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汶陽縣城內一片沸騰,聽說城外打了起來,何志也急匆匆的從公廨登上牆頭向外望去,果不其然,遠處黑煙滾滾,紅襖軍之間開始廝殺。
“情形有變,可能是高俊回來了!”何志也大喜過望,即刻點齊兵馬,謹守城池,準備伺機出擊。不一會,彭義斌引軍撤走,但大家還是擔心這是敵人的誘敵之計,只是緊守城防,不過一會兒,城外出現了五色旗幟,然後是大家都熟悉的高家軍各都的認旗。
爲首的那員將領,身穿燼尾百花戰袍,裡面是全副重鎧,頭戴全盔,沒有紅纓,何志也心下大喜過旺,趕緊下令開城,迎接高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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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時將近一個月的根據地之圍就此煙消雲散,在內訌與背叛之中,南路紅襖軍畫上了一個不完美的句號。
市民們歡呼着,出來迎接大英雄高俊。
軍兵們邁着整齊的步伐進入汶陽縣城內,高俊急急忙忙去找何志也,並且瞭解了這段時間守城的情況以及敵軍的各路佈置,隨即開始審問戰俘,瞭解敵軍最近是如何動態的,於是乎,時青反正,張汝楫反正之事先後浮出水面,高俊也對敵軍的動態有了大致的認識。
“如此說來,時青也反水了,和趙汝凡一起夾擊石硅,此戰必然可成。”高俊如此說。
彷彿要印證他的話一樣,即刻就有人來報,壽張縣趙汝凡派人報告:時青反正之後,壽張縣民兵即刻出城夾擊石硅,雙方里應外合,已經全殲石硅的人馬,石硅本人陣亡,手下近三千人已經全部被俘。
包圍解除的消息就像是漣漪一樣在整個根據地擴散,各村寨的村民們紛紛出寨,手持武器到處尋找潰退的敵軍,將他們從貓狗洞裡面一個個捉出來,送到高俊那裡去領賞。
在根據地遊蕩的紅襖軍的遊兵散勇們被掃蕩一清,人們重新從村寨裡走了出來,回到自己的房屋,重新照顧自己餓瘦的牲畜,開始照料許久未曾光顧的農田,幸運的是,這段時間內並未發生什麼天災,彭義斌又極爲重視行軍紀律,汶陽縣的農田損失不大。
更何況,還有衆多的繳獲。
高俊也瞭解了何志也遭遇到的情況,聽說喻俠的事情之後,心下也不由得嘆息。
“何志也,你是怎麼考慮的?”
“結婚!我即刻就與喻俠成親!”何志也想都沒想:“喻俠是因爲我的事情才變成這樣的,如果這個時候我再拋棄她,那就真的是豬狗不如了,立刻成親!”
“真是好樣的!”高俊笑了笑:“我大學的時候學過心理輔導,用不用給她上兩課?”
“我相信不用,我們會一起邁過這個坎兒的!”何志也這個時候也稍微暗淡一下:“可能需要一些時間,到現在她都不願意承認失貞的事實,總是跟我說那天呂仲騏這個人只是夾了她的腳踝。”
“說不定她說的是真的呢,呂仲騏這混蛋瘋瘋癲癲的——這傢伙跑哪去了?趕緊去從俘虜裡找一找,屍體也辨認一下,要是抓到這傢伙,我要把他千刀萬剮!”
此時的呂仲騏和文月兒在一起,他們沒有遭到高家軍的盤問,反而得到了一筆錢和糧食。
你說奇不奇怪,你說奇不奇怪,文月兒到最後都沒想明白,呂仲騏究竟是要幹什麼?被彭義斌囚禁的時候,文月兒一次又一次的問呂仲琦:你爲什麼要在陣前那麼做?呂仲琪只是笑而不語。
文月兒知道,和呂仲騏這樣的怪人根本生不了氣,兩個人雖然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但是待遇還是不差的,彭義斌一日三餐好吃好喝,重陽節那天還送來了雄黃酒。
過了幾天焦躁不安的日子,突然間傳來綿延盡的喧譁聲,然後就像何志也和高俊看到的那樣:紅襖軍之間的內訌與殘殺,文月兒大爲吃驚,沒有想到沒有打下汶陽縣,反而遭遇了內訌,急急忙忙拉着呂仲騏東躲西藏,情急之下就要倒在地上裝死。
呂仲騏卻嫌血髒,悠悠的走着,始終不肯倒下,他那身白衣服在戰場上極爲顯眼,果不其然,一個殺紅了眼的紅襖軍用盾牌重重地在他脖子上敲了一下,公子哥隨即變成了歪脖子雞,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趴在地上裝死的文月兒看到這一幕,心中隱隱的還有些快感。
很快,文月兒就猜到了大致情況:高俊引軍回來,有些人立刻就背叛了紅襖軍。她不由得心中暗自悲傷,沒想到這個高軍如此強悍,集齊南路紅襖軍的全部力量都奈何不了他,真不知父兄的大仇何時能報!
然而此時不是叫苦的時候,眼看着戰場已經平息,高家軍開始清理戰場,文月兒偷偷站了起來,拉過呂仲騏,仔細觀察旗幟,她對高家軍的認旗已經很熟悉,很快就找到她要找的那面。
路哲在之前的於家莊解圍戰鬥當中表現優異,被高俊口頭嘉獎了一番,這位農家青年也被其他軍使們正式看作是一位優秀的軍官了,這次返回,路哲都也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在全軍當中作爲先鋒,任務最重,但是速度也最快。此時此刻,他已經一脫當初農村青年的老實木訥,開始意氣風發的指揮軍兵高效的完成工作,那樣子確實威風凜凜。
當文月兒找到路哲的時候,他正在檢查繳獲武器,見到文月兒頓時又是一驚:“你現在怎麼在戰場上?”
“我聽你的話,回到壽張縣,沒有想到剛好遇到這種事,東西都被別人搶了,眼下,眼下……”文月兒眼看就要哭出來,路哲連連道歉。
“文姑娘,這是我的錯,我不知道根據地這邊有戰亂,還以爲只有我們被包圍了呢,這樣吧,你先在這裡等下,我馬上給你取些錢和食物來。你先在附近安頓一段時間,找機會我給你安排一份產業幹。”路哲趕緊說着,儘可能避着什將,眼下他才發覺,高俊的什將制度還真是可怕。
“再就是……忘掉父輩的事情吧,專心過好自己的日子。”路哲猶猶豫豫地,還是把這句話講出來了。
“路哲,你也覺得我父親該殺嗎?”
“這……”眼看着路哲難堪,文月兒趕緊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