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廣州飛地

中午時分,各部行動彙總上來,廣州城內的情況以及城外清軍兵營的情況,裴葛謹已經知曉。負責俘獲清軍水師戰船以及東莞駐防清軍、各要塞炮臺佔領情況有驚無險。由於廣州水師及清軍要塞炮臺,近兩年大量滲透,其內部有數量不菲的自己人臥底,因此佔領行動非常順利。

裴葛謹命令,所有清軍官兵在城內集中關押。然後裴葛謹親率一個大隊,直奔沙面而去。沙面是珠江岔口一座小島,面積只有330畝,島上綠樹成蔭、植被茂盛。第2次鴉片戰爭,英法聯軍攻佔廣州,兩廣總督被俘押往印度。隨後清廷與英法兩國簽訂了屈辱的南京條約。除了不平等的商貿外,英法兩國強行佔據沙面島。

英國佔據5分之4,法國佔據5分之1。經過幾十年經營這裡已經變成國中之國,島上歐式建築鱗次櫛比,在綠茵懷抱下,顯露出濃濃的西洋風情。本來沙面島北部與大陸連接,英法兩國佔據沙面後便在陸地上挖掘人工河,並使沙面與大陸隔開,變成四外環水的島嶼。人工河長大約1000多米,寬大約50米,英法佔據之地分別有橋樑與陸地連接。

當凌晨廣州城響起槍聲時,沙面島上的英法總督並沒有在意。天大亮後,城內的英國商人紛紛逃到沙面島,並告知城內出現了大批叛軍,英法總督才慌了神。沙面島南面有規模不大的碼頭,英國有兩艘巡邏炮艦,法國有一艘巡邏炮艦,平時碼頭上停泊的都是商船。當英法兩國總督驚聞廣州城已經被叛軍佔領,便慌忙登上炮艦準備逃跑。

可是炮艦剛駛離碼頭便遭到沿江要塞炮攔截,英法兩國總督知道沿江要塞大炮已經被叛軍佔領。要塞大炮炮彈不斷的在江面上爆炸,爆炸掀起的水柱形成恐怖的畫面,嚇得英法炮艦及商船急忙掉頭退回碼頭。英法兩國總督被迫上岸組織防禦。

裴葛謹率領一個大隊來到人工河,仔細觀察,對面就是英國租界。人工河橋樑通道里側,英軍士兵搭建沙袋,形成防禦陣地。由於人工河只有兩座橋樑,河深大約2米,因此若想進入租界,只能從橋上過去。

“報告總指揮,英軍搭建了防禦陣地,英軍防守兵力大約200人,是否發動進攻。”一名屬下稟報。裴葛謹拿起望遠鏡觀察道:“橋樑通道狹窄不宜強攻,喊話讓他們投降。”一名通譯大聲喊話,結果遭到對面槍彈回應。裴葛謹見到這種場面一時不知道如何辦。強攻肯定付出較大傷亡,不強攻又影響士氣。

正在裴葛謹一籌莫展之時,一名作戰參謀進言道:“總指揮,人工河只有50米,我們用火力壓制英軍防守士兵,然後挑選優秀投彈手逼近河邊,只要手榴彈的威力發揮作用,英軍的防禦就會崩潰。”裴葛謹認爲可行便採納作戰參謀建議,迅速挑選優秀投彈手30名。接着命令所有士兵zì yóushè擊壓制英軍。

頓時幾百條槍開始爆竹般奏響,密集的彈雨掃向英軍防守士兵。子彈打在沙袋上形成一片煙霧,英軍防守士兵龜縮在沙袋後面不敢露頭。一聲令下30名投彈手每人揹着10枚手榴彈匍匐前進。他們迅速接近河邊,接着密集的手榴彈投向英軍陣地。爆炸的氣浪和煙霧籠罩英軍陣地,場面十分恐怖。

英軍士兵以爲對方開炮,膽小的開始向後逃跑。裴葛謹見此情景大喜道:“他媽的,沒有想到手榴彈真好使,英軍已經崩潰給我發起衝鋒。”軍號響起,士兵們躍起衝上橋樑。此時爆炸的硝煙還沒有散盡,士兵們越過橋樑突擊進去。英軍頓時崩潰,跑得慢的被刺刀解決,聰明的立馬高舉雙手投降。

大約一個小時後,英國總督府邸門前,英軍士兵高舉雙手成爲俘虜,隨即法租界也被佔領。不久法國總督及士兵被羈押而來,英法總督及官員灰頭土臉默默無語,大概不少人還在夢遊,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裴葛謹和屬下一身戎裝,昂首闊步顯身。見英法總督依然高昂着頭顱,保持紳士風度裴葛謹大聲道:“總督先生,請你命令炮艦的水兵投降,否則格殺勿論。英法總督沒有辦法,只好到碼頭宣佈投降。

一個小時後,租界內所有人包括女眷和孩子,全部集中到總督大樓門前。裴葛謹與翻譯英姿颯爽站在臺階上,望着金髮碧眼流露出恐懼眼神的洋人,裴葛謹自豪道:“從今天開始,沙面租界不存在了,英法兩國在這裡的管理作廢。我要強調一點,我們是文明之師不是草寇,你們不要害怕。我宣佈租界內所有英法兩國的公產沒收,租界內的公民只要沒有抵抗行爲,生命會得到保護,私有財產會得到保護!”

