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慎和陸琳連連點頭,表示明白。只是兩人都有顧慮,陸琳說道:“三少,如果是你,那我們二話沒有,絕對舉雙手雙腳贊成。可代替孫權的人是孫武,這個,我們就有些心裡沒底了。雖然有你在,孫武不會對我們怎麼樣,但誰能保證在你百年之後,孫武還能與我們友好相處?孫武雖然是你撫養成人,畢竟還是人家孫氏的人。對此我們不能不防。”
黃順笑道:“孫武替代孫權掌管江東,也不過是一時的權宜之計而已。以後肯定是要天下一統的。到時候,什麼孫氏、徐氏、四族,都是大一統之下的普通門戶,沒有誰有特殊的權力。
所以,如果你們沒有問鼎天下的野心,還不如想想如何賺錢,如何教育好下一代呢。畢竟這些纔是家族得以綿延長遠的根本。”
徐慎說道:“三少的意思,是不希望我們的人出仕爲官?”
黃順說道:“當然可以出仕爲官,但以後的出仕爲官,看的不再是門閥、門第,只看品行和才德。”
陸琳笑道:“那些寒門,能出幾個識字的就不錯了,能跟我們這些大家大戶比嗎?”
黃順笑道:“在江東,或許你這麼說可以。但是在荊州,你還如此說就不成立了。荊州所有的適齡孩子,都有機會進入學堂學習。將來他們長大了,才行未必就比出身大戶人家的孩子差。相反,我倒認爲,出身寒門的孩子,更懂得普通百姓生計的艱辛,將來爲官,更能爲民辦事。反而佔據優勢呢。”
徐慎愣道:“荊州的百姓已經那麼有錢,能夠供給所有孩子上學堂了嗎?”
黃順說道:“他們大部分還是沒錢,但在荊州,適齡孩子上學堂,是免費的。不僅免費,學堂還管一頓中飯,還發上課補貼呢。有這些政策,你說,誰家不願意把孩子送進學堂?”
陸琳和徐慎都是倒抽一口涼氣,說道:“學堂哪來這麼多錢?如果由官家提供,又得多少錢纔夠?”
黃順說道:“現在你們知道,我的日常花銷有多大了吧?這還是我日常花銷的一小部分而已。大頭在軍隊。我恐怕是現在私家蓄養軍隊最多的吧?爲了吸引更多人到我這裡參軍,我提供的軍餉和各種待遇自然也是最好的,累積起來,就是天量的銀錢支出。所以,我必須時刻想着拓展財路,否則就要離破產不遠了。”
“什麼是破產?”徐慎感興趣道。
“破產嗎,就是入不敷出,成爲窮光蛋,被人踢出門,人家不再跟你玩的意思。”黃順知道自己無意中引用了後世的一個名詞,便形象的描繪了一下破產的慘狀。
“哈哈,你黃順能破產,我們這些人,豈不是造成了餓死鬼了。”陸琳和徐慎同時大笑。
黃順說道:“如果孫武在江東上位成功,那江東與荊州就可以聯爲一體,那我們的實力與曹魏就是旗鼓相當,如果再加上河西和代郡的力量,可以說,我們已經角逐天下的競爭中取得了一定的優勢。如果我在蜀漢這邊進展順利的話,那我們就會對曹魏形成碾壓之勢。我的打算,只要在我們說了算的地方,都實行這樣的鼓勵上學的政策。這樣一來,大戶門閥的優勢就不再存在,大戶子弟也就只能與寒門孩子處於同一起跑線,共同競爭。
所以我才說,想辦法多賺錢,想辦法培養優秀的下一代,纔是家族長生不衰的基礎。”
陸琳和徐慎對望一眼,很有默契的一拍大腿,說道:“那行!我們全力支持!說吧,需要我們做什麼?”
黃順說道:“不需要你們做什麼。這樣,萬一失敗,也不會牽累到你們。你們只需在朝中繼續與孫權糾纏,不要輕易投降就行了。”
徐慎一愣,旋即明白了黃順的意思,說道:“三少的意思,是讓我們在朝中繼續忍受校事的欺負?”
黃順點頭道:“不錯!沒有校事的倒行逆施,怎麼能讓孫權快速失去民心?到校事把矛頭對準你們的時候,差不多就是我們開始動手的時候了。”
半響,徐慎方說道:“這樣,我們會受到很大損失。”
黃順說道:“要想減少損失,你們可以暗中做一下手腳,讓那些受害的人家不至於家破人亡。從大局上講,這樣操作,代價反而最小,能夠最大程度的避免大戰。大戰一起,整個江東都要砸爛了,損失更大。”
陸琳說道:“成大事者,豈能在乎盆盆罐罐。就這麼定了。”
徐慎再問道:“校事的行動都是孫權操縱的,孫權會如此喪心病狂,荼毒江東嗎?”
黃順說道:“此時的孫權,已經在江東佔據了絕對上風,無人能夠威脅到他。他當然可以爲所欲爲。而且,就算孫權有所剋制,但他手下的那些校事,卻是一羣咬人的瘋狗,瘋狗一旦出籠,就很難控制的住。這不是孫權的意志所能控制的了。如果我們再在校事裡安插幾個我們自己的人,就更容易控制局勢。”
陸琳和徐慎頓時心中明白,黃順已經在校事裡安插了自己人。只是他們沒想到,讓他們最爲頭痛的徐平,竟然就是黃順一手打入校事的釘子!
陸琳輕鬆道:“接下來,我們是不是可以談談江陵城的事情了。”
黃順也輕鬆道:“有什麼好談的,你們要,就拿去好了。我不稀罕。”
徐慎笑道:“沒有了江陵,襄陽不論是連通江南四郡還是連通西川,都很不方便。三少能痛快放手江陵嗎?”
黃順說道:“本來約好的事情,當然不能反悔。再說,江陵城歸江東,難道江東還能限制我的通行不成?既然對我沒有影響,我何必在江陵一事上得罪江東,枉做小人呢?”
蕭凝提醒黃順諸葛亮沒有在場。黃順一下想起這茬,起身笑道:“談江陵城,就避不開蜀漢。沒有蜀漢的代表諸葛亮在,我們談了也沒用。今天索性就到這裡。江東大事已經有了解決的眉目,我們何不把酒言歡,放縱一晚呢?”
“哈哈,正有此意!”陸琳和徐慎紛紛放出豪言,站起身來,毫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