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感覺是什麼都無法替代的,在接下來的幾天,宋清真的什麼都沒幹,就在家裡陪着妻妾兒子。
以宋清目前的身份地位來說,他能做到這樣,豆娘她們幾個真的已經很滿足。每天都盡心地服侍着宋清,讓宋清盡情享受着封建男人的腐朽生活。
隨着氣候進入冬季,許多事情都不能再做,所以宋清這次能在家裡待到出了正月,然後舉家搬到濟南府去。
在濟南府方面,因爲是宋清的府邸,而且宋清也說過濟南府將來的用途,所以李雲並未因天氣而耽誤工程進度,已經來信稟報,主體工程在春節之前就能完工。
工程接近尾聲,也就意味着那裡可以辦公了。一旦那裡運轉起來,宋清勢必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那裡,家小也就不能再留在山上了。
家雖然搬走,但並不意味就丟掉這個地方,事實上,這裡還將被當做重要的軍事基地,以及宋清的行營。
宋清已經決定,今後不管多忙,每年都會抽時間回來住一段時間,這裡不但是他起家的地方,同樣也是他重生的地方。將來他還會告訴自己的兒子,在自己死後,一定要把自己埋葬在這裡。
幸福的日子總是很短暫,隨着時間的推移,各路將領紛紛應召回到梁山。
許多從前的山寨頭領,現已是坐鎮一方的將領。長時間的離別之後,如今又聚在一起,彼此都是感慨萬千,以前做夢也沒想到他們會有這一天。
所有人都知道,這都要歸功於二郎的英明領導。而新年將至,二郎在這時候把所有人召集回來,顯然要佈置明年的任務了。
衆將可以說都是懷着激動和期盼之心回來的。
因爲許多將領還要鎮守地方,不能在外耽擱太長時間,所以在人到齊後的第二天,宋清命人敲響了聚將鼓。
這次敲鼓還有個重要的意義,那就是它將最後一次被敲響。從此完成它的歷史使命,被收藏起來。
誰都能想象到,在今後的日子裡,羣雄將天各一方,濟南府那邊顯然已經不需要再擊鼓聚將了。
時間不大,羣雄就聚集到了忠義大堂。
看着這些昔日的梁山好漢,如今坐鎮一方的大員,宋清難免也有些激動,不過時至今日,他已經不再是那個能隨便流露感情的青澀少年了。
在羣雄期盼的眼神中,宋清開始了他的發言。
“這次把衆位哥哥召集來,有兩層意思,一來,同衆哥哥轉眼有快一年的時間沒見,心中十分想念,趁這個機會向哥哥們問聲好”
宋清說着向羣雄抱拳施了一禮。
羣雄忙回禮稱不敢。
“第二層意思,就是要總結一下我們這次下山的收穫,以及不足的地方,在說完這件事後,我還要宣佈一些任命及調動”
宋清說話的時候,忠義大堂裡靜得連跟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
“總的來說,這次下山的收穫要超出預想很多,這離不開衆位哥哥及所有梁山兄弟的奮勇搏殺,所以,我要在年後建一座忠烈祠,祭祀那些陣亡的將士們”
“通過幾場戰役,我也發現了很多不足的地方,一是訓練不足,我們還沒有遇到真正的強兵,以爲打幾場勝仗我們就天下無敵了,這個想法是萬萬要不得的,還望諸位哥哥記住我今天的話,回去加強對士卒的操練”
“第二、個人英雄主義盛行,打起仗來就拼命往前衝,記住,我們不再是山賊土匪,你們將來都是要坐鎮一方的大將,若你們出了意外,兵誰來帶?所以今後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一律嚴懲不貸”
“第三、這是我要說的最後一條,同時也是要求你們所有人得必須奉行不誤的,你們也可以理解爲一種警告”
宋清說到這,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下山之後,我們面對的就是外面的花花世界,而將來各位又都是坐鎮一方的大員,難免會有各種誘惑,我不能說你們就一定要清如水、明如鏡,但你們始終要記住一句話,那就是人在做,天在看,若被我知道你們之中有人殘害百姓,做出有損民族道義的事,我絕不相容”
宋清的話音剛落,羣雄忽地全體站起身,齊聲道:“請總管放心,我等必不負總管所望,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宋清點了點頭,要羣雄坐下,轉臉看了眼吳用。
吳用站起身,清清嗓子道:“據可靠消息,年後金兵就會入侵中原,我等決不能眼看中原百姓慘遭金兵荼毒,所以總管決定訓練一支專門應對金兵的人馬,用以抵抗金兵鐵騎”
“這支人馬兵力在五萬至八萬之間,都元帥由總管兼任,副元帥林沖,軍師吳用、公孫勝,總教頭呼延灼,正將關勝、秦明、董平、花榮、徐寧、楊志、魯智深、武松、李逵、高寵。其餘將領將臨時在各方抽調,總管令旗所至,任何人不得推諉搪塞,違者軍法處置”
高寵雖然沒有在座,但他名字這些日子已經在梁山上下傳開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總管新收了一員武功高強的小將。所以他的名字出現在李逵之後,誰也沒覺意外,而且通過這個安排,衆人也看出宋清對高寵的期望很高。
這五到八萬人的軍隊包涵了很多兵種,騎步兵自不必說,宋清還首次把專司火器的軍兵加入編制,成爲一支獨立的兵種,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鋪設地雷、安裝炸藥、以及發射火器等。
這同時也是一支最神秘的隊伍,不到戰時,宋清是不會把他們拉出來的。
在說到明年的其他作戰計劃的時候,宋清告訴衆人,明年的首要任務就是對抗金兵,在對抗金兵的同時,鞏固已佔的地盤,大力發展經濟和民生,把山東半島打造成梁山最堅實的根據地。
正事說完了,接下來就該是聚餐痛飲的時候了。
想到此次分別後,還不知什麼時候能見面,而且很可能會有人血染殺場,所以羣雄分外珍惜這次相聚。
很多人還奇怪呢,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愁善感、婆婆媽媽了?
