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任以誠和曹少欽交手的同時。
成是非雙掌透出熊熊烈焰,緊緊攥住了纏在身上的鐵鏈。
原本黝黑的鐵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成一片通紅,產生驚人的熱量傳導而出。
“不好!阻止他。”
黑衣箭隊見勢不妙,連忙扯動鐵鏈,豈料成是非雖然身形受制,但卻憑藉強橫功力站定腳步,如金剛屹立,不動如山。
任由黑衣箭隊如何用力,始終難以撼動他分毫。
“看刀!”
驟然一聲爆喝,半空之中,寒光乍閃,曹添手持雙刀,飛身朝着成是非當頭重斬而下。
“鐺”的一聲震響,雙刀不偏不倚,正中目標。
然而,成是非竟是分毫未損,連根髮絲也不曾掉落。
“豈有此理!”
曹添見狀大怒,不信邪的再次出手,縱身立於鎖鏈之上,雙刀急速舞動,夾雜着凌厲刀勁,如狂風驟雨般將成是非籠罩在內。
霎時間,金鐵交擊之聲響徹不絕,但無奈金剛之體,堅不可摧,終究還是徒勞無功。
成是非由始至終都對曹添視若無睹,忽地,他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旋即雙臂用力一掙,鎖鏈登時扭曲變形。
見此情形,曹添瞬間臉色大變。
“王八蛋,你完了。”
成是非說話間,猛然身軀一震,就聽“砰”的一聲,鎖鏈崩然斷裂,強大的勁力更是將曹添震飛出去。
但就在下一瞬,他身形頓止。
“給我回來吧。”
成是非出手如電,曹添還未飛遠,便被他一把抓住了雙刀,給反拉了回來。
隨即,他指尖發力,將雙刀拗斷,並順勢射出。
曹添人在半空,避無可避,伴隨“噗噗”兩聲,胸膛已被斷刀穿透,血噴如柱。
鎖鏈猝然斷裂,黑衣箭隊不及反應,腳下一個踉蹌,紛紛向後跌去。
“輪到你們了。”
成是非身子微微一晃,眨眼便來到了面前那兩組黑衣箭隊的身後。
這些人猶未倒地,他的雙拳已轟然而出,直搗後心。
“嘭嘭嘭……”
一連串的氣爆之聲,幾乎不分先後的響起。
洶涌澎湃的真力沛不可當,直接自那兩組十名黑衣箭隊的胸口貫穿而過,激起一陣血霧噴薄。
其他方位的黑衣箭隊見狀,登時心膽俱裂。
各自惶恐之際,他們又驚見成是非足尖一動,將地上的鐵鏈挑起,擡手一握,疾揮而出。
黑沉沉的鐵鏈,受勁力所控不住蜿蜒盤旋,宛若一條擇人而噬的巨蟒,每晃動一下,便有一名黑衣箭隊喪命……
一時間,哀嚎四起,慘聲連連。
與此同時。
在曹添抽身去對付成是非的時候,上官海棠以一人之力,獨對賈廷、路小川、常言笑。
四大密探之中,她武功居末,但這也只是相對於另外三人而言。
放眼江湖,堂堂天下第一莊的莊主,足可躋身一流高手之列,尋常江湖人士,莫有能敵。
上官海棠運使雙劍,其勢飄逸靈動,其招變幻無方。
重重劍光裹挾着凜冽勁風,在她周身五尺範圍內,縱橫交錯。
此刻,她雖是以一敵三,非但絲毫不落下風,更隱隱佔據了上風。
驀地,周遭寒意逼人。
上官海棠察覺到熟悉的劍勢,心中大定,劍出愈顯犀利。
接着,她就聽到了曹少欽的怒吼,藉着回身變招之際,她赫然看到對方手腳竟只剩下森森白骨。
上官海棠看到了,賈廷三人自然也看到了。
“大人!”
