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盡歡而散,早已有人幫黃穎收拾好了房間,黃穎躺在牀上,八支牛油蠟燭照耀的房間裡如同白晝,可黃穎心中卻思潮澎湃,這麼多年過去了,真沒想到自己能夠再一次回到朱溫身邊。
她看着搖弋的燭光,心中暗想,現在的朱溫在幹什麼呢?想來一定在張小惠房裡吧,人都說小別勝新婚,何況張小惠這麼年輕漂亮又懂事的女人。再想想自己,畢竟自己已經三十出頭了,跟張小惠這種二十剛而是出頭的女孩子根本沒法比,畢竟現在自己已經不再年輕,最珍貴的那幾年的歲月都孤獨的一個人度過,或許這纔是這些年自己一直對朱溫耿耿於懷的原因吧。
黃穎想的不錯,這時的朱溫正在張小惠房裡,畢竟張小惠是正妻,誥命夫人,朱溫在外征戰剛回來,肯定要在她房裡過夜的。
張小惠笑道:“王爺,你怎麼跑這裡來了,你跟穎兒姐姐多年沒見,怎麼說都應該先去她房裡看看纔對,要不然的話穎兒姐姐心裡可能要生氣的。”
朱溫笑道:“難道我走了你就不生氣嗎?”
張小惠微笑道:“我沒什麼,咱都是老夫老妻的了,以後來日方長,可穎兒姐姐就不一樣了,她可是公主出身,當年頂着那麼大的壓力在沒有成親的情況下幫你生了一個兒子,光這一點就足以證明穎兒姐姐對你的愛有多重了,難道你忍心讓人家再繼續等下去嗎?好不容易到了家,你如果再冷落人家的話,人家心裡也不舒服。”
朱溫心中感動,能夠有一個如此通情達理的妻子,朱溫感到很欣慰。
朱溫又說了幾句,轉身走出了張小惠的房間,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張小惠眼中閃過一抹黯然,有哪個女人能夠做到把自己心愛的男人往別的女人懷裡推?可她卻偏偏這麼做了,可朱溫一走,她心裡反倒有些空落落的,這麼多天的思念不就是爲了相逢的這一天嗎?可臨到頭來竟然把他推向別人的懷抱,這不得不說需要很大的勇氣。
人都說女人是自私的動物,可張小惠心中卻只有朱溫,只要朱溫過的好,她就心滿意足了,她清楚的知道,想做一個好妻子,就一定要讓自己的男人過的好。無論是事業上,還是感情上,自己都要全力支持。
黃穎一個人在牀上輾轉難眠,腦海中不時的幻想着現在朱溫是不是正在張小惠房裡覆雨翻雲,想到這裡,她不禁感到自己的臉一陣發燙。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想。
就在這時,房門口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這時其實天還不算晚,不過古時候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又沒有電,晚上只能點昂貴的蠟燭或者是昏黃的油燈,這讓古時候的**都很早睡覺,早上天一亮就又起來了。正好暗合了早睡早起的習慣。
黃穎一骨碌翻身起來,道:“誰?”
房門外傳來那個熟悉的聲音:“穎兒你睡了嗎?我可以進來嗎?”
黃穎的臉有些發燙,心中當然明白朱溫在這種時候來這裡意味着什麼,這讓黃穎有些手足無措,既有喜悅,也明顯的有一絲尷尬。自己雖然跟朱溫已經生過了一個孩子,可表面上兩人不過是師兄妹的關係,跟朱溫之間並沒有正式的名分。如果朱溫冒然在黃穎房裡過夜的話,傳出去對黃穎的名聲有損。
可若是不讓他進來,自己心裡確實會有些後悔,正在矛盾的時候,朱溫卻自己推門進來了,原來門根本沒有上門插。
朱溫進來後,就順手把門上了插,微笑的道:“穎兒,還沒睡啊?”嘴上說的簡單,可那笑容明顯的就是大灰狼看小白兔的眼神。
朱溫的眼神讓這個江湖上叱吒風雲的女俠有些侷促,她眼神閃爍了一下,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怎麼不在你夫人房裡休息?”這話說完她就想抽自己的嘴巴,哪裡有這麼問的。
朱溫只是笑了笑,道:“小惠是一個很懂事的女子,是她讓我來看看你的。”
黃穎心裡感到有些意外,又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是她讓你來的?那你自己怎麼想的?”
朱溫顧左右而言他道:“這些年你是怎麼過來的?我很清楚你的爲人,你一定不可能看上朱瑾那樣的人,你嫁給他恐怕只是一個障眼法罷了,我說的對吧?”
