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陳錦堂、吳保、萬川辭別鄧子軒踏上江北的路途。哥三個星夜趕路十幾rì後進入蘇北境內。這天他們來到一座怪石嶙峋的石山腳下,山路上長滿了青草,明顯看出上路上很少有人行走。陳錦堂看了一眼rì頭道:“天近晌午我們在此歇息一下!”山路旁一棵樹下有幾塊散落的石頭,哥幾個坐在石頭上胡亂的吃幾口便躺在地上休息。
“大哥!鄧公子讓咱們招募人手,可是又限制年齡,還要尋找機靈的人,這也太難了?”長腿吳保嘟囔道。“就是呀!鄧公子的條件有些太高了。當初鄧公子在偌大上海城挑選書童,費了多大勁兒才選了20名書童。乞丐中小孩子好找,可是半大機靈孩子難尋!”萬川附和。
見陳錦堂不言語,吳保接道:“大哥!再有兩rì咱們就進入山東地界,我看咱們應該找熟人想辦法!”“你腦袋被驢踢了,忘了咱們是如何逃走的。眼下咱哥們項上的人頭就是他媽的銀子,找熟人太危險,找熟人萬一報官,慢說無法完成鄧公子的重託,就連我們的小命也不保。”萬川譏諷道。
“我也知道找熟人不妥,可是眼下如何尋覓,自從進入蘇北境內不是一籌莫展嗎?大哥!鄧公子招募條件如此苟刻到底要幹什麼?”吳保不耐煩道。“你的腦袋確實被驢踢了,鄧公子說過不許問不許猜難道忘了!”“你的腦袋才被驢踢了那,難道詢問一下就不行,大哥!莫非是天大的秘密?”吳保臉紅脖子粗急辯。
“行了!不許鼓譟。你倆有jīng神頭眯一會兒,一會兒我們要趕路。這一帶人跡罕至,有可能有山賊出沒,你倆把心思用到正地方!”陳錦堂呵斥,哥倆不服氣的對看一眼不吱聲了。招募人手幹什麼,陳錦堂是不可能向哥倆述說的,實際上陳錦堂也爲此苦惱。
“大哥,有人來了!”萬川耳尖突然喊道。哥三個迅速坐起來張望,果然發現沿着山路走來一個人!“媽的這個人膽子夠大的,在這荒郊野嶺竟敢獨自行走!”萬川說完又躺下了。來者走近身形廋弱,走路踉踉蹌蹌。只見他頭上的辮子已經鬆開亂糟糟的,鬆散的頭髮擋住髒兮兮的臉。
從身形判斷來者是一位年輕人,腋下還夾着一個包裹。來者眼光迷離、目不斜視。只見他旁若無人坐下,兩隻眼睛死死盯住樹杈嘴裡似乎嘟囔什麼。“原來是個傻子!”吳保道。陳錦堂把一塊乾糧放在石頭上站起來道:“弟兄們咱們走!”上路走了不到50米,萬川大聲喊道:“大哥,不好!”
“那人要上吊!”吳保也驚呼。只見那人站在石頭上,褲帶拴在樹杈上。此時正把腰帶套在脖子上,眼瞅着那人把石頭瞪開,身體懸在半空中。說時遲那時快,陳錦堂拔槍推彈上膛一氣呵成,只聽啪的一聲槍響,腰帶被打斷,那人吧唧掉在地上接着開始嚎啕大哭。
“老天爺!你就睜睜眼吧!讓我去死吧!”幾人從新跑回去,“你們幹嘛救我,求求你們就讓我去死吧!”“年紀輕輕幹嘛尋死”陳錦堂問。“老婆被人掠跑了,我也不想活了,我要尋她去!”“瞧你這點出息,老婆沒了就尋思尋活,虧你還是一個爺們!”“萬川譏笑。
地上之人忽然做起來道:“請你不要嘲笑一個將死之人!”“吆喝!你死不死與我們有何干系,真他媽不識好歹,大哥咱們走!”吳保鄙夷。“老婆沒了還有父母,難道你要做不孝之人?”陳錦堂繼續問。“我的父母早過世了,正好我尋他們去!”“你難道沒有孩子!”“我成婚不到兩個月不曾有孩子!”“大哥!不要跟他囉嗦,就讓他去死吧!活着也是一個廢物!”萬川不耐煩。
這功夫陳錦堂看到地上包裹散開露書一角,不由的好奇打開包裹,發現裡面有一本書,仔細一瞧是孫子兵法。陳錦堂暗暗稱奇道:“看樣子你是一個識文斷字之人,幹嘛想不開那,萬一你老婆活在世上豈不冤枉?”地上之人不言語。陳錦堂打定注意道:“帶上他一起走!”
吳保和萬川有些不情願的架起地上之人就走,“你們放開我,簡直不可理喻!你們就行行好吧!讓我去死吧!”走了不到一里地,這傢伙說肚子餓了!陳錦堂吩咐拿出乾糧和鹹肉。這傢伙像餓狼似的狼吞虎嚥,等他吃完後繼續上路,不久天黑了,他們在一棵大樹下宿營。
吃完飯陳錦堂示意,萬川明白上前就把這小子的手捆上。“你們這是幹什麼?”“幹什麼?難道你心裡不清楚,萬一你再尋死多晦氣!”萬川鄙夷道。隨後弟兄們和衣躺在地上,良久這小子道:“我知道你們是好人,不能再往前走了!”“爲什麼?”陳錦堂問。
“此處喚作白虎山,山上有一夥山賊。山賊在此劫道,這條山路已經好久沒有人走了!”“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叫宋飛,是前面宋村人士。我老婆就是被山賊掠走了。我在這裡轉了半個月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可是一直沒有碰到他們。我見你們身上揹着銀兩,所以山賊肯定打你們的注意!”
