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大年三十,朱溫當然不能在人家康儉家裡過,他把康勤(其實是朱溫和黃穎兩人的兒子)哄睡了以後就告辭離開了,並叮囑康儉過了春節就進城上任。家裡的田產房屋可以都賣掉,自己會在城裡給他置辦一套房子,至於田產的問題由於朱溫剛下過命令,縣令以上官員不準置田產,所以康儉要想當官,最好先把田產賣了。
古時候的過年也沒有什麼娛樂活動,這一點朱溫很是鬱悶,所幸的是吳標讓人從汴州帶來了大批的煙花,可以給亳州的除夕夜增加一點喜慶的氣氛。天剛黑朱溫就命人在州衙門前的空地上把煙花擺出來了。
新開業的大梁銀行和古井酒廠也都給配了一些煙花,爲了吸引一些人氣。
軍營中也都弄了不少的大魚大肉,肉隨便吃,酒就不能隨便喝了,沒人定量,畢竟現在還處於非常時期,黃巢的部隊距離亳州不遠,說到就到了,不防備着點兒不行。
街上一排排的紅燈籠散發出昏黃的燈光,朱溫很是懷念在二十一世紀時的那種燈火輝煌的夜景,可是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回去,想來希望渺茫的很。
州衙門前的煙花已經開始燃放了,五彩絢麗的煙花在亳州城上空綻放,引來了無數的百姓圍觀。這些百姓哪裡見過這種東西,紛紛讚歎不已。
這時候大梁銀行哪裡的煙花也開始燃放了,這樣一來好多富商大賈也都有些眼紅了,人家新近開業的銀行都能放這種東西,我們爲什麼救不能放一下吸引一下人氣呢?所以這些人就急忙命人問這煙花從哪裡買的,問能不能買到。
一來二去的就打聽到了煙花是節度使大人從大梁運來的,就有人壯着膽子到州衙去詢問,衙門裡的人稟報到朱溫這裡,朱溫聽說有人要買菸花,朱溫心中一喜,道:“賣,爲什麼不賣?不過這種東西製作不易,價格比較高,要十兩銀子一個,如果他們想買的話,就到賬房交錢。”
不過朱溫叮囑放煙花的幾個親兵一定要給買菸花的人詳細講解燃放煙花的危險性,千萬不要傷到人,大過年的,出了什麼事情總是不好。
一開始是一個做布匹生意的先花了一百兩買了十個煙花回去,在自己的店鋪門口放了起來,吸引了不少百姓圍觀。可把那布莊的老闆給高興壞了,樂呵呵的說這一百兩銀子花的值,太值了。
既然有人開了頭,其他商家都踊躍來購買,僅僅兩個時辰,從大梁運來的兩車煙花就賣了個精光,朱溫一算賬,足足賣了兩萬多兩,而成本只用不到一百兩。這種利潤真的可以說是暴利了。
朱溫連夜派人快馬去大梁,讓吳標大量製作煙花,在大梁銷售,另外再運送一批到亳州和宋州,三座州衙同時銷售,想來在正月十五這段時間之中應該能夠賣個三十萬兩銀子應該不成問題。
這可是兩百倍的利潤啊,不賺白不賺,朱溫似乎已經能夠看到大把的銀子流入自己的庫房,可以讓原本捉襟見肘的財政得到一些緩解。
果然不出朱溫所料,甚至比他預料的還要好,截止到正月十六,三州光煙花的生意就賣了三十八萬兩,除去本錢和運輸費用還有各方面的開銷,淨利潤可以達到三十七萬兩不止。另外鞭炮也賣了五萬兩銀子,這都是出乎朱溫預料之外的東西。還是敬翔在接到朱溫的命令之後臨時想出來的,他想既然煙花能夠賣個大價錢,鞭炮和爆竹應該也很暢銷纔對。
古井酒廠在過年期間也賺到了十萬兩的利潤,這個年朱溫算是賺了個盆滿鉢滿。
剛剛過了十五,紡織基地也隆重開業了,紡織基地的負責人趙免事先已經收購了大量的棉花,招募了百十個工人,主要是先試營業。如果效果好的話,就再招募更多的工人來投入生產,以新工人帶老工人,這樣也可以讓工人迅速的掌握生產技巧。
對於趙免的經營理念,朱溫也感到很是佩服,就放手讓他去幹,銀子方面不用趙免擔心,反正現在朱溫剛賺了不少。
康儉也進入了州衙,負責起了亳州的戶籍和錢糧,還別說,這傢伙搞這個還真有一套,把一應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條。
安排好這一切之後,朱溫就準備南下打潁州了,潁州相對來說比宋州和亳州都要小一些,地勢也不怎麼重要,黃巢也沒有派駐什麼大軍駐紮,輕易的就被朱溫打了下來。
朱溫由於兵力只有那麼三四萬人,如果是在太平年月的話控制整個宣武是綽綽有餘。可現在兵荒馬亂的,黃巢和秦宗權兩人糾集了二十萬大軍就在附近的陳州,要說朱溫不害怕那是假的。
朱溫讓胡真暫時擔任潁州刺史,當然等潁州局面穩定之後,大梁銀行也要開到潁州的。目前縣一級的地方還不適合開銀行,只有在州一級的治所開設銀行。
朱溫一邊聯絡感化軍的時溥,還派人聯絡了河東的李克用,約定共同進攻黃巢。
中和四年二月,李克用率領番、漢兵馬五萬人出天井關,過了天井關要經過河陽節度使諸葛爽的地盤,諸葛爽也不是什麼善類。更何況李克用是出了名的脾氣暴躁,軍紀敗壞,大軍到了哪裡就搶到哪裡,這樣一來諸葛爽哪裡願意讓李克用從自己的地盤過?保不準李克用這小子一發怒,在我的轄地一通亂搶的話,豈不倒黴?