三人看着曹少欽的慘狀,當即心神狂亂,攻勢也登時爲之一滯。
其中路小川最爲年輕,心中惶恐之下,破綻大露卻毫不自知。
上官海棠覷準時機,左手長劍一旋,搭住常言笑的劍,並引向賈廷,右手則輕輕一晃,劍尖震顫之下,化作寒星點點,飛瀉而出。
路小川只覺眼前銀芒暴閃,旋即便被一劍穿喉,帶着不敢置信的眼神,仰倒在地。
“小川……”
賈廷失聲驚呼,手中的判官筆和常言笑的劍還未分開,兩人均是驚懼交加,心中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就在這時,不遠處又再生出一道強烈的光芒,令兩人不由心中一緊。
隨後,兩人就感覺腳邊一震,下意識的低頭看去,熟料入眼的,竟是曹少欽的屍體。
剛剛還不可一世的錦衣衛指揮使,現在已然變成了一具殘屍,象徵着位極人臣的蟒袍也已襤褸不堪。
“大人!”
“這不可能!”
賈廷和常言笑望着死不瞑目的曹少欽,心膽俱裂的同時,又猶自不敢相信。
“一起下去陪他吧。”
上官海棠冷笑一聲,雙劍凜然殺至。
那兩人此時俱都已心神失守,全無抵擋之意,被劍鋒自脖頸掠過,砰然倒在了曹少欽的屍體旁邊。
“嘶——”
成是非湊了過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咧嘴道:“好傢伙,這骨頭剔的簡直比菜市場上的屠夫還乾淨一百倍啊!”
他的金身已經解除,那些黑衣箭隊也都已被消滅殆盡。
“喂!你們快來,歸海一刀不行了。”雲羅郡主的聲音突然傳來。
卻是歸海一刀眼見安然無事了,心神一鬆,再也壓制不住傷勢,昏迷了過去。
上官海棠見狀,急忙吩咐成是非幫忙把歸海一刀擡回房間。
土炕上。
歸海一刀面無血色,嘴角還不住有鮮血流出。
“他怎麼會傷的這麼重?”
上官海棠緊急如焚,顧不上多想,一把拉開了歸海一刀的上衣,只見在其胸腹之間,赫然印着兩個紫黑色的掌印。
她蹙眉道:“好陰毒的掌力!任兄,還得麻煩你了。”
任以誠點點頭,寬慰道:“放心,他雖然傷及臟腑,但是比起鑽心毒蟲的毒,這點傷勢完全不值一提。”
兩刻鐘的工夫後。
在他回春妙手之下,歸海一刀的傷勢已經穩住。
“等他醒了再自行運功調息幾次,很快就能痊癒了。”
上官海棠鬆了口氣,感激道:“辛苦你了。”
任以誠擺了擺手,正要開口,突然又聽到了雲羅郡主的聲音。
“你們兩個快出來,這裡還有人受傷。”
兩人急忙衝了出去,就見成是非的懷裡橫抱着一名身上插着三支箭的老者。
“這是真的陶公公,他還有氣。”
他直接將老者抱回了房間,和仍舊昏迷未醒的陶婆婆放在一起。
任以誠揭開陶公公的衣服,幫其檢查傷勢。
在對方的左胸之上也有一個紫黑色的掌印,只是比較淺。
毫無疑問,這也是千面郎君的手筆。
成是非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樣,還有救嗎?”
任以誠一邊幫陶公公拔箭止血,一邊回道:“老人家運氣好,三處箭傷均不致命。”
雲羅郡主疑惑道:“那內傷呢?歸海一刀武功那麼厲害都受不了。
陶公公只是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心口受掌,居然能撐到現在?太奇怪了。”
任以誠道:“就因爲他是普通人,千面郎君心存輕視,下手之時未盡全力。
至於爲什麼心口中掌還沒事……那是因爲這老人家天生異象,心臟是長在右邊的,這才僥倖逃的一命。”
處理過外傷後,他又扶起陶公公,運功幫其化解內傷。
成是非聞言,不禁嘆息道:“這大概就是好人有好報吧!現在兩位老人家都沒事,皆大歡喜!”
任以誠挑眉道:“我看未必。”
成是非不解道:“爲什麼?”
任以誠悠然笑道:“你說…等兩位老人家醒過來之後,看到自己這變得千瘡百孔的家,不被氣死的機率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