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黃順管用的“兩頭堵”策略,無論怎麼樣,黃順都有一套說辭在後面等着。
曹操多少也聽說蕭凝的名字,聽說蕭凝已經成爲墨氏矩子家族留在鄴城的負責人,同爲墨氏,對西域墨門的行蹤,當然知道的更爲清楚一點。她能打聽到夜來香,很正常。
而且,憑藉她跟黃順的關係,把這一大功勞奉送給黃順,也說得過去。曹操甚至往深了考慮,既然蕭凝敢這麼做,就說明,矩子家族與西域墨門已經是貌合神離,自己完全可以適當運作,拉一打一。
“一舉殲滅西域墨門在鄴城的勢力,果然是大功一件。事情辦得不錯,但怎麼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曹操問道。
黃順和曹植都看着曹丕,這事,是否說出來,得看曹丕的意思。曹彰一下急了,要是讓曹丕口無遮攔的說話,自己哪還有辯解的機會,連忙說道:“是孩兒的錯!孩兒一時糊塗,與那西域墨門有過來往。”
曹操“喔”了一聲,問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曹彰便把自己想要通商西域的事情,說了一遍。也只能以這個藉口了。說這話的時候,曹彰心虛的厲害,非常害怕黃順把南陽的事情,捅出來。
曹操聽完曹彰蒼白的解釋,顯然不能滿意,問道:“你要通商西域,當然沒問題,爲什麼非聯絡上西域墨門?難道你不知道,他們是一幫專門跟我們過不去的人嗎?”
曹彰勉強辯解道:“與他們打交道,可以更好的瞭解他們。知己知彼嘛。”
曹操搖頭,顯然不滿意曹彰的說辭,但他也沒有進一步深究,畢竟,有黃順這個外人在場,有些話,曹操不方便說。
曹丕這時沒有落井下石,也是因爲黃順在場。所以,一下子,就冷場了。
黃順察言觀色,說道:“外面亂哄哄的,我還是出去主持一下吧。我那些人,都不會太聽話的孩子。”
曹操搖手道:“不忙。今兒我可是見識了你的玄甲衛,比我的虎豹騎可強多了。你這份才氣,要是用在戰場上,天下無敵不是夢想吶。”
黃順連忙乾笑道:“魏王說笑了。我的玄甲衛之所以看上去那麼厲害,不過是我在他們身上舍得花錢。我要提高保護自己的力量,不能像別人那樣增加數量,那就只能在提高質量上想辦法了。
要是把我的玄甲衛擴充到一萬以上,就肯定不是魏王的虎豹騎的對手了,我可沒那麼錢,裝備一萬人。”
曹操笑了一下,顯然認同黃順的說法,再看看下面的曹丕、曹彰、曹植,本來還有說話的幾分興致,突然變得意興闌珊,擺擺手,“你們先下去吧。”
幾人中,曹彰顯然最爲吃驚:這事就這麼完了?
曹丕卻知道,這是曹操還沒想好怎麼最終處置,他要好好想想。而自己,也需要回去與賈詡等人討教,如何藉助這件事,徹底扳倒曹彰。
所以,曹丕向曹操一施禮,就拉着曹植和黃順,匆匆走了。
曹彰心中有鬼,當然不像曹丕那樣離開。他磨磨蹭蹭的跟在曹操後面,低着頭,等待着曹操的批評。
曹操本來滿腹心事的走着,一回頭,看到曹彰還在,帳裡沒有了別人,曹操的怒火終於爆發,一腳將曹彰踹了個滾地葫蘆。
“你這個孽子!起兵造反的事你都能幹得出來!我還沒死,你就這麼囂張,我要是死了,你還不反了天?”
曹彰連忙爬起來,跪在地上,抱着曹操的腿,說道:“父王,我錯了!他們在城裡做那麼大的事,都不告知我一聲!我好歹也是鄴城的城防將軍,我的臉面往哪裡放?我起兵針對他們,就是氣不過。”
曹操冷笑道:“真的只是如此嗎?你若是如此沉不住氣,能憑藉戰功成爲昌平侯嗎?知子莫若父,你要還想活命,今天我們父子之間,你就不要有任何隱瞞,把事情一五一十全說出來,否則,就算我想救你,別人也不會放過你。”
曹彰一時躊躇,他再清楚不過,真正的理由說出來,那罪過抵的上滿門抄斬了。但他又知道,就算他不說,曹丕遲早也會說。
只是,曹彰不知道黃順掌握了多少他的黑資料,全招肯定不行,招多少,曹彰着實難以拿捏。
“我與西域墨門做生意,被那個黃順抓住把柄,以此要挾我,我怕事情敗露,從此前程就完了,所以這纔想着兵行險着……”曹彰簡略的說道,說到一半就不敢再說下去。
曹操提醒曹彰道:“既然要說,就要從頭說起。你跟黃順不對付,是現在嗎?你派人在南陽,佈置那麼大的局,不是針對黃順的嗎?你想做什麼?”
曹彰一驚:南陽的事,曹操果然知道了!這可是曹彰最不想提及的事情。
“黃順的夏吟坊,發展太快,我怕日後難以制約,所以,才事先做安排。”曹彰低着頭,說道。
“怎麼制約黃順,那是我的事,日後,也是你三哥的事,你瞎操什麼心?”曹操淡淡說道。
曹彰一驚,急問道:“父王,您的意思是,世子是三哥的?”
曹操說道:“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着世子之位嗎?”
曹彰長吁口氣,穩穩心神,說道:“我一步走錯,自然再無資格當世子,可三哥的屁股,也不乾淨!”
曹操怒道:“怎麼着?你的意思是,你三哥也不能做世子?照你這麼說,你爹我身上,也不乾淨,我是不是還不能做這個魏王啊?”
曹彰連忙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曹操說道:“曹氏的世子,將來不但要撐起我們曹氏家族,更要支撐起整個天下,他的屁股,乾淨的了嗎?
何況,我們曹氏,現在並不是無敵,我們還有強大的敵人,在與我們爭奪天下。這個時候,沒有一些鐵血手腕,如何當得了世子?
你說,我爲什麼答應你做鄴城城守,爲什麼放任你們兄弟明爭暗鬥的爭奪世子?孤就是想看看,在殘酷的世子之爭中,你們誰能佔得上風,誰能笑到最後!”
曹彰心裡燃起一絲希望,問道:“父王,若沒有這次的事件,您會選擇誰做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