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晚上,彭威帶人再次摸到牛虻砦前。這次,彭威抓了一個哨兵,詢問了一些口令和暗語。然後就再次摸進牛虻砦。
這次,彭威沒有選擇隱匿身形,而是大搖大擺走在路上,遇上人盤問就說是外面執行任務,回來晚了。根本沒人懷疑。
由於有大量的士兵被安排在外面巡邏、放哨,砦內空的房子、帳篷很多。彭威選擇了一處帳篷,安排弟兄們歇身,自己則帶着兩個貼身護衛,悄悄出去,執行刺殺任務。
彭威的打算很簡單,就趁半夜守衛交接崗的時候,偷進曹真的營地,直撲目標,然後迅速往砦外撤退。等到砦內人仰馬翻之時,再悄悄溜回來歇息。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曹兵怎麼也不會想到,刺殺他們主帥的兇手,竟然就在他們眼皮底下睡大覺。
按照既定的辦法,很容易混過第一道崗哨,彭威藉助望遠鏡的作用,發現前面至少還有三道嚴密封鎖的崗哨,其間還有巡邏隊穿插其中。看來,要想借助交接崗混進去是不可能了。彭威便改變策略,讓兩位護衛留在原地觀察,他自己行動,闖進去刺殺。彭威採取的是高走的策略。靠的就是一半的崗哨和巡邏,重點關注的是四周的動靜,而對黑漆漆的天上,卻很少投入多少觀察。
彭威武藝高強,藉助房頂、樹梢,完全可以做到避開地下所有崗哨,成功接近曹真的住處。爲了防止屋頂上有暗哨,彭威的動作很快,不過眨眼功夫,整個人就竄出去十幾米。就算屋頂有人正好盯着這裡,也只能模糊看到一個恍惚的身影,警覺性高的,也許會懷疑自己看花了眼;警覺性低的,根本就不會有什麼波動。
此時的曹真,正端着馬燈,站在地圖面前,思索着彭威可能的藏身之地,同時考慮着駐馬砦出兵接應的可能。
突然,外面似乎一陣陰風吹進,曹真猛的打了一個寒噤,還沒等曹真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外面就響起急促的梆子聲:“有刺客!”
曹真心頭一驚,迅速鎮定下來,慢慢回到桌前坐定。剛坐下,門就被猛的打開,兩名侍衛全副武裝,進來報告:“有人偷營,侍衛們正在與之接戰。”
曹真點點頭,問道:“弄清對手來歷和人數沒有?”
侍衛搖頭道:“正在交戰的有三十多,暗處是否還有隱藏的,不得而知。爲了大帥的安全,建議大帥就在屋裡別動,等一切安定之後再出去。”
曹真知道玄甲軍的厲害,還以爲是駐馬砦爲了策應彭威,又來偷營。曹真雖然嘴上硬挺着,但心裡還真有幾分畏懼,當然是躲在屋裡,靜待戰果了。
“哼,區區幾十個人,就想偷襲我的大營,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裡。傳令下去,不管是誰,來者殺無赦。”
彭威躲在高高的樹梢上,奇怪的看着下面兩隊人馬在火光中廝殺。雙方都是訓練有素的精兵,雖然深夜接戰,但除了第一聲叫喊提醒敵襲,之後再無旁的聲音,只有乒乒乓乓的兵器碰撞聲,甚至連傷者的呻吟都沒有一聲。
彭威納悶:“這是誰搶自己的生意?這下可好,如此一折騰,自己的計劃算是徹底泡湯。”
彭威很肯定,這樣的冒失偷襲一定不是彭風他們乾的。就曹真派出去的那些兵,想攔住彭威的歸路,那是癡人說夢。彭風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派人來送。但這裡除了駐馬砦的自己人,還會有誰來找曹兵的不痛快?彭威一時半會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便只能高高的待在上面,靜觀後續發展。
不大一會,彭威就看出一些門道來,闖進來的黑衣人,似乎沒什麼目的性,或者說,他們的目的就是纏住那些侍衛!
想到這一層,彭威馬上擴大視野範圍,不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終於,富有刺殺意識的彭威,終於發現了三個潛伏不動的人影,方向正對着曹真的房間。
“難道他們是來刺殺曹真的?”彭威心中一陣疑惑。想到這,彭威更不可能輕易現身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他還是懂的,只有躲到最後的人,才最有可能成爲那隻黃雀,甚至成爲黃雀身後的最終獲利者。
彭威的注意力,自此再也沒有放在下面的廝殺上面,而是完全集中在那三人身上。那三個人顯然是一夥的,彼此之間還有一些手語交流。彭威的眼睛本來就好使,再加上望遠鏡的作用,在影影綽綽的火光之中,他們的一顰一笑都看得很是清楚,動作很明顯的手語,當然瞞不過彭威的眼睛。
看了一會,彭威幾乎渾身劇震:這是墨氏刺客的手語!
墨氏刺客怎麼會在這裡?他們要刺殺曹真,又是什麼目的?彭威久隨黃順,對墨氏和司馬氏之間的事情瞭解很多。彭威不過一轉念,就想明白了其中關節:這些人,十有八九是司馬懿派出來,刺殺曹真的!
彭威不禁一陣脊樑骨發涼:自己選擇這個時機來刺殺曹真,本以爲人不知鬼不覺。沒想到,已經有人也想到了這點。而且,人家想到的還更遠,不但猜到彭威回來刺殺,而且還準備將計就計,先手刺殺曹真,然後嫁禍給彭威!
司馬懿的謀劃果然佈局深遠,每下一步棋,都是想好下面五步,甚至十步的棋路,然後才落子。這樣的對手,難怪黃順從一開始就視爲平生大敵!
彭威很快就冷笑了:司馬懿要想殺曹真,那自己就偏不讓他如意。彭威扣在手中三枚銅錢,揚手一甩,三個藏在暗處的刺客頓時中招,當作暗器的銅錢雖然被他們出手擊落,但他們自己卻因此而暴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