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花白鳳:你這個穿上衣服就不認賬的混蛋!

晨光微熹,透窗而入。

花白鳳似醒非醒,迷朦間,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身旁,卻發現被窩裡只剩下自己。

她睡眼惺忪的坐起身來,慵懶的伸了個懶腰,被子隨之滑落,屋中登時春光大盛。

只是這般美麗的風景,已無人欣賞。

摸着餘溫未散的牀榻,花白鳳突然“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爲什麼要笑?

只因她發現自己竟然遇到了一個柳下惠!

想到自己昨夜就這麼赤身露體的,在任以誠懷裡也不知睡了多久,花白鳳的臉上又不禁泛起了紅暈。

不過,這一覺倒也睡得格外香甜,明明是個陌生人,但對方的懷抱卻出奇的令人感到安心。

“真是個冤家……”

花白鳳似嗔似怪的輕喃了一句,旋即準備下牀更衣。

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昨晚胡亂扔在地上的衣服已被疊好,整整齊齊的放在枕邊,上面還壓着一張紙箋。

“有女白鳳,風華絕世,玉骨冰肌,靡顏膩理,是爲魔中之絕豔,亦有姑射之仙姿。

任某不才,承蒙姑娘美意,以赤誠相待,深感榮幸,然則餘乃濁世俗人,自慚無顏相對,惟恐辜負美人深恩,是以就此拜別。

江湖路險,人心難測,姑娘身份特殊,中原終非久留之地,只盼姑娘早日歸家,望好自珍重!珍重!”

看着那凌厲如刀的字跡,花白鳳嬌哼一聲,自言自語道:“算你還有些眼光。

只是若想就此打發了本姑娘,那你也未免想的太簡單了些。”

她穿好衣服,又將那紙箋上的內容反覆看了兩遍後,輕輕疊好,貼身收藏。

不自覺間,她臉上的笑意更甚。

看着桌上任以誠留書時所用的文房四寶,花白鳳神色一正,走了過去。

拿起一張紙,從上邊撕了張兩寸來寬的紙條下來,提筆寫了一串蠅頭小字。

她來到窗邊,推開了窗戶,不知何時,外面已風停雪止。

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花白鳳深吸了口氣,瞬間一股寒意流變全身。

她很喜歡這種感覺,因爲她覺得這樣可以讓自己的頭腦變得更加清醒。

纖指輕抵朱脣,花白鳳猛然發出一聲脆亮的唿哨,不多時,空中也傳來了一聲輕微的唿哨。

緊跟着,就見一道黑影遠遠地飛了過來,落在了窗框上。

這竟是隻鴿子!

漆黑髮亮的羽毛,鋼喙利爪,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睛,隱隱透着兇光。

這絕不是普通的鴿子,它簡直比老鷹更加兇猛健壯!

在鴿子的爪上,繫着一根同樣黑色的鐵管,花白鳳將紙條卷好,塞了進去,認真封住。

一切完畢之後,鴿子卻沒有飛走。

花白鳳見狀,不禁嘆了口氣,面上更浮現出一抹愁容,隨即就見她駢指如刀,在手臂上割了塊血淋淋的肉下來,遞到了鴿子嘴邊。

這鴿子竟然是吃人肉的!

花白鳳的臉上已疼出了冷汗,血色盡退,可若不這麼做的話,這隻鴿子是絕不會飛走的。

人辦事要報酬,鴿子其實也一樣,只是這報酬屬實太貴重了些!

它吃的肉不但要活人現割的,還必須得是年輕女孩子身上的才行。

可也只有如此詭異的方法,才能培養出如此神異的鴿子來。

魔教雖然底蘊深厚,但這樣的鴿子,卻也只有三隻而已。

唿哨聲再次響起,鴿子已叼着肉飛走了,花白鳳則忍痛拿出‘天魔聖血膏’,敷在了傷口上。

。。。。。。。。。。

天晴,氣朗。

奈何冬日酷寒,雖有陽光,但卻無法帶來絲毫暖意,前日所下得那場大雪,此時完全沒有融化的跡象。

漫山遍野都籠罩在一片潔白當中。

山路崎嶇且滑,任以誠卻似如履平地,彷彿山野間的一縷輕煙,飄然而行。

非但速度快愈奔馬,所過之處,更是不留半點痕跡。

輕功之絕妙,已臻踏雪無痕的至高境界。

從客棧出來後,他本待改行小路,但轉念一想,大隱隱於市,官道上人來車往,最適合掩飾行跡。

但接着他又一轉念,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自己會這麼想,花白鳳當然也可以。

所以,最終他還是決定走小路,哪裡偏僻就走哪裡。

山陰之間,風凜如刀,不時將地上的積雪捲起,映照着正午的日頭,滿山銀芒閃閃。

然而,就在這本該一片皎潔之中,卻突兀的出現了一抹刺眼的紅色。

鮮血一般的紅色!

