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血案(下)

“現如今就是這樣情況,我們侵佔屯田,固然有罪,國家責怪,卻也如此,但是他謝傳風又是什麼好人?借這個機會以期獲漁利,害的淮南亂成這樣。”向宋慈詳細講述徵糧隊暴力征糧的可是個人物,他家是徽州有名的書香世家。此次,他帶着自己還不到二十歲的兒子急匆匆的從徽州趕到淮南,就是爲了自家在淮南盤的田地被暴力征糧的事。

“此次全仰仗宋先生爲我們做主了,這是犬子元鳳,初次見面,先生又身負重任,實在不應送些什麼見面禮,反倒是愚老有個不情之情:小子素來愚鈍,但也讀些詩書,聽說宋先生乃是朱文正公的學問流傳,如若先生不棄,請讓犬子拜入先生門下。我全家在此拜謝,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

宋詞當然知道程父是什麼用意,不過他倒是欣然接受了提議,這個年輕人沒比自己小多少,看上去倒是精神抖擻,不像他父親所說的那麼愚鈍,反而很有才華。

事情基本上已經清楚,這是一場幕後有人主使的驚天大案,趁着江南士林侵佔屯田,缺少資金的情況,謝傳風等人兜售他們的騙術,大舉簽訂期貨協約,然後趁着今年糧價猛漲的時候,逼迫大家履行這種不應君子所爲的契約,導致士林在淮南的莊園紛紛破產,百姓流離失所,淮南經濟大受打擊。

與此同時,由於屯田被侵佔,剛剛調過來的孟宗政所部士兵無衣無食,無奈之下只能與謝傳風合作,一同在當朝相公薛集的鼓動慫恿之下,以保全契約、徵收軍糧爲名,大行暴力征收之事,把屠刀對準了保衛自己可憐生活的淮南民衆,無論出於何等值得同情的理由,這種行爲都極度不應該。

儘管自己沒有這個權力,但宋慈依舊在心中掂量了各方的責任:謝傳風這個奸猾商人主責,侵蝕國家財富的江南士林也得挨板子,而縱容士兵搶劫的孟宗政也少不了被申斥,唯一要可憐,還應該大力撫卹的是淮南百姓。

宋慈立刻以監察御史的身份拜謁揚州當地官員,準備清查謝傳風在揚州的商鋪。這事還要仔細琢磨,孟宗政麾下的宋軍現如今都跟謝傳風有些交情,而當地的官吏衙役也都爛透了,他只好修書一封,請對面江南的三衙派兵馬過來幫忙。

接到信之後,馬軍行司立刻清點了八十多能幹些機密差使的武弁,在經歷李崇的帶領下來幫着宋慈查案,與此同時,也向臨安方面轉呈了宋慈的調查結果。

這次出擊的時間選的很好,謝傳風、孛涅察爾等人都在,宋慈突然發難,直接把前後門都堵了個結結實實,還在商議徵糧事務的幾個人都沒能出去。

“草民謝傳風見過大人,不知道宋大人爲何要查封小人的商號?”聽聞外面有衙役圍着,謝傳風倒也不是十分害怕,直接帶着人出來,恭恭敬敬的給宋慈行禮。

不過來人的場面也確實讓他吃了一驚,儘管宋慈本人只帶了八十多個武弁,但是有人走漏了消息,還滯留在揚州的士紳或者管家全都浩浩蕩蕩的來了,人數不下百人。

“謝傳風,你可知罪?”

“小民向來本分經營,從來不敢逾越國家法度,最近一段時間,確實因爲討債的事生出不少事端,但是上有大參薛相公的命令,下面又有楚州劉安撫相公的鈞旨,倒也不是不公不法。”

“不過,我可是聽說你最近掙了好大一份產業。”

“在揚州,有我這樣產業的不是一家,至少有十七家,而有萬貫產業的有上百家,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是憑着誠實經營得來的,希望宋大人與諸位士紳不要嫉妒,有能力也可以自己去掙嘛。”

“不要巧言令色,當初你家祖上如果不是跟循忠烈王(張俊)家裡攀着親戚,能從那裡開條子,從北方走私便宜的彩(劃掉)食鹽,哪來的這麼大的家業!”聽到謝傳風的辯解,程父勃然大怒,幾乎就要指着謝傳風的鼻子開罵。

“你又有何臉面指責我,我是否走私私鹽那還兩說,倒是你家,侵吞淮南的軍屯田地,挖國家的牆角,現如今哪來的底氣去指責別人?”

“我,我家侵佔…侵佔土地不算侵佔,士林的事,能叫侵佔嗎?”程父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好,既然你還百般抵賴,那我替你說。”宋慈冷眼看着謝傳風:“你們謝家跳河經營,走通敵國,現如今也有七十多年了,而你在前幾年見到了北虜的山東宣撫使高俊,從他那裡買來了香皂和玻璃,來中國境內販運。之後,你屢屢勾結高俊傾銷北路貨物,以香皂、玻璃這類無用奢華之物,換取我中國銅鐵器、茶葉、食鹽等有用之材,這件事你可敢抵賴嗎?”

宋慈上手就爆大新聞,謝傳風當然不能承認:“草民如何有這等本事,居然能認得些許大官。我謝家在花靨鎮經營上百年,如若真有此事,難不成歷來淮南的父母官們都是聾子瞎子不成?宋大人可不要危言聳聽啊。”

“此次你又勾結高俊,假以期貨貿易的名義,誆騙士紳換取銀錢,等到交割之日,又讓高俊在淮河沿岸布以重兵催升糧價,以此牟取暴利。接着,你又勾結些地方上的狗官、軍隊中的敗類,暴力催收,擅殺良民,這種事,你還敢抵賴嗎!”

說着,宋慈一揮手,衙役們推出幾個人來,正是這段時間參與謝傳風謀劃的一些當地低級官吏,還有軍中的一個隊正。

“大人,這種事要人證物證俱在,你光憑這幾個人,怎知他們不是憑白無賴好人!”謝傳風的語氣有點發抖,但說的話倒也一點都不放鬆,身後的顧暉和秦誠都已經捏緊了刀鞘,萬一情況不佳,拼死也要想辦法突圍,把關鍵的人和賬簿送到北方去。

“證據馬上就有!左右,給我查查這家商鋪。”宋慈穿着青衣官服,一招手,還真有些何冰老師的派頭:“謝傳風,我看你還有何話說。”

“好,既然宋大人想查,那我就讓宋大人查一查!”謝傳風語氣相當不善,身後的孛涅察爾一下子頭都大了,悄悄拉住謝傳風的袖子:“賬簿要是被他們查了去,那可就真糟了,別忘了,你與山東交易的賬戶都在那裡面,就這麼大的鋪子,他們是肯定能找得到的。”

“老弟不用怕,我還只怕他們查的不夠多呢。”謝傳風一陣冷笑:“這可是要命的賬簿,我看他打算怎麼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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