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買轉輪手槍的次rì,在公共租界郊外一片樹林裡,鄧子軒帶領衆好漢來到這裡。鄧子軒把帶來的轉輪手槍分發給每人道:“今天我們在這裡熟悉槍械、練習shè擊。在正式shè擊前我說幾句,對於洋槍你們恐怕深受其害。不要小看這小小的子彈頭,一發子彈就會斃命,哪怕你們武藝多麼高強,也無法抵擋和躲避子彈的穿透力!”
快刀手冷一飛贊同道:“鄧公子,我的飛刀夠快的,可是與子彈比起來差遠了,這玩意兒真他媽邪乎。”鄧子軒笑說:“其實我們老祖先在宋朝時期就發明了火器,由於我們發明了火藥,因此具備了製造火器的條件。火器在明朝被大範圍使用,可是當時歷史條件限制,火器依然無法超越冷兵器,冷兵器就是你們手裡的刀劍。”
見衆人支愣耳朵全神貫注,鄧子軒接道:“滿清初年,我們研製的火器絲毫不屬於洋人,可是滿清皇帝害怕火器,繼而扼殺了火器的發展。雖然滿清保留了火炮的研究,但是進展非常緩慢。滿清朝廷向來重視鐵騎,可是朝廷所謂英勇無比的鐵騎,在洋人的槍炮面前一敗塗地。10年前英法聯軍攻佔běi jīng就是最好的例子。”
大塊頭張滿倉附和道:“鄧公子說的對,去年有一次我們被淮軍洋槍隊追殺,我的一名好兄弟就是被子彈擊中頭部死去了,當時子彈是從200米以外shè來的,從那以後我見到洋槍隊就打怵。”“怪不得你小子見到洋槍隊跑得比兔子懷快,原來是被嚇怕了!”鬼機靈萬川調侃,衆人發出鬨笑。
白勝擼起袖管道:“鄧公子你看,這就是淮軍的洋槍隊給打的,要不是我跑得快早就沒命了。”接着大家七嘴八舌各自述說逃跑的經歷。
鄧子軒笑道:“跑得快沒有什麼丟人的,躲避敵方的shè殺保全自己才能更有效率的戰鬥,rì後我們使用槍械如何戰鬥,我會慢慢的告訴你們,現在我做示範,你們看仔細了!”鄧子軒昨天晚上把轉輪手槍拆卸仔細研究了一番,接着他慢慢的把轉輪手拆卸的稀里嘩啦,地上出現一堆零件。
鄧子軒拿着零件逐個講解,然後又組裝起來。“現在開始拆卸你們手裡的槍,看着我的動作!”一開始有些笨拙,可是他們畢竟是武林高手悟xìng很高,不一會兒哥幾個便拆裝自如了。“哈哈!我以爲多難那,也不過如此嗎!”年齡最小的王小二得意道。鄧子軒笑笑便走到前面一棵樹前,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打紙抽出一張掛在樹上,衆人疑惑的瞅着樹幹上紙不知所云。
他返身逆向走了20步停止道:“前面掛在樹上的紙是靶子,你們看到那大圈套小圈是檢驗shè擊的準確率,打中中間的小圈,說明你的shè擊本領高超。各位仁兄實不相瞞,我也是第一次shè擊,shè術根本談不上,但是我知道如何shè擊僅此而已。”說完鄧子軒對着靶子瞄準開火。
一聲清脆的槍響過後,鬼機靈萬川跑上前查看道:“鄧公子,沒有打着!”鄧子軒知道自己不是這塊料道:“shè擊也是有天賦的,但是必須經過刻苦的鍛鍊。就好比你們習武一樣,不是一rì之功。好了大家按照的我的動作打一槍。”一輪槍響過後,快刀手冷一飛打的最好是8環,陳錦堂次之打了5環,冷麪殺手白勝打了4環。其他人除了裴葛瑾放空槍以外都打在靶子上。鄧子軒知道,shè擊的穩定xìng是至關因素,這些人具備shè擊天賦是毋庸置疑的。
裴葛瑾屬於玩腦力的,看樣子和自己屬於一路貨天每人打五發子彈,每打一發子彈都要琢磨一下,找到不足之處。”5發子彈打完後要說最沒有面子的是鄧子軒,五發子彈全部打空,好賴不計裴葛瑾有一發子彈打在靶子上了。左一飛繼續領銜,他有一發子彈擊中了靶心。陳錦堂雖然沒有擊中靶心,但是他的發揮十分穩定,5發子彈在5環和9環之間徘徊,而白勝最好成績也打了8環,發揮最差的王小二也有一發子彈擊中了3環。
shè擊結束後,鄧子軒絲毫沒有鬱悶的表情,因爲他的心思根本沒有在shè擊上面。看到大家十分高興道:“今天shè擊就到此位爲止,回去後繼續熟悉槍械,明天繼續練習shè擊。要求明天依然打5發子彈,以10天爲期打完50發子彈結束訓練。”鄧子軒說完便帶頭打道回府。
次rì一大早,鄧子軒來到耳房道:“陳大哥,今天你帶領弟兄們繼續訓練,裴大哥留下去經辦一件事情!”陳錦堂二話沒說,帶領其他人出發。“鄧公子!需要我作什麼?”“今天是12月10rì,你去購買9張15rì前往廣州的船票,我們要去廣州幹一件大事。具體幹什麼到廣州後我再告訴你們!”