山路的盡頭是一片枯林,枯林的盡頭就是官道。

在官道與枯林的交界處,二十多具屍體橫躺在地,正是他們的鮮血染紅了地上的積雪。

只剩下一名少女,正在一十三名手持長刀的漢子手下,苦苦支撐。

少女的武功並不怎麼厲害,之所以還沒死,是因爲她長得漂亮。

那些人捨不得殺她,就像貓戲老鼠一樣,猥瑣而又充滿惡意的笑聲,不斷迴盪在枯林之中。

任以誠本該立刻就出手的,但他卻沒有,他在猶豫,這是否又是個圈套?

這地方很荒僻,平時荒,眼下這個時節更荒!

可偏偏就在這裡,讓他遇到了這樁事情,實在太巧合了些。

任以誠暗忖道:“我雖然已洗過澡,也換過了衣衫,但魔教的手段層出不窮,難保不會還有其他的方法找到自己。”

就在這時,一道憤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你竟然就這麼看着?”

如風一般的身影,從任以誠身旁疾掠而過,話音未落,人已衝到了那十三人的包圍之中。

任以誠不由眉頭緊皺,嘆息道:“唉!到底還是被她給找到了!”

來人赫然正是花白鳳!

眼見有人來援,少女原本已因絕望而死灰一片的神色,登時重現煥發出了光彩。

“呦呵!弟兄們,咱們今天運氣不錯,正愁這一個不夠分,就又有一個大美人自己送上門來了。”

說話之人語聲尚未落下,林中便再次響起了肆無忌憚的笑聲。

花白鳳之美,堪比林詩音。

從她現身的那一刻開始,這些強盜的眼睛就像長在了她的身上,再也沒有挪開過。

花白鳳看着這些貪婪又猥褻的眼神,心中不覺一陣作嘔,怒哼一聲,肩膀一震,背後刀匣霍然而開。

比雪更亮的刀光一閃,仿造的爭鋒已橫掃而出。

花白鳳的武功並不算差,刀法中隱隱透着神刀斬的路子,出刀既快又準。

那十三人猝不及防,在這彈指之間,已有兩人命喪她刀下。

“哼!沒想到還是個硬茬子,難怪有膽子多管閒事。”

猙獰陰冷的怪笑聲中,只見一抹刀光如疾電穿空,倏然而起,這說話之人的刀法竟也出奇的不慢。

下一瞬,刀鋒竟已逼至花白鳳近前一尺。

這十三人號稱‘風行十三盜’,乃是綠林道上有名的江洋巨盜,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他們以快刀著稱,刀法之快,抽刀可斬飛蠅。

花白鳳一見來勢,當下心神一凜,旋即便似移形換位般,整個人憑空向左橫移了一步,讓開了對方刀鋒。

她手腕一轉,反手握刀的同時一步踏出,在兩人身形交錯之際,順勢一帶,就聽“哧”的一聲,刀鋒已從那人的頸間劃過。

霎時,人頭滾落,血如泉涌!

“好辣手的小娘皮,一起上。”

一聲怒喝,剩下的十人同時出手。

十柄快刀縱橫,林中寒光交映,如密網籠罩而下,將花白鳳困鎖其中。

“叮叮噹噹”的兵刃交擊聲連綿響起,碰撞之間,更有星火四濺。

花白鳳身法受制,還要分心保護那名少女,頃刻之間,已顯支拙。

她朝着任以誠藏身的位置,憤然大喊道:“你還要看到什麼時候?”

說話間,心神略分,一柄長刀已趁隙急砍而來,目標直取她握刀的右手。

花白鳳當機立斷,撤手棄刀,這時又有一道迅疾破風聲驟然響起,一柄長刀自左邊突襲而來,削向了她的頸部。

豈料花白鳳竟趁着刀未墜地,左手一抄,橫刀迎上,竟精準無比的擋住了這逼命一刀。

但她左臂傷口未愈,刀上對方真力傳來,劇痛之下,變招立時便慢了一瞬。

“叫吧,使勁叫吧,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們了。”

桀桀怪笑聲中,十人十刀,恨怒交加,覷準這一瞬之間的破綻,刀出如狂,直欲將花白鳳亂刀分屍。

刀鋒自四面八方交織而來,花白鳳困頓於方寸之間,再無還手之機。

就在她命危之際,林外忽然傳來一聲嘆息,同時更有一道刀光亮起,如月影浮空,卻又一閃即逝。

幻滅之間,刀光隱沒。

林子裡突然安靜了下來,但緊跟着又響起了一聲刺耳的尖叫。

是那名少女。

她此刻渾身顫慄,臉色煞白,更噁心欲嘔,只因她的面前多出了十具恐怖的屍體。

那十個人已分成了二十片,由頂至踵,無比均勻的倒在了地上,紅綠混雜,臟腑橫流。

任以誠瞥了花白鳳的左臂一眼,問道:“你的手受傷了?”