接着裴葛謹頒佈了佔領區的法規條列以及民軍的軍紀,最後命令所有英法被俘士兵,押解到城內關押,英法總督及官員可以在租界內zì yóu活動不準離開。當天下午,廣州城在安民告示的渲染下,很快恢復平靜。裴葛謹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只是進行軍事管制,另外命令部隊展開城市防禦。

傍晚,巡撫、布政使先後來到總督府,勸說張之洞投降,結果都被罵跑了。裴葛謹聞聽後笑道:“張大人果然忠心耿耿,既然我們網開一面,那就好人做到底。通知總督府,他們可以派人到外面採購糧食、蔬菜不許阻攔。”屬下不滿道:“總指揮,張之洞如此頑固,乾脆攻進總督府消滅他的衛隊,抓起來算了。”

裴葛謹搖頭道:“按照我的脾氣早就踏平總督府,可是這是主公的意思,我們必須執行。主公對張之洞的才華非常欣賞,如果張之洞加入我們陣營,影響力非凡。看樣子唯有主公能降服他,就讓他在總督府老老實實忐忑吧!”事實是最有說服力的,這支叛軍居然能允許總督大人安然無恙維護自己的尊嚴,的確沒有先例。

兩天後,裴葛謹來到關押清軍士兵的地方。他開門見山詢問,誰願意加入民軍。當場有3000人願意加入民軍,尤其是水師士兵有三分之二願意加入。裴葛謹命令水師士兵回到戰艦上巡邏珠江,接着在3000綠營兵當中選拔了1000名身體健康無不良嗜好的士兵,組建治安部隊。軍官直接在軍校生中選拔。

兩天後,秦凡前來拜訪張之洞。張之洞來到廣州擔任總督後,便和秦凡的私交不錯。尤其是在鋪設鐵路方面,秦凡在銀兩上大力支持,因此張之洞對他非常讚賞。一見面張之洞失去以往的熱情,居然沒有起身讓座,而是鐵青臉道:“秦掌櫃,沒想到你居然是鄧子軒的人,難倒也是來當說客,你打錯算盤了!”

秦凡笑道:“張大人,我不是來當說客的。實不相瞞,我也是才知道鄧先生造反。”“皇恩浩蕩,你不思恩惠,反而助紂爲虐,我與你沒有什麼談的你走吧!”說完張之洞閉上眼睛。秦凡坦然的坐下道:“大人,你說的皇恩草民沒有雨露過,相反我卻遭到了洋人和清廷的迫害。”接着秦凡把那段刻骨銘心的遭遇娓娓道來。

最後秦凡道:“我的恩人是鄧先生,是他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伸出援助之手,而且還器重我。我效忠的不是滿清朝廷,是鄧先生,哪怕上刀山下火海至死不渝!”“這麼說10年前鄧子軒就來廣州佈局?”張之洞睜開眼睛吃驚問道。“是的,現在看來的確如此。當年鄧先生不滿20歲,的卻難以想象,他的才華是上天給的。”秦凡充滿感情道。

“你能說說鄧子軒的情況嗎?”張之洞受到感染來了興趣。秦凡道:“有些事情我早就知道,有些事情我是才知道。現在我也不隱瞞你。上海城怡和火柴廠、怡和貨運船隊是他的,”“你是說怡和火柴廠不是洋人經辦的?”張之洞瞪大眼睛。秦凡笑道:“大人很意外吧!沒有人會想到鄧先生的能量有多大,不難想象他的財富有多大。”

秦凡接道:“不僅如此,上海綜合大市場,玻璃工廠、香皂工廠、福州至上海的鐵路都有他一半的股份。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在玫瑰莊園和廣州黃埔島創辦了兩座軍校,培養了大批軍官。而且他在東莞、上海經辦了兩座兵工廠,他們手裡的步槍、手槍、火炮都是自己生產的,xìng能已經超過了洋人······。”

秦凡是什麼時候走的,張之洞一點沒有覺查,他的大腦消化秦凡說的情況,迅速得出結論,如果秦凡說的情況屬實,大清江山完了。現在他完全相信了民軍的安民告示並非掛羊頭賣狗肉,心裡暗暗佩服鄧子軒的高瞻遠矚。儘管如此,張之洞仍然無法釋懷。

此時此刻,張之洞有心痛的感覺。鄧子軒有如此大才,爲什麼要選擇造反那?爲什麼要大逆不道那?如果戰火燃起,華夏的土地上又將血雨腥風。這功夫一名幕僚走進來,看見張之洞頹廢神情問道:“大人,叛軍已經控制廣州城,我們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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