打發走裴葛瑾,鄧子軒開始爲孩子們制定溫習計劃,他約莫這次廣州之行至少要半年時間,因此他要給孩子們留下作業。當天裴葛瑾便把船票購買回來,眼下上海直達廣州的貨船十分便捷,尤其是英國人的貨客輪幾乎每天都始發,眼下大英帝國的買賣在大清朝如火如荼、如rì中天。
“去廣州,你去廣州幹什麼?”母親大吃一驚。“姆媽!不能答應子軒的要求。廣州如此遙遠,萬一發生意外,可怎麼得了。況且你從來沒有出過遠門,我不能放心!”子德在第一時間否決。“姆媽!兄長,我去廣州是去拜師的,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就回來。我這次立下誓言一定要考取功名,上對得起父親在天有靈,下對得起母親的期盼和兄長的厚愛。若想博取功名,必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方能自強不息。”
鄧子軒振振有詞、無懈可擊。兄長張口結舌不知如何回答,母親道:“可是我擔心······。”“姆媽不用擔心,幾位江湖好漢陪我去,他們答應保護我!”鄧子軒增加了砝碼。母親嘆了一口氣道:“軒兒有此志向,你父親在天之靈也會欣慰的。軒兒長大了出去闖闖也無妨,去吧早去早歸,自個兒多注意就是了!”母親聽說那幾位江湖人士陪伴去自然放心了。
母親離去後,子德仍然心有餘悸道:“出門在外要多長几個心眼,凡事必須自己拿主意。我觀察那幾位江湖好漢身手不錯,有他們陪伴會少些麻煩,子軒你一定要好自爲之。常言道窮家富路,我給你準備盤纏去!”鄧子軒有些感動道:“兄長,不用了,高家給我的銀兩足夠了!”子德有些迷惑。高家到底給了他多少錢?
一艘500多噸的火輪船,粗大的煙筒冒着濃濃的黑煙緩緩地駛離碼頭。英國船長大聲吆喝,幾名水手忙作一團。水手人員很複雜,其中有歐美人、南美人、另外還有亞裔面孔的人。鄧子軒望着水手忙碌的身影若有所思,看樣子rì後近海運輸一定要有自己的船隊。
船離開碼頭航行不久,鄧子軒看到陳錦堂拳頭緊握,臉部的肌肉微微跳動。因爲他看見英國船長正在毆打一名臉sè黧黑盤着辮子的水手,顯然這名水手是大清國人。陳錦堂難以接受這種倚強凌弱的蹂躪。再看看其他人,臉上也是義憤填膺。英國船長一邊毆打水手,一邊大聲咒罵大清狗、蠢豬之類的惡語。如果陳大哥他們要是能聽懂說的是什麼,恐怕壓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這不是好現象,這羣漢子嫉惡如仇,本身對洋人就沒有好印象,萬一衝動可不好。“你們幾個過來!”鄧子軒即時喊道。“媽的,洋人也太囂張了,是不是讓我們教訓他一頓!”大塊頭張滿倉躍躍y塊頭用不着你出手,我上前就能把洋鬼子打的滿地找牙!”長腿吳寶挺身而出。“胡鬧,小不忍則亂大謀,千萬不能衝動。我與你們說過什麼難道忘了!”鄧子軒皺起眉頭。
裴葛瑾道:“鄧公子說的是,方纔我們都有些失去理智,公子年紀輕輕有如此定力,此乃大夥的福音。”陳錦堂歉意道:“公子,爲兄的知錯,請公子教誨!”鄧子軒溫和道:“陳大哥,你是各位表率,無論遇到什麼情況的都要三思而後行。既然你們視我爲主,必須聽從我的指揮!”衆人頷首。
兄弟們散去後,鄧子軒對陳錦堂和裴葛瑾道;“二位仁兄,成大事者不能拘泥於小事。往後這樣的情景會屢次發生,因此我等一定要有平常心。你們記住總有一天,我要讓洋人在我們面前俯首稱臣。”“公子!你放心吧,我會牢記你的話。”“公子!裴某人自譽思慮周密,與鄧公子相比差遠了,自愧不如呀!”
黃昏來臨,貨輪在轟隆聲中沿着海岸線,一路向南行駛。用過晚飯天就黑了,其他弟兄大概不適應在海上顛簸早早入睡。鄧子軒同樣是第一次海上旅行,可是他沒有感覺到不舒服。大概是興奮的緣故,促使他從新走上甲板。由於這艘近海客貨輪噸位太小,因此搭載的旅客只有30多人。坦率說船票很貴,一般的窮苦百姓坐不起。大概船上都是有身份的人,因此英國船長對客人比較寬鬆,不太限制客人的zì yóu活動。
手扶着欄杆,望着漆黑的海面、耳畔迴盪的海浪的撞擊聲,鄧子軒有些新cháo洶涌。廣州之行能不能有收穫完全是未知數,但是他必須搏一把。眼下揚帆遠航,預示着大展宏圖的正式開始。“公子!你在想心事?鄧子軒扭頭一看陳錦堂,“大哥,你沒有入睡?”“我見你出來了不放心!”黑暗中鄧子軒能感受來自對方的關愛和情誼。此時多餘的話語略顯蒼白,便伸出手去碰了對方一下表示感謝。
“鄧公子,大哥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你我是兄弟但說無妨!”“我感覺你對我們不信任?”“此話怎講。”“廣州之行到底幹什麼?所謂拜訪名師是藉口。你我兄弟肝膽相照,有必要隱瞞嗎?”陳錦堂直言坦誠。鄧子軒沉吟一下道:“大哥!此事關係重大,因此我必須甚小甚微。既然兄長詢問我對你就不隱瞞了。話說······。”
“公子!你確定?”黑暗中陳錦堂有些微微激動。“坦率說不敢確定,但是必須賭一把。至於沒有及時告訴你們,其一是怕走漏消息,其二是我的心裡也沒有底,我們到廣州後才能確定。”鄧子軒話音剛落,側面攬繩旁邊傳出對話聲,倆人不約而同扭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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