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明知道對方打的什麼算盤,諸葛瑾卻發現,自己絲毫不能加以訓斥和反駁,甚至拐彎抹角的諷刺上幾句都不成。
孫武的身份是千真萬確,沒有造假,這是夏吟坊圍繞孫武推行的所有行動的根本合法合理基礎。除非能推翻孫武的身份認定,否則,夏吟坊再怎麼強勢推孫武出世,旁人都很難阻止,這個旁人甚至包括孫權。畢竟,孫權此時仍在殺害孫翊的嫌疑人名單上,孫權斷斷不想再來一次全民對自己的口誅筆伐的經歷。
而這次的動作,也是諸葛瑾和李勖自己主動找上門的,並不是人家請自己過來作秀。自己上門,人家大肆做出歡迎的場面,就算有些做作之嫌,身爲當事人,能說出什麼反對的話來?
如果非要說,那也只能說是夏吟坊提出孫武立爲太子之事才讓諸葛瑾和李勖前來的。但與孫武立爲太子這事相比,其轟動效果,其他所有運作都相形見絀。如果夏吟坊把孫武立爲太子的事情散播出去,根本無需其他運作,就能把孫武炒作到世人皆知。要如此看來,人家夏吟坊還是很謹慎的在推動,並沒有得意忘形的意思。
諸葛瑾想通這個道理,索性對此事閉口不提。再看看笑的燦爛的李勖,不只是真不知還是跟自己一樣裝傻,諸葛瑾也沒有那個心情去探究了。
“我們次來到目的,想來龐先生已經知曉了。不知何時安排我們與三位夫人見面?”諸葛瑾開門見山的問道。
龐尚笑道:“三位夫人在夏吟坊的分量,想來子瑜是知道的,三位夫人一齊出現在建康,她們的說話,與黃順親口說出無異。不是我狂妄,在整個建康,有資格直接與我們三位夫人面對面交談的人,不會超出十個。所以,今天的會談,安排在我們之間。如果子瑜兄認爲如此安排有所怠慢,可返回稟告皇帝,由皇帝來定奪。”
諸葛瑾心中在嘆氣:他早就知道事情不會如此簡單。三位夫人何等樣人,會隨便見孫權派來的使者?本來諸葛瑾想着能夠見上一面,也是考慮着自己的身份特殊,或許能夠通融一下。現在看來,絲毫沒有機會。
諸葛瑾看向李勖,此次他是主角,自己不過是陪同罷了。在這方面,李勖倒是沒有計較,點點頭說道:“也罷。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爭面子的。”
龐尚連忙也客氣了幾句,便延請他們入府,在早已佈置妥當的會客廳內坐定。
龐尚簡單說了幾句客氣話,便主動把話權交給了對方。畢竟是對方要求前來,肯定是帶着意見來的,得先聽聽對方怎麼說。
李勖作爲主談官,當仁不讓的需要發言,他看一眼低眉順目的諸葛瑾,說道:“我們此次前來,主要爲各地作亂之事而來。如何能夠將作亂解決在萌芽之中,是我們此次談判的重心。”
龐尚笑道:“這好比做買賣,價格沒有談攏,如何能談到貨錢交付?李大人未免太過心急了吧?”
李勖正色道:“作亂之事,容不得絲毫耽誤,若耽誤了平亂,閣下擔當得起嗎?”
龐尚笑的更加燦爛,說道:“天要塌下來,自有個高的頂着。我上頭有皇上,還有朝中百官,到最後追究責任,怎麼也不會追究到我們頭上吧?”
李勖這纔想起,人家是夏吟坊,根本不吃他這一套。李勖也是急的,說話未經腦子,如此冒失的話竟然張口就來。
李勖連忙糾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江東各地出現叛亂,對夏吟坊的生意肯定也是影響很大。江東不得安生,夏吟坊在江東的生意也不好做呢。”
龐尚笑道:“江東一亂,大家都沒好日子過。這個道理是顯而易見的。不所以,我們才抱着很大的誠意,前來與你們的皇帝商量平叛的辦法。辦法我們有,就看你們能不能答應其中的報酬了。”
李勖怒道:“你嘴裡說的辦法和報酬,就是立孫武爲太子唄?立誰爲太子,是我朝的私事,不麻煩你們操心。”
龐尚笑道:“既然你們不同意,買賣不成仁義在,你們還來做什麼?”
李勖說道:“當然是討價還價了!太子不行,封個侯爵什麼的還是可以商量的嘛。”
龐尚笑了,說道:“李大人顯然對我們夏吟坊有所瞭解,知道我們夏吟坊不喜虛名,只重實利。如果這什麼侯爵背後的內容足夠實惠,我們也不是不能考慮。”
李勖大喜:“你們要什麼樣的實惠?”
龐尚說道:“孫武公開身世,自然是想要拿回屬於他的東西。當初孫翊是丹陽太守,麾下是孫氏精英的主力:丹陽勁旅。只要你們能答應將這一切還給孫武,我們就可以考慮接受侯爵的封號。”
李勖急了,“建康城就在丹陽郡範圍內,你們的意思,整個京城也歸孫武管了?”
龐尚說道:“京城是皇帝的地盤,孫武當然可以不要,但皇帝要給予補償吧?總不能從丹陽郡裡摳出一個建康城去,卻不給任何補償吧?”
李勖搖頭道:“丹陽太守的位子,當然可以商量,但丹陽兵馬已經是天子禁衛,當然不可能再歸孫武統領。你們的要求已經高的離譜,還要伸手要補償。有些獅子大張口了。”
龐尚說道:“有孫翊血的教訓在前,孫武能不有所警惕嗎?咱們名人面前不說暗話,當今皇帝,至今也沒有逃脫兇手的嫌疑。孫武迴歸,能不考慮自個的安全嗎?就算孫武不考慮,我們這些長輩,也應該多爲他考慮考慮吧。”
李勖說道:“你說的這些,都需要大動現在朝廷架構,不是兒戲。非一朝一夕能夠辦成。可是平叛之事,卻已經是刻不容緩的事情了。咱們是否按照輕重緩急的順序,一步步來?”
龐尚說道:“在我們看來,孫武的事情就是最急的,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往一邊放。解決不了孫武的安置問題,我們無法談論其他問題。”
李勖無奈,看向諸葛瑾,“子瑜,你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