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千萬人的復仇(下)

趙昉神色一動,過去幾年裡,他早已習慣了以軍中爲家,就連妻兒也很少能見上一面,但聽高俊現在的意思,等到打完蒙古,自己可能就要離開軍隊,儘管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此時聽到這個,還是難免有一種淡淡的失落。

高俊長長的嘆息一聲:“我們現如今已經吃得很好了,比士兵們要好得多,我不反對咱們的將領們吃好一點,喝好一點,你們都是佼佼者,是傑出的統帥,爲了如今的事業貢獻了很大的力量,你們理所應當的要去享受。但是,工作本身就是不間斷的,千萬不要以爲打敗了蒙古人就天下太平,我們如今吃的很好,就必須想想如何讓百姓們也能吃上好東西。假設我們趕跑了這個殘暴的政權,然後親手締造了一個更加下流的國家,如果有一天,饑荒、苛稅、兵亂、重重的政治黑暗又回到了中國,那很多爲了咱們的事業捨生取義的人,他們的血就白流了。”

趙昉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馬上可以得天下,但馬上不能治天下,高俊已經開始着手佈局戰後安排,這讓他也頗感佩服。

確實,現如今光軍作爲一支政治力量,已經有資格提出他們對國家未來改造的計劃了。

趙昉聽到風聞:之前一直在高俊左右出謀劃策的王澮最近已經失寵,被高俊遺棄在冀州養老,根本不讓他跟隨自己出徵到中都。但是,作爲高俊一直以來的身邊人,趙昉確信高俊與王澮之間並沒有裂痕,現在看來,他一定是安排後者在內地準備高俊日後的施政主張了。

他只能說猜對了一半兒,高俊確實有讓王澮準備這個事情,但更重要的還是意識形態領域的構建,當然,這是趙昉再有想象力也無法猜出來的超前概念了。

吃完了飯,趙昉也就此告辭,高俊乾脆走出營地看軍兵們的情況,士兵們此時也已經用完了晚飯,正在享受戰前極爲短暫的空閒時間。

光軍的訓練向來辛苦,除去每日三練之外,還有十日一操的規定,所謂操,指的就是全軍參與的操演,每隔十日,營就要進行操演以檢閱士兵水準,而每個季度都要進行全師操演,步兵騎兵一起馳騁演武,以保持軍隊戰力不懈。

這個標準在本時代已經不算低了,而且由於戰爭原因,很多時候不能順利執行。但高俊依舊有打算在打完蒙古之後將軍隊的操演頻率提高到現在的兩倍,無他,士兵們都是精力旺盛的東西,一羣大男人,不把他們操個半死,很容易聚在一起搞事情。

此時,出於大戰的需要,軍兵們連續數日吃得飽,練的卻少一些,主要是每日活動手腳,以活絡筋骨。臨戰之際,也正是他們體力與精力的旺盛期,古代軍隊每逢戰前往往有欺男霸女的事情也與此相關,儘管光軍號稱紀律嚴明,但也不是沒有不怕死的混人,當然,最後他們都用人頭來成全高俊的名聲了。

不過此時此刻,軍兵們都很安靜,儘管他們看上去都已經精力充沛,體力充足,但是卻沒有表現出極度的煩躁難耐,成千上萬的人井然有序,甚至有不少士兵安安心心的就在帳篷裡面閉目養神,軍典和承局在幫助戰友們寫家信和遺囑,動作都十分淡然安靜,彷彿就是在,算一些零頭碎帳一般。

但是,如果高俊仔細看,依舊能從士兵的一舉一動當中發現過被訓練的痕跡,他們身上帶有天生的紀律性的服從。畢竟戰爭本身就是違反人性的,沒有多餘的讓你問爲什麼的時候,尤其是現在這個時代,政治教育也只能做些皮毛,更多的要依靠充足科學的訓練和調配合理的營養,然後讓士兵們鼓足勇氣一口氣的往前衝到底,並用鐵一樣的紀律束縛他們的行爲,以防止任何計劃外的變故發生。在這種種訓練之下,士兵們的身上多多少少都帶有與常人不同的印記,高俊知道,他們一輩子都不可能擺脫這種印記了。

就在這時,程元鳳趕了過來,向高俊報告說,完顏珣已經向他發了第十道金牌,要求他立刻班師回朝,據說完顏珣已經封高俊爲郿王。

聽說完顏珣給自己封王,高俊忍不住冷笑出聲,回去看到完顏珣的詔書時,這種冷笑變成了深深的鄙視,他從心底打算把這場戰爭進行到底了。

戰爭畢竟是違反人性的,成千上萬的小夥子被高俊徵召,披上盔甲,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訓練殺人技巧,然後被投入戰場上當做消耗品,既不能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也無法珍惜自己的有用之身,他們不甚明白的被徵召,頗感痛苦的被訓練,然後在激情與盲目中被殺死。

可是,他們爲什麼又願意接受高俊的徵召?是誰讓他們披上了盔甲?是誰讓他們舉起了刀槍?是誰讓原本老實木訥的農民、貨郎、木匠、鐵匠、商販、廚師、腳力、措大放下他們原本對生計有益的活計,轉而拿起殺人的武器?是誰讓根據地千萬百姓忍粻受寒的爲前線將士提供他們的糧食、他們的雞鴨牛馬、他們的房屋木材,乃至他們膝下愛子?

金朝無力組織抵抗,任憑侵略者肆虐中原;蒙古人殘暴不仁,根本不知道如何統治國家;南宋是一幫混蛋,葬送了多少百姓對他最後的一點癡心。逃到開封的完顏珣,對山東不派一兵一卒的趙擴,以及把成千上萬的漢人變成奴僕的鐵木真,他們一次又一次的拋棄百姓,一點不爲此感到羞愧,反而洋洋自得,以爲江山永固。

現在百姓們終於都到了高俊這裡,並且有數十萬的精銳士兵,披着全身盔甲,排成密集隊形,前赴後繼的對他們發動清算式的總攻。這些人終於害怕了,他們開始稱呼這幫人爲逆賊,盜匪,暴民,說這些人是虎狼野獸,但是他們爲什麼不想想,是誰把百姓逼到呼天天不應,呼地地不靈,除忍飢耐死,別無他路的地步?他們過去數年、幾十年年乃至上百年間,一直津津有味、自得其樂的蹂躪着百姓,現在他們在天堂已經呆了這麼久,應該在品嚐一下人世間最平凡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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