花白鳳柳眉倒豎,怒氣衝衝的瞪了他一眼,忿然道:“你乾脆直接等着給我收屍算了。”

任以誠聳了聳肩,淡淡道:“這也怪不得我,誰知道你是不是又再算計我。”

花白鳳冷哼了一聲,卻又突然展顏一笑,道:“那你現在是相信我了?”

任以誠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看着那少女,說道:“我只怕萬一連累了這位姑娘,那罪過可就大了。”

少女心中仍餘悸未平,努力的讓自己不再去想那些變成兩片的屍體。

她神情惴惴的抱拳施禮道:“多謝兩位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盡。”

花白鳳擺了擺手,看着任以誠,微笑道:“你只管謝他就好,沒有他今日你我二人誰也休想活命。”

任以誠目中驀地精光一閃,搖頭道:“舉手之勞罷了,敢問姑娘芳名,怎會無端遭此劫厄?”

少女嘆了口氣,悽然道:“小女子名叫夏雨雪,先父早亡,近日母親亦因病身故。

家中雖薄有家業,奈何小女子不通商道,無力撐持,只得將家產變賣,準備回返故鄉,投靠族親。

怎料得今日路經此地,遇到了這十三個惡賊,以至連累我家中這一衆僕從爲保護我而慘遭殺害,多虧遇到了兩位……”

看着遍地橫屍,她已是淚如雨下。

任以誠暗自點頭,適才他問話時暗中用上了攝心術,現在看來倒是自己多心了。

花白鳳拍了拍夏雨雪的肩膀,安慰道:“死者已矣,我們還是先讓你的家人入土爲安吧。

你既然無恙,他們在九泉之下想必也就安心了。”

她轉頭對任以誠,嬌俏的眨了眨眼,道:“刀中之神,可否勞您辛苦一下?”

“有何不可。”

任以誠正色道:“這些人爲護主而死,忠義無雙,實在令人敬佩。”

二十多具屍體,三人忙活了好一陣才收埋好。

至於那‘風行十三盜’的屍體,就留在了林子裡,到時自會有山裡的野獸將他們超度。

任以誠道:“不知夏姑娘仙鄉何處?”

夏雨雪道:“小女子祖居杭州。”

任以誠道:“倒也順路,姑娘若不嫌棄,就讓本人順路送你一程。”

夏雨雪猶豫了片刻,垂首道:“回鄉路遠,小女子現今無依無靠,那……就只有厚顏麻煩兩位了。”

她頓了頓,擡頭問道:“適才聽這位姐姐稱公子爲刀中之神,敢問公子可是魔刀門主,任大俠?”

任以誠不禁失笑道:“正是任某,不過大俠就算了,你可見過哪個大俠是以魔自居的?”

夏雨雪曼聲道:“小妹粗通武藝,對江湖事也算稍有了解,刀中之神的事蹟,近日亦有所耳聞。

您若不是大俠,那這江湖上便沒有人能稱得上這俠之一字。”

花白鳳道:“聽到了麼?你該謝謝我爹纔是。

若沒有他,你哪來的今日這般名聲?”

她嫣然一笑,道:“所以,你是不是該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條件?”

任以誠呵呵一笑,淡淡道:“功名俱露盡迷津,身外物而已,我沒怪他給我找麻煩就不錯了。”

花白鳳不滿道:“你這分明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夏雨雪詫異道:“還沒請教這位姐姐是?”

任以誠眉角一揚,笑道:“好說了,這位花白鳳姑娘,正是魔教教主的千金,魔教大公主,正經的魔中之魔。”

夏雨雪“呀”的一聲驚呼,難以置信的看着兩人,以他們的關係,本不該如此融洽的!

花白鳳橫了任以誠一眼,從懷中拿出了那張紙箋,滿面幽怨道:“你之前分明還夸人家來着,現在穿上衣服就……”

“停!”

任以誠沒好氣的截口道:“我都那般誇你了,也沒見你放過我。

既然如此,那我還客氣什麼,你就當我沒說過好了。”

說着,他一伸手準備將紙箋拿回,花白鳳卻似早有防備,居然躲了過去。

她嬌嗔道:“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任以誠無奈搖頭道:“那好,此事就此揭過。”

他撇了撇嘴,接着又道:“能否請姑娘給我解惑,這次又是用什麼手段找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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