“宋兄弟,看樣子你想開了,不過你不用擔心,遇到山賊我們有辦法對付!”接着陳錦堂吩咐給宋飛鬆綁。“我瞧你們身手不凡,不過人少勢單,聽說山賊有上百號人那!”宋飛道。“你小子矯情什麼,若是山賊聽到我大哥的名號,肯定嚇得魂飛魄散你擔心什麼?”萬川譏諷道。
“請問好漢姓名?”黑暗中宋飛坐起來,“敝人叫陳錦堂!”“莫非你是呼嘯王陳錦堂?”“呼嘯王不敢當,正是在下!”宋飛返身跪在地上道:“呼嘯王在上,請受小弟一拜!”“這是何意?”“我的父母就是捻軍,他們都戰死了,你的威名我聽說過!”“原來是捻軍的後代,兄弟快快請起!”接着篝火從新燃起,交談甚是融洽。最後宋飛決定跟隨陳錦堂走。
次rì繼續上路,行至下午山勢變得越來越險峻,突然一聲唿哨,只見前面山林兩側涌出一彪人馬,打眼一瞧足有百十人。“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此處過留下買路財!”一名大嗓門嘍囉高聲喊叫。一行人停止前進,萬川上前一步雙手抱拳從容道:“各位好漢,呼嘯王陳錦堂在此,請網開一面!”
衆山賊顯然有些震動,這功夫從人羣裡走出一個大漢上前探視。大漢生的虎背熊腰,年齡大約40歲左右。“哈哈!果然是呼嘯王,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陳錦堂細一打量興奮道:“莫非是黑旗首領葛世雄?”“哈哈!正是在再下,想當年山東一別5年過去了,沒有想到呼嘯王依然健在。”
“無非是苟且偷生,沒有想到葛兄在此落草,”陳錦堂客氣道。葛世雄笑道:“沒有辦法,弟兄們總得活下去。想必陳老弟現在混得不錯。”“那裡!那裡,無非是混吃等死,眼下做點小買賣度rì!”陳錦堂打哈哈。“陳老弟這是前往何方?”“我等前往山東!”“陳老弟,你我兄弟一場,請到山寨一敘!”葛世雄豪爽道。“葛兄如此豪爽,兄弟就上山盤亙幾rì!”陳錦堂更痛快。
這白虎寨位於白虎山中部山峰上,地勢非常險峻。進入山寨議事大廳,葛世雄吩咐上酒菜,他要跟陳錦堂一醉方休。不一會兒,酒菜端上了開喝。這個年代基本是自釀的水酒,酒jīng度數也就十幾度。開喝前陳錦堂望了萬川一眼,萬川會意便踢了吳保一腳。宋飛心急如焚,一門心思想探知老婆的下落。
陳錦堂看到宋飛的表情,便點點頭意思是讓他不要着急。幾碗酒下肚,陳錦堂變裝做眩暈。“哈哈!陳老弟是海量,今天這是怎麼了?我觀老弟滿面紅光,是不是安逸的生活把雄xìng磨沒了!”葛世雄嬉笑。“葛兄,實在不好意思,路途勞累。明rìjīng神飽滿後再與葛兄酣暢淋漓。”陳錦堂祥裝慚愧。“也罷!陳老弟旅途勞累。我這裡有幾個嬌娘。雖談不上貌美但解渴沒有問題,陳老弟解解乏如何?”“謝葛兄美意,兄弟心領了!”
進入房間休息,陳錦堂立馬jīng神抖擻,此時宋飛已經爛醉如泥。“媽的,葛世雄這小子變成山賊了,真他媽不是東西,大哥我一天都不想在這住,太他媽晦氣!”萬川罵咧咧。“瞧葛世雄的嘴臉,我是一點胃口也沒有!”吳保氣憤道。“葛世雄這小子已經與咱們不是一路人,這傢伙對咱們動了心思!別看他客客氣氣,可是眼睛一直瞄着咱們攜帶銀兩的包裹!”陳錦堂虎着臉道。
“媽的,老子馬上去宰了這小子?”吳保拔出短槍。“不可輕舉妄動,眼下他們人多勢衆,我們見機行事!”陳錦堂沉穩道。萬川道:“如果他們選擇動手,一定是天黑以後!”“我們以不變應萬變,以靜制動,好了我們先休息一會兒,天黑之前他們不會動手。”陳錦堂說完產看了一眼轉輪手槍的子彈,然後插入腰間。
這廂,葛世雄和幾位心腹正在謀劃。“大王,他們攜帶的銀兩估計有幾百兩,夠咱們快活半年的。”“大王,他們已經爛醉如泥了,神不知鬼不知趁機宰了他們?”葛世雄擺手制止道:“不可,不能讓弟兄們因此而起疑心,天黑以後你們幾個行動,神不知鬼不覺除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