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外。
三道人影,身法如電,急掠而來。
成是非心知朱無視武功大進,內中必有蹊蹺。
他擔心任以誠一個人應付不來,便在回宮後連忙通知了天、地、玄三大密探,前來援手。
“任兄!”
三人入得林中,在看到任以誠後登時大驚失色,目呲欲裂的同時,更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只見他靠着一根竹子,頹然垂首癱坐在地上,周身血肉模糊,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慘不忍睹。
透過他身上的那些傷口,甚至能看到他背後的竹子。
三人如遭雷擊,木然來到了任以誠的身前。
忽地,段天涯駭然驚呼道:“他還活着。”
任以誠胸膛上那個碗口大的血洞之中,一顆殘缺不全的心臟,居然仍在微微跳動着。
“你們總算來了,再不來,我可就撐不住了。”任以誠緩緩擡起了頭。
“藥呢?你煉的藥呢?”上官海棠嘶聲大喊,看着他的慘狀,心急如焚。
任以誠道:“藥當然已經喝了,否則我也撐不到你們過來。”
歸海一刀只覺胸中氣血翻涌,以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任兄,你還沒看到我和海棠成親,一定要撐下去。”
任以誠苦笑道:“我經脈盡碎,五臟也已俱廢,現在這最後一點生機,全靠藥力維持。
好了,我時間不多了,等你們來,是有三件事要交代你們。”
段天涯悲然道:“你說。”
任以誠道:“第一,朱鐵膽已經吸乾了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的功力,武功修爲已不可昨日而語。
第二,回去告訴成兄弟,他的《金剛不壞神功》其實還能用,根本沒有次數限制。
第三,咳咳……上官,你靠近一點兒。”
上官海棠雙眼通紅,怔了一怔,然後便依言湊了過去。
任以誠驀地挺直腰身,擡掌按在了她頭頂部百匯穴上。
上官海棠只覺一股雄渾真力如天河傾瀉般灌頂而入,然後化爲了兩道,不斷穿梭在自身經脈之中。
驚愕間,她感覺自己體內好像有九個前所未知的地方被接連衝開。
內功修爲正在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瘋狂提升!
須臾過後,任以誠收功撤掌。
上官海棠感受着體內的變化,發覺自身功力比之以前,竟增加了數倍有餘。
同時,她的腦海中還多出了一套劍法,是任以誠曾經用過的劍法。
上官海棠不禁詫異道:“這……這是?”
任以誠虛弱道:“我將死之軀,殘存的這些功力留之無用,索性便幫你一把。
四大密探之中,以你的武功最弱,如此,你方纔能有自保之力。”
上官海棠聞言一震,眼淚不受控制的滴落而下,難受的就像心臟被人捏住,令她喘不過氣來。
回想過往,自從相識以來,這人實在給了自己太多的驚喜,就算現在彌留之際,也仍舊一如既往!
任以誠繼續道:“切記,朱無視如今的武功已至曠古爍今之境,你們能忍則忍,千萬不要衝……”
伴隨着功力的消耗,藥力也隨之流逝,任以誠每說一個字,眼中的神采便黯淡一分。
終於,不等那個“動”字說出口,他人便已氣絕身亡。
他並沒有告訴三人,朱無視已經被他最後那一掌封住了一部分功力,免得三人因此而覺得有機可乘而枉自送命。
畢竟,朱無視現在又得到了任以誠差不多九成的功力。
武功再度突飛猛進,縱然修爲受制,也絕不是四大密探能對付的。
而他之所以這麼大費周章,爲的只是要拖延時間,好等待自己蛻變重生。
看着沒了生息的任以誠,上官海棠悲痛交加,難過的閉上了眼睛。
人生難得一知己!
得友如此,海棠何德何能?
任兄,一路好走,海棠一定會爲你報仇……
日漸西斜。
任以誠的屍體已被收埋,皇帝親自下旨,風光大葬。
四大密探連同素心和雲羅郡主,默然面對着他的墓碑,臉色沉重,悲痛中更夾雜着憤怒。
成是非難得的嚴肅起來,咬牙切齒道:“不管你們怎麼想,任兄救活了我娘,他的仇我一定要報。”
衆人都已知道,原來他竟是素心和古三通的親生兒子。
但是此時此刻,他們已然顧不得驚訝了。
段天涯正色道:“成是非,任兄不只對你有恩,他也曾救過我的命。
還有一刀和海棠,其實,我們都在場人的幾乎都曾受過他的恩惠。”
歸海一刀冷聲道:“沒錯,此仇不共戴天,非報不可。”
上官海棠沒有說話,但攥着劍的手已指節發白,聽過三人的話後,冷然轉身離去。
歸海一刀阻攔道:“海棠,你要做什麼?”
