官員任免信件。
“叔叔,這…我真的能看嗎?”晴陽慢慢的把手伸向紅色信件突然又停頓了一下,望了望奧普雷恩疑惑的問道。
奧普雷恩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踱步走到牆上懸掛的大地圖處默默的看了起來。晴陽則拆開信封拿出裡邊的信仔細的看着。
不一會,當他裝回信件,深吸了一口氣稍微平復下情緒,然後把信遞還給奧普雷恩。“叔叔,我看好了。”
“嗯,你有什麼想法,說說看。”奧普雷恩問道,在他眼裡晴陽早就不只是一個小孩子那麼簡單了,晴陽從小表現出遠超同齡人的機敏睿智,即使如此晴陽從不張揚,反而行事十分低調,這樣的隱忍更是一般人所不具備的,他這樣的人未來肯定不是個平庸之輩。奧普雷恩正是看重這一點,纔對晴陽有了拉攏之意。從而對晴陽的家裡也變得格外照顧。經過這麼多年感情攻勢,奧普雷恩和晴陽已經建立起如親叔侄一般牢不可破的感情了。
“沒想到不但叔叔這裡有魔族出現,就連公國另外兩大劍皇級人物福克斯?克魯伊曼和安培?羅索兩位公爵閣下那邊也有魔族出現,更加想不到的是,克魯伊曼閣下竟然還在行刺中受了傷,不管怎麼說那可是劍的終極強者啊,我覺得即使是魔族強者也不可能有刺殺的機會,除非是用了什麼特別卑鄙的手段…”說道最後晴陽則流露出一臉的憤恨,雖然他和那個受傷的大劍皇福克斯.克魯伊曼並不認識,可那畢竟是公國引以爲傲的象徵,在這個國家的每個人心中,都早已經有了牢不可破的地位,晴陽雖然比一般的同齡人要成熟,可他畢竟還是個孩子,也會在心裡崇拜英雄。聽說自己心中的英雄被人用卑鄙手段弄傷,這讓他怎能不惱火。
“嗯,你接着說。”聽晴陽分析的頭頭是道,奧普雷恩深感欣慰,鼓勵道。
“表面上來看,這是對公國三大劍皇的行動,除了克魯伊曼公爵那邊的刺客強悍一些以外,其他兩邊出現的魔族刺客實力都太遜了,尤其是我昨天遇到的那位,根本看不出有刺殺的意願,好像擺明了要引起我們的注意一樣。可是,吸引三大劍皇的注意,這有什麼好處呢?…難道…”晴陽神色逐漸凝重起來,他的眼神和奧普雷恩交替起來,兩人同時說出了同一個地點。
“首都?萊維斯盾?”……
公爵府門前,奧普雷恩送晴陽出門。
“叔叔,不用送我了,您是長輩。”
“沒關係的,我正好也想上街上轉轉。”看見晴陽有些靦腆的表情,奧普雷恩不由從心中讚許,和晴陽同齡的孩子他見得多了,多半都是貴族的公子哥們,他們見到他時也很有禮貌,也叫他‘叔叔’,但他清楚那完全是處於畏懼,根本沒有一個是發自內心的。他奧普雷恩身爲國家支柱三大劍皇之一,更是貴爲大公爵的貴族,名聲顯赫的公國英雄,但是從來都不屑於和那些只知道欺壓平民和揮霍無度的貴族爲伍。所以對待那些貴族的態度不僅僅是冷淡,更可以用無視來形容。就這樣,自然而然被排擠在貴族的社交圈以外。同時也引起一些不懷好意的貴族的仇視。
但他並不在乎這些,因爲他有兵權在手,聲望更不是那些小小貴族們可以撼動的,所以即使貴族們不滿也好、嫉妒也好、仇視也好,都只能在暗地裡說說,連當面指責的勇氣都沒有,在奧普雷恩看來這樣連膽氣都沒有的一羣人,就只配被自己無視了……
兩人悠閒的在街上散步,過往的不管是百姓還是貴族甚至是負責巡邏的騎士們,無不向奧普雷恩行禮問好。
“叔叔,你不打算和米爾說說嗎?”晴陽疑問的眼光看着奧普雷恩。
奧普雷恩看了眼晴陽,心中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緩緩的搖了搖頭道:“不了,我的兒子我瞭解,那個傢伙太簡單了,這樣的事情不適合他參與,即使告訴他,他也拿不出什麼主意,只能給他圖添煩惱而已。”
