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國曾經是靺鞨民族建立的國家,本來國號爲震,在李唐鼎盛的時期依附於唐朝,唐玄宗封其國王大祚榮爲渤海郡王,從此靺鞨人已渤海爲號。後來改爲渤海國,全盛時期有五京十五府,六十二州,一百三十餘縣,地域遼闊,土地肥沃,物產豐富。
由於兩百年來渤海國一直與李唐王朝關係密切,所以其政治、經濟、文化各方面不可避免的受到李唐王朝的影響,李唐王朝由盛而衰,渤海國同樣也沒有逃掉這歷史的規律,曾一度輝煌的渤海國這些年來屢屢被契丹人的遊騎襲擊,已經過慣了安逸日子的渤海國人根本不是契丹人的對手,被契丹人搶去了大批的牛羊和糧食。
渤海國人雖然也是以靺鞨族人爲主,但還有很多回鶻人、韋室人、高句麗人還有契丹人,這是一個多民族組成的國家,他們大多數人居住在遼河以東地區。從唐朝引進了先進的農業生產技術,所以不但畜牧業發達,就連農業也是相當發達的。所以他們不但有大羣的牛羊,還有充足的糧食,黑土地上的小麥產量很高。
充足的糧食對遊牧民族的誘惑很大,所以新近崛起的契丹人老是打渤海國的主意,可這時的渤海國已經風光不再,根本不是契丹人的對手,屢屢敗於契丹人之手,他們向李唐求救,可這時的李唐王朝更是自顧不暇,哪裡有閒工夫去遠征塞北?
就是朱溫也沒有那個功夫去理會遠在數千裡之外的渤海國,畢竟這時北方還剛剛平定下來,百姓需要休養生息,長期的戰亂造成的損失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平復的了的。
朱溫知道,不用他去對付契丹人,李克用到了塞北之後,一定會與契丹人發生衝突,畢竟一山難容二虎,耶律阿保機與李克用都是當世梟雄,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他們在互相攻伐的同時也必將損耗兵力,這正好讓朱溫可以座山觀虎鬥,何樂而不爲呢?
更何況渤海國雖然沒落了,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三方面的局勢很可能在北方的草原上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如果他們在草原上互相攻伐,就有可能讓朱溫有足夠的時間來先平定南方,之後再顧及北方。
這也是華夏民族長期以來襄外必先安內的政治策略,說實在話,這種策略在特定的歷史時期還是有其必行的理由的,如果連自己都顧及不了,哪裡有力量來對付塞外的事情?
就在李克用和耶律阿保機在塞外爭雄的時候,朱溫在北方正在搞轟轟烈烈的工業革命,煤礦、鋼鐵、石油等等的資源相繼被開發,這樣一來原有的交通工具就明顯的不夠用了。
是以朱溫迫不及待的研製了蒸汽機,並用於火車上,並修築了第一條南北交通的火車道,從魏州(河北大名附近)向南一直經過汴梁宋州再到徐州,在經過與楊行密的協商之後,把鐵路修到了揚州,大大加強了南北的交通運輸能力,可以吧北方優秀的工業產品和煤炭等礦產運往南方,而南方的絲綢、瓷器、茶葉還有大批的糧食運往北方。
一時間華夏民族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彷彿又回到了太平盛世的局面。
這些天來朱溫忙的暈頭轉向,他的得力謀士敬翔、李振、韋肇等人也都一個個忙裡忙外不得空閒,但他們一個個看着這些顯而易見的變化,心中充滿了喜悅,雖然很累,但還是樂此不疲。
朱溫的二兒子朱友文善於理財,索性朱溫就任命他爲鹽鐵使,負責全國的財政,由於工業化進程的加快,各大企業都直接掌握在朱溫的手中,所以錢財當然是滾滾而來,所以現在府庫中根本不卻銀子。
朱溫甚至推出了免卻天下百姓的賦稅的舉措,讓百姓們不需要交賦稅,所有的各級政府的收入全部由各大企業的利潤裡面支付。當然那些有錢的大戶人家還是要交稅的,這一點與以前李唐王朝的執政方針剛好恰恰相反,以前的政策是百姓們都要交各宗各樣的賦稅,而那些有錢人一般都是有功名在身的,或者是與有功名的人事至交好友的,他們都不需要交賦稅,因爲那時候真正要交稅的**多都是窮人,越有錢的人根本就不用交稅,這種政策可想而知,不把平民百姓逼迫反了纔是怪事呢。
可現在朱溫卻把二十一世紀的新政策用到了那個年代,百姓們聽說不用交賦稅,一個個高興的跟什麼似的,民間甚至把朱溫當成了活菩薩來供奉,他們真的無法想象,自己可以不用交賦稅,在他們的想象當中,以前當官的都是以各種各樣的名目來收稅,可現在竟然乾脆把賦稅免了,這怎能不讓他們高興?