上官海棠斬釘截鐵道:“練功!報仇!”
衆人之中,以她和任以誠的交情最爲深厚,此刻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原本她還在對是否要幫皇帝對付朱無視而猶豫不定。
現在,任以誠的死,終於令她下定了決心。
段天涯望着她的背影,幽幽嘆了口氣,心中也已有了抉擇。
四大密探,同進同退,同生共死!
只是,他們誰也不知道,面前的墳墓之中,正在發生着驚人的變化……
轉眼到了第二天。
衆人憂心忡忡,等待着朱無視的到來,但卻始終不見對方有所行動。
在他們百思不解的同時,上官海棠開始不眠不休的練功。
那暴增的功力需要磨合,才能真正得心應手。
第五天。
皇帝下令暫停早朝一日。
他負手於背,佇立在大殿之前,臉色凝沉,眉宇間盡是蕭索之意。
這滿朝文武,除卻四大密探和孫公公以外,他已再無一個可用之人。
“唉——”
索然長嘆一聲,皇帝搖了搖頭,轉身欲走,孫公公突然疾步而來。
“啓……啓稟皇……皇上……”
皇帝皺眉,斥道:“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孫公公惶然道:“皇上,鐵膽神侯率領十大將軍進宮了。”
皇帝大驚道:“可曾帶有兵馬?”
孫公公搖頭道:“不曾。”
皇帝面沉如水,心中千思百轉,急尋對策,忽然轟隆一聲,遠處宮門大開。
他循聲望去,只見朱無視昂然跨步而來。
十大將軍緊隨在後,無不畢恭畢敬,令皇帝的臉色登時又再難看了三分,但隨即又收斂起來。
他若無其事的笑道:“皇叔,大清早的就進宮來,也不派人提起通知一聲,也好讓朕設宴款待。”
朱無視冷哼道:“客套的話就不必說了,朕今日入宮來就是要跟你先禮後兵。
這個皇位本來就是朕的,不過朕看着先皇的面子上,讓你坐了這麼多年,你也該知足了。”
皇帝目光一凜,忍無可忍,厲喝道:“你雖然是皇叔,但剛纔這番話已實屬大逆不道!”
朱無視惋惜道:“勝者爲王,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你實在讓朕失望。
現在十大將軍都已歸順於我,天下十之八九的兵馬都在我的手中,沒人能幫你了。
朕命令你馬上將素心交出來,然後在三天之內交出玉璽,並公告天下,你因病禪位於朕。
你是朕的親侄兒,朕不會傷害你,朕會賞你一塊世外桃源的封邑,讓你可以在那裡好生頤養天年。”
皇帝怒火中燒,氣的胸膛不住起伏。
倏爾,衣袂破風之聲響起,四道人影閃身而至,護在了皇帝身前。
赫然正是四大密探!
成是非嘲諷道:“一口一個朕,想當皇帝,做你的清秋大夢。”
朱無視嗤笑道:“朕的好侄兒,看來這就是你最後的底牌了。”
他看着四大密探,冷哼道:“曹正淳和任以誠都不是我的對手,就憑你們幾個?
也罷,這些年我都沒有好好教過你們功夫,今天就讓朕來檢驗一下,你們到底進境如何。”
“金剛不敗頑童打遍天下無敵手,打得神侯變成狗,受死吧,老賊。”
成是非怒喝一聲,身形箭射而出,旋即就見金光一閃,不壞之身再現,右拳如金剛搗杵一般,轟然重擊而出。
鐺的一聲。
朱無視左臂輕擡,只憑單掌便擋住了成是非的攻勢。
他臉色猙獰道:“金剛不壞神功?你竟然還能再用!”
成是非洋洋得意道:“不錯,任你權勢熏天,機關算盡又如何,還不是被我爹耍的團團轉,白癡一個。”
“找死!”
朱無視惱羞成怒,眼中殺機暴漲,龐然一掌拍出,勢可摧山裂海,雄渾無匹。
成是非不閃不避,任由他拍在身上,伴隨着金鐵激鳴之聲,右拳勁凝如山,直取中宮,貫胸而出。
兩人一者仗着金身堅不可摧,一者功力雄渾,護體真罡牢不可破,甫一交手便是最激烈的近搏鬥,拳腳往來之間,毫無花哨可言。
“鐺鐺鐺……”
成是非第六次使出金剛不壞神功,發現威力居然遠勝從前,一時間倒也和朱無視拼了個不分上下。
就在這時。
“鏘!”“鏘!”