一場豪飲,盡歡而散,許多人都是被擡回去的。
宋清也喝多了,不過還算清醒,自己走回家中。其她人都已經睡了,只有新月還在支撐着眼睛等着他。
這一身酒氣,他可不敢去碰孩子,不然那幾個愛子如命的母親非跟他急不可。
喝了新月爲他準備好的醒酒湯,躺在柔軟的牀上,不知怎麼,心中突然想起完顏可兒來。
也不知那丫頭現在怎麼樣了?時遷此行還算順利吧?老丈人看到自己威脅他的信,一定氣得夠嗆吧?
胡思亂想中,宋清終於沉沉地睡去。
思念其實是種很奇怪的東西,宋清在想念完顏可兒的時候,完顏可兒也正對着月亮唸叨着宋清。
“宋郎,阿瑪又逼着我嫁人了,你放心,除了你,我誰也不嫁,可兒發過誓,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她已經收到宋清命人秘密送來的狐裘,這種東西在她這裡真的不算什麼,但它就貴重在是心上人送來的東西。
另一間宮殿裡,新的金國皇帝完顏吳乞買正對着他的皇妃阿娟發脾氣。
“都是被你寵壞了,這麼大的女孩子家,說溜走就溜走,她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阿瑪?不行,她必須嫁人,不過我絕不會同意她嫁給漢人,你倒是說話呀?”
阿娟就是漢人,也正是這個原因她才封不了皇后,其實倒不是她多喜歡那個名號,只是覺得心裡不舒服。
冷冷地撇了吳乞買一眼道:“漢人怎麼了?沒有我這個漢人,你能活到今天嗎?”
金國上下,唯獨她一個人敢這麼同皇帝吳乞買講話。偏偏吳乞買還發不出火來。
吳乞買當然知道老婆爲什麼這麼大火氣,但這已經不單是他一個人的事,女真帝國讓一個漢家女子當皇后,那些頑固的部族首領怎麼可能會同意?不過爲了補償阿娟,他暫時也沒有立皇后。
放緩語氣,柔聲道:“他們怎麼能同你比?其實我是想說可兒那丫頭太任性,而如今我們的情況同以前不一樣了,一言一行都關乎國體,所以我纔要你對她嚴加管教,這次說什麼也不能讓她再偷跑去中原了”
阿娟其實知道丈夫說的都對,自己也不過是同他嘔氣而已,說到底還是要幫着丈夫勸說可兒那孩子的。
橫了吳乞買一眼,起身向可兒的寢宮走去。
吳乞買雖沒有被老婆理會,卻也知道老婆終是聽了自己的話,去勸說女兒了。
心情一好,吳乞買批閱奏摺也快了許多,不大一會就將今天的奏摺批閱完了,見老婆還沒回來,就獨自返回寢宮。
身爲大金國皇帝,他當然不止一個老婆,不過感情最深的卻還是阿娟一個,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留宿在阿娟宮中。
回到寢宮,在宮女的侍候下,洗漱已畢,脫去外衣往牀上一躺,眼光很自然地向上望去。這一望不要緊,只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縱身就從牀上跳了下去。
“來人”
隨着吳乞買的驚呼,外面侍候的太監、宮女進來一大羣。
吳乞買臉色鐵青地指着牀頂道:“誰來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衆太監、宮女隨着吳乞買指的方向望去,卻見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插在牀頂,在匕首的尖端還扎着一封信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