黃穎心裡甜絲絲的,心道:“還是他了解我。”可是自己爲什麼要利用朱瑾來對付朱溫呢?其實她自己都有些不太清楚自己心中的潛在的想法,表面上她是爲了對付朱溫這個叛徒,實際上她又何嘗不是想讓朱溫瞭解自己依然活着這個事實呢?正是爲了能夠引起朱溫的注意,她纔會做出這一系列的事情,正是爲了證明自己的存在。
黃穎什麼都沒說,她只是默默的看着朱溫,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這一刻她忽然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離開這個男人了,因爲只有在他的身邊,自己纔會感到安全,纔會不去想任何事情,或許這纔是一個女人真正想要的吧!
搖弋的燭光照耀下,黃穎的房間裡卻是一片春光,錦帳中兩個久違的人兒緊緊的糾纏在一起,用實際行動來傾訴這數年來的相思之情……
幾番之後,黃穎把頭枕在朱溫起伏的胸膛上,纖纖素手摩挲着他堅實的肌肉,喃喃的道:“三哥,其實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着你,爹爹也並不怨你,現在爹爹已經遁入空門,四海爲家。不過現在他老人家年事已高,我不想讓他在江湖上漂泊了,現在你也算是佔據了大半個中原的霸主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把爹爹他老人家接來,讓老人家過安定的日子。”
朱溫也嘆道:“師父他老人家奔波半生,經歷過多少的大起大落,我想真正適合他的生活應該是江湖,想讓他留在王府裡安度晚年,恐怕不那麼容易。”
黃穎用嘴親了一下朱溫的胸膛,道:“真沒想到,最瞭解我爹的人竟然是你,他老人家確實說過這樣的話,他說他這輩子就是勞碌命,閒不下來,即便是遁入空門之後,依然周遊四海,現在也不知在哪裡。”
朱溫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身穿粗布僧袍的老僧,滿臉都是風塵之色,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跋涉在荒無人煙的荒原上……偶爾眼中精光一閃,可以看出他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曾經經歷過多少起起落落的人生,才能讓他的眼神顯得那麼的鎮定,那麼的銳利……
夜深了,黃穎忽然道:“三哥,你還是趕緊回小惠妹妹房裡吧,畢竟你我之間還沒有名分,萬一明天起來讓人看見,還不定人家會怎麼說呢!”
朱溫故意板着臉道:“哪個人敢亂嚼舌頭,我不打爆他的卵子!”
黃穎撲哧一笑,下意識的就用手去揪朱溫的下體,沒想到剛纔連戰數場的鋼槍又一次堅挺了起來,黃穎驚呼道:“你還是趕緊回小惠妹妹房裡吧,我是不行了,再來的話,我怕明天連路都走不了了……”
朱溫嘿嘿一笑,作勢要翻身把她壓在身下,黃穎早已經渾身發軟,連連求饒,說自己真的不行了,朱溫這才罷休,胡亂把衣服披在身上就出了們,直奔張小惠的臥房而去。
這一夜,朱溫一夜沒閤眼,竟然一晚上跑了四個地方,不光是黃穎和張小惠,就連韋鳳和山口梅子都沒有幸免,最後還是山口梅子比較耐戰。加上她那酷似蒼老師的臉龐,就連**的聲音都是那麼的像,她雖然也算是大家閨秀,可她畢竟是日本女子,不像那三位一樣,什麼樣的姿勢都敢做,就連叫聲都不怕被人聽見,哪裡像那三個一樣連叫聲都是遮遮掩掩的。
三日後,汴梁城中張燈結綵,因爲已經有了三位嬌妻的東平王朱溫又一次要成親了,對,就是成親,而不是納妾。本來官員成親的話,可以有一個正妻,兩個平妻,可朱溫已經有了三個妻子,現在再娶的話應該是納妾纔對,可朱溫卻不管這些在他心中,所有自己的女人都是平起平坐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婚禮熱鬧非凡,汴梁城中所有有頭有臉的人全都來了,大多數的人都是留下名帖,奉上禮物和禮金,並不入席,因爲他們知道,這種大規模的酒宴根本不可能安排他們這些小人物的座位。
這一下,朱溫光收禮金就收了三十萬兩白銀不止,這些錢夠打一場小規模的戰爭了。
婚禮結束後,朱溫並沒有像別的人一樣回房間入洞房,而是由宣佈了另一個好消息,就是正式把康勤過繼了過來,把康勤的名字改爲朱友文,成了朱溫的第二個兒子。
場面十分熱鬧,朱溫親自到各個酒桌上敬酒,文武官員們除了還要值班的人之外都來了,大家放開了量吃喝,這一夜,光買酒的車就來回跑了好幾趟,汴梁城中有名氣的幾家酒莊中的古井貢酒幾乎全被拉來了節度使府上。
朱溫看着這燈火闌珊、杯觥交錯的熱鬧場面,還有首席中上席上母親那開心的笑臉,朱溫很是感慨,手裡有權就是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