以前農民種地,每次都是糧食打下來之後要先上繳一部分給官府,因爲這是賦稅,他們千百年來已經對這種政策視爲想當然的現象,從來沒有奢望官府能夠免去他們的稅收,這讓他們心裡在高興的同時有有些不敢相信。
不管是鄉間小路上,或者是城裡的茶館酒肆之中,每每都能聽見有人在談論這個事情,農民種地可以免去賦稅,可那些擁有大批土地的人卻不能免稅,因爲他們有錢,這是朱溫的說法。
一次在朝堂之上,一個文官義憤填膺的道:“這簡直是胡鬧,讓小民們不交稅,反倒讓士大夫們交稅,這成何體統?”
李曄聽了也是頻頻點頭,可他雖然有心支持他的觀點,卻怕朱溫不答應,當時就把眼睛看向了朱溫,朱溫道:“小民們連飯都吃不上,你讓他們再去交稅,豈不是想讓他們餓死?而所謂的士大夫,他們大多有良田千頃,家財萬貫,讓他們拿出一些錢財來支援國庫有何不可?”
那文官道:“自古以來哪裡見過讓士大夫來交稅的?哪裡有這個道理?如果都這樣的話,大家不如都辭官歸田的好。”
朱溫冷哼一聲道:“做官的不理百姓疾苦,回家種田也無不可!你們想一下,當初如果不是賦稅過重,百姓們也不用流離失所,更不用揭竿而起,鋌而走險,當年正是因爲過重的賦稅,才導致了黃巢之亂,讓天下幾乎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烽煙四起,戰亂不斷。可如果免去了百姓的賦稅,百姓們能夠吃飽飯,就能夠安安穩穩的過太平日子,我們爲政的就是要讓天下人都能夠吃飽飯。”
朱溫凌厲的目光掃視過各位大臣,接着道:“讓有錢的人交賦稅,讓沒錢的人不用交賦稅,這只是第一步,以後還要實施更進一步的政策,就是做官的人不能置辦田產,這也是當年黃巢在廣州時提出的觀點,或許大家都未必贊成,但我還是要說,如果不能做到這一點,就無法讓天下太平!”
朱溫的話擲地有聲,一句句話彷彿如有金石之聲一般,敲擊着文武百官的心,一時間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敢說話,這些話已經出乎了他們的認識範圍,可朱溫是什麼人?樑王,手握重兵的樑王,更是能夠給他們這些人提供衣食住行等所有東西的衣食父母,如果沒有朱溫,他們這些所謂的官員連天子的安全都顧不了,哪裡有權利去討論什麼人用交稅,什麼人不用交稅的問題?
朱溫見一時間沒有人說話,他把眼睛緩緩的移到了宰相崔胤的臉上,崔胤是朱溫的鐵桿支持者,並不是因爲崔胤對朱溫有多崇拜,更不是因爲崔胤憂國憂民,而是因爲他知道現在朱溫能夠決定所有官員的前程,就像當年的曹操,甚至連天子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裡,其他的就更不用說了。
崔胤哪裡管得了什麼人交稅,什麼人不用交稅的問題?他雖然也有田產,而且有很多,即便是讓他拿出一些來交稅,他雖然有些心疼,但相對於能夠從朱溫這裡得到的好處來說,那交出去的賦稅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所以崔胤當即附和道:“啓稟皇上,臣以爲樑王所說的方法很好,我舉雙手贊成,我身爲宰相,俸祿已經足以養家餬口,可家中還頗有一些田產,每年也能收入萬貫左右,就是讓我每年拿出兩千貫出來捐獻入國庫,有何不可?雖然看上去我吃了些虧,但依舊有八千貫錢的收入。可百姓們每年的收入也就是那麼兩三貫錢,你讓他交出幾百文錢的話,他們都會很是肉痛,爲什麼?因爲他們本身就沒有什麼錢。與其從那些吃不飽飯的人手裡面摳那麼可憐巴巴的幾個小錢兒,何不讓我們這些有錢的人來拿出一些錢來?大家說是不是這個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