兩道兵刃出鞘之聲響起,隨即寒光瞬閃,刀光劍芒分別從左右兩側向朱無視撲殺而去。
卻是歸海一刀和上官海棠聯袂出手。
神魔一念加持,阿鼻道三刀毫無保留,出手便是最強一式,兇狠毒辣,魔威赫赫。
誓要置朱無視於死地,爲任以誠報仇。
另一邊。
上官海棠身法如飛,長劍散發出磅礴劍氣,人劍合爲一體,凜凜劍光疾似驚虹掣電,凌厲絕倫。
間不容髮之際,朱無視橫式一掌震開成是非,順勢後退一步,雙臂分別探出,左手屈指輕彈,叮的一聲,真力勃發之下,魔刀當即偏離。
同時,他右掌一旋,陡然生出一股強大的吸力,輕描淡寫便將上官海棠的劍鋒納入了掌中。
但就在他想要運勁崩斷長劍之時,突覺掌中傳來一股陰柔劍勁,綿如繡針穿孔,急向他手中經脈鑽去。
感受着微微的刺痛,朱無視心中訝異,暗忖道:“這逆女緣何短短數日之間,功力劍法都大有長進?”
思索間,他驟覺掌中一空。
上官海棠已撤劍而出,隨即身形閃轉,來到他的背後,劍鋒一抖,粲若流光,疾刺後心。
劍氣縱橫,赫然正是古嶽劍法·夕照古峰!
歸海一刀適才刀鋒被打偏,順勢借力旋身而起,凌空一個倒翻,頭下腳上,刀鋒急墜,直指朱無視頭頂天靈。
“哧哧”聲響中,刀鋒破空,泛起滔天魔氣。
成是非亦不甘落後,猶自正面直擊,飛身一腳,腿出如長槍大戟,悍然踢向朱無視丹田氣海。
朱無視冷哼一聲,真力流轉周身百骸,但就在這時,他心中警兆忽生。
無聲無息間,段天涯手持武士刀,自先前上官海棠的位置向朱無視肋下襲殺而來。
東瀛忍術,最擅躡影藏形。
轟!
朱無視足下一頓,霎時間,一股如汪洋大海般的浩瀚真力,自他體內沛然爆發而出。
四大密探不堪抵擋,當即被震飛出十丈開外。
如雷氣爆之下,餘波翻涌如怒濤拍岸,逼得十大將軍不得靠近。
朱無視看着上官海棠,恍然道:“我道如何,原來你學了任以誠的劍法,可惜你不是他,境界太差!”
上官海棠神情複雜,眼前之人是尊敬了十多年的義父。
但同樣也是險些害死自己與心愛之人的陰謀家,更是殺了摯友的兇手。
她冷冷道:“自古邪不勝正,你多行不義,老天爺不會放過你的。”
朱無數掃視四大密探,傲然道:“天?我就是真命天子,順我者生,逆我者死。
識時務者爲俊傑,今日你們若順從於朕,朕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呸!做夢!”
成是非唾罵一聲,再度躍身而出,仿若山嶽橫行,直奔朱無視衝撞了過去。
另外三人見狀,亦是毫不猶豫,果斷出手。
東瀛幻劍!魔刀三式!嶽擎北雲!
剎那間,刀劍之氣勃發,凌然向朱無視籠罩而去。
同一時間。
遠在皇宮之外,任以誠的墳墓砰然爆炸開來,一道人影從地下衝飛而出,落於地面。
“哈哈,蛻變大法誠不欺我,終於活過……”
說話聲戛然而止,任以誠臉色劇變。
他發現自己的聲音,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兒。
沉默一瞬後,驚天怒罵響起。
“靠!白比丘,你大爺的!”
皇宮中。
五人猶自酣戰不休,激烈萬分,已趨白熱。
四大密探身形閃轉騰挪,化出殘影無數,攻勢從四面八方圍殺而下。
朱無視淵停嶽峙,立身原地,不動如山。
拳腳變幻之間,天下各門各派的武功,無論正邪皆俯拾可用,隨心所欲,宛如行雲流水,一招一式俱妙到巔毫。
雖然以寡敵衆,卻是絲毫不落下風。
絕代宗師風範,盡展無遺!