是以諸葛爽一聽說李克用帶着五萬人馬出了天井關,急忙親自帶領大將李罕之和張全義屯兵萬善,以防李克用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並派人去跟李克用解釋說自己境內剛剛和魏博軍打了十餘場血戰,境內的橋樑和道路大多損毀,還沒有來得急修繕,讓李克用繞道而行。
李克用是個記仇的人,雖然知道現在不是跟諸葛爽衝突的時候,但這個仇還是記下了,他心道,等平定了黃巢再來收拾你這個諸葛爽。
李克用只得從陝州渡河,經河中向東,之後從宣武軍南下。
朱溫帶領龐師古、李思安、張虔裕、氏叔琮等人向陳州挺近,朱瑄的堂弟朱瑾也帶着他的五千客軍也一起出發,不過朱瑾兵少,不敢距離朱溫太遠,只是緊緊的跟着朱溫。
宋州的朱珍由於公務纏身脫離不開,再說了宋州距離陳州本就不遠,朱珍也要坐鎮宋州,所以讓張存敬帶了三千人去支援朱溫,宋州城中還有七八千人馬,危急時刻也可以出城一戰。
朱溫的人馬在挺進到太快附近的時候遇見了尚讓的先鋒營,打了一場遭遇戰,朱溫人多,兵器精良,又有震天雷(手榴彈)這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所以打了一個不小的勝仗。後來尚讓的大將李唐賓來救,朱溫這才收兵,殺敵兩千餘人。
李唐賓是一員驍將,朱溫早就有心收爲己用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李唐賓也有心跟着朱溫,只是尚讓待他不薄,是以才一直沒有投靠過來。
只是那時兩人都是黃巢的部署,可這時兩人在戰場上相遇,已經各爲其主,成了對立的雙方。
李唐賓駐兵在瓦子寨,有兩萬人馬,並不比朱溫的人馬少,李唐賓又驍勇異常,智謀武功都非尚讓可比。
兩方人馬在李唐賓的大營外列陣,準備廝殺。李唐賓的兵馬雖多,可都不是黃巢的嫡系部隊,大都是這些年來裹挾的貧民,戰鬥力跟朱溫的精兵根本沒法比。
朱溫讓張存敬的三千人馬居於左翼,朱瑾的五千人居右翼,自己坐鎮中軍,依舊是重騎兵拿着高大的盾牌在前,弓箭兵在後,李思安的投矛手和張虔裕、氏叔琮的騎兵伺機出動。
陣型緩緩向前推進,還沒有進入射程範圍之內的時候,雙方的投石車首先發動了攻擊。可朱溫的投石車投出的可不是石塊,而是用空心鐵球裝的炸藥包,朱溫的十餘架投石車齊發,緊緊兩**擊已經把李唐賓的陣勢打亂了。
這些貧民組成的隊伍哪裡見過這樣打仗的,硝煙瀰漫中根本看不清狀況,戰馬也都受到了驚嚇,四處亂竄,踩死了不少己方的步兵。超控投石車的人也都嚇傻了,根本不知道還擊。
李唐賓揮動令旗,可手下的軍將根本不理他,李唐賓急了,只得帶着親兵隊親自出馬,督促戰鬥。
這時候朱溫的大軍乘勢推進,弓箭手仰射覆蓋打擊,齊軍死傷累累。
李唐賓好不容易糾集了一些將領,可這些將領根本找不到自己手下的軍隊。這仗打的,李唐賓從來沒有打過這麼窩囊的仗。
乘着敵軍混亂的時候,朱溫並不想過多的殺傷齊軍,畢竟都是華夏兒女,他們也大都是被裹挾的貧民,本身沒有什麼大惡。
朱溫乘機讓人齊聲高喊:“投降的免死,趕快放下武器!”
李唐賓的手下有一大半人都放下了武器,還有一些人乘亂逃走,李唐賓臉色鐵青,知道大勢已去,帶着自己的親兵隊準備轉回營寨。
可他剛回過頭來,卻發現張存敬的三千人馬已經不知何時繞到了自己身後,朱瑾的五千人更是乘機佔領了自己的營寨,現在營寨上空飄揚的是一個大大的“唐”字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