晴陽聽着無奈的搖了搖頭,‘叔叔,你錯了,你完全被米爾那傢伙騙了。’可是晴陽只是在心裡這麼吶喊着,‘全世界都以爲那傢伙是乖寶寶,實際上……他乖個屁啊!’晴陽一臉憤憤的表情想着。的確,米爾有‘小王子’這個綽號,可這並不是晴陽給他起的,而是那些愛戴他的平民百姓們送的。而這都是米爾平時樂善好施所得來的美譽。
在羅蘭城裡除了杜加家族以外,還有一些其他的貴族,在普通百姓看來他們的子女也同樣揮金如雨,但和米爾比起來完全是兩個概念的問題。一面是接濟窮苦平易近人幫助平民,一面是紙醉金迷衡陽跋扈欺壓百姓。也許就是因爲有這樣的對比,米爾在平時走在街上也能得到人們尊敬的問候,甚至是有狂熱的平民女孩兒當街示愛,久而久之就有了這樣的綽號。
可無論米爾平時表現的多麼隨和、高雅、愚笨甚至自戀,但只有晴陽一個人清楚,米爾絕非那種頭腦簡單的可欺之輩。因爲小時候的一絲回憶現在仍然令晴陽記憶猶新。
小時候的米爾是個隨和聽話的乖寶寶,沒有現在那麼自戀。長得也很‘帥氣’(就是很招小女生喜歡的那種可愛類型),所以總是被一羣女孩子圍着。這當然就引起了其他貴族家的男孩子們的不滿。當時貴族社會的關係同樣也影響到了小孩子,所以當時的米爾也很受排擠,沒有哪個貴族家的孩子願意幫他和他一起玩,但米爾卻沒在乎過,他覺得和平民家的孩子玩兒的也一樣開心,而且還更加自在。
終於有一天,其他貴族們的子弟決定聯合起來整治一下米爾,好讓他出醜。結果他們就把米爾堵在某個無人問津的小樹林裡,讓米爾趴下給他們當馬騎,當時,米爾好像很聽話一樣,並沒有反抗,他們一羣小貴族又笑又跳甚至還用鞭子抽打米爾的屁股,雖然只是象徵性的,但晴陽當時也在場,他甚至能看到米爾眼角的淚光和緊緊握拳的雙手。(晴陽當時就跑去公爵府告狀,可是門衛看他是小孩死活都不讓他進去。)
經歷這事兒以後,其他貴族小孩彷彿更加囂張了,而米爾就沉默了許多,後來羅蘭城的貴族除了杜加一族保持中立以外另分爲兩派,分別以兩個侯爵爲首,而貴族的小孩子們也同樣分爲了兩派。米爾就去巴結其中一派家裡的男孩,等兩人關係不錯的時候,米爾就告訴那個男孩,另一派爲首的那個侯爵家中有一把很帥氣的武士刀,他家的兒子經常拿那東西出來顯擺,有好多女孩兒都會圍過來看,
那男孩信以爲真,就真的想去偷偷潛伏進那位侯爵家的倉庫。而另一邊米爾又偷偷告訴了另一位侯爵家的孩子這件事情,結果先頭的那個男孩剛剛潛伏進去就被抓了現行。擁有武士刀的那個侯爵當然很生氣,就綁着人家的孩子去找另一個侯爵評理,結果卻引發了不可收拾的局面。兩個侯爵不顧貴族身份當街對罵,最後甚至毆打在了一起。要不是有城衛隊趕到,幾乎隨時有演變成集團械鬥的可能。
奧普雷恩不但作爲羅蘭的最高統帥,也作爲城市的治安總管,貴族之間出了這樣的事情,他當然要寫信往上邊彙報,結果一個星期以後奧普雷恩則收到兩個車馬藍信封。其中有武士刀的侯爵被降爵爲子爵,另一個更是被貶爲平民,收回貴族身份。弄的他到現在爲止還只是個富商而已。
兩家的小孩兒當然最後也沒有得到什麼好果子吃,分別捱了幾頓毒打,想起米爾看着兩方鬥毆時得意的笑容,晴陽就覺得從背後冒涼風。
“晴陽,沒事吧?”看着晴陽打了個寒顫,奧普雷恩關心的問道。
“我沒事兒,呵呵,對了,叔叔明天一早就走嗎?”晴陽有意岔開話題問道。
奧普雷恩點了點頭,“嗯,早去多一份安全,萊維斯盾那邊我放心不下,還是早點去的好。只是米爾這邊就要你幫忙照顧了。”
“嗯,沒有問題。”晴陽點了點頭答應道。
‘希望我能趕上你的成人儀式,不過…唉…’奧普雷恩隱隱感到心中有一絲不安,然後兩個人則各懷心事沉默不語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