“好!很好!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朕吸功大法的最高層次。”
朱無視姿態高昂,面帶自得之色,雙臂旋動間,生出一股沛然難御的巨大吸力。
段天涯、歸海一刀、上官海棠三人,猛覺身形一滯,登時便被拉扯了過去,同時體內功力隱隱外泄。
三人對視一眼,心知抵擋不得,索性順勢而爲,藉着這股吸納之勁,全力出招向朱無視撲殺而去。
成是非身負金剛不壞神功,不受吸力影響,身形疾閃,移形換位至朱無視背後,飛身一腿,悍然直替後心。
“叮!”“砰!”“啪!”
三道截然不同的金鐵激鳴之聲,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
朱無視掌中真力無儔,歸海一刀只覺虎口一震,魔刀已然脫手。
段天涯和上官海棠的兵器則不堪承受,直接崩然碎裂,寸寸而斷。
三人在失去兵器的瞬間,遭受餘勁反震,當場又被轟飛了出去,砰然墜地,以至內息激盪,口吐鮮血,一時難以再戰。
同一時間。
就在成是非殺招臨身之際,朱無視身形一閃,消失不見,速度之快,如鬼似魅。
正當成是非一招落空,身法將變未變的時候,不料一股磅礴巨力突然從上方重壓而來。
鐺!
朱無視凌空一腳,正中成是非胸口,砰然一聲,狠狠將他踩進了地面之中。
噗的一聲。
成是非口中血噴如箭,朱無視這一腳之下,令他金身再次被破,劇烈的反噬更讓他無力掙扎。
四人慘敗!
朱無視冷眼如刀,翻掌凝勁,漠然道:“既然你們不識擡舉,那朕也就不用再留情面了。”
“皇叔住手。”皇帝突然開口阻攔。
朱無視目光一轉,看向了皇帝。
皇帝道:“皇叔想要這皇位,沒問題,侄兒可以立刻下詔,退位讓賢,但請你放過他們四位。”
朱無視聞言,驀地仰天大笑。
“哈哈哈……朕是天下第一,這江山武林,捨我其誰?捨我其誰?”
狂傲的笑聲迴盪不絕,讓皇帝心中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就在這時。
半空中銀芒乍閃,帶着猛烈破空聲響,直朝着朱無視電射而來,眨眼即至。
朱無視眉頭微皺,右臂揮出,掌勁翻涌,化爲無形盾牌擋在身前。
隨即,就聽錚的一聲,銀芒被彈飛出去,斜插入數丈之外的地面之中。
朱無視頓時神色一變,只見那銀芒之下的廬山真面目,赫然竟是爭鋒寶刀。
四大密探更是訝異非常。
這柄刀是任以誠的隨身兵器,更是他的陪葬品,絕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朱無視冷喝道:“什麼人在裝神弄鬼?”
“天下第一?你還差得遠呢。”
聲落人至,衆人只覺眼前一花,場中已多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任兄!”上官海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不可能!”朱無視雙目圓睜,又驚又怒,一臉的難以置信。
任以誠哂然一笑,悠悠道:“沒什麼不可能的,朱鐵膽,想當皇帝,你還得再過了我這關才行。”
皇帝在一旁聞聽此言,不由欣喜若狂。
正應了那句——‘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朱無視冷哼道:“大言不慚,你以爲朕看不出來,你的功力已經大不如前了,想攔我?癡人說夢。”
任以誠無奈一嘆。
事情正如朱無視所言,有道是‘身死道消’,任以誠死掉以後,星辰變的功力便也隨之消散。
如今,他體內就只剩下蛻變大法的功力,若想恢復,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寶典武學從新修煉一次。
但是,在蛻變重生的過程中,九大竅穴已經被蛻變大法的真氣所佔據,短時間內,絕無可能再修煉回原來的那種境界。
“你試試就知道了。”
任以誠目光一凝,雙手掐訣,體內靈力隨之而動。
陰符七術·五龍盛神!
吼!
伴隨一聲驚天龍吟,虛空之中兩道龍氣凝形,飛騰奔躥貫入任以誠體內,化作無量內元,融入奇經百脈之中。
衆人見此情形,無不爲之瞠目結舌,震驚莫名!
轟然氣流逸散。
任以誠衣發飄飛,周身真氣充盈,登時功力攀升,氣勢暴增。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更有大機緣,這兩道龍氣便是他此番死而復生所帶來的收穫。
感受到任以誠的滔天氣勢,朱無視心神撼動,不由飽催真氣,凝神以對。
“哼!手下敗將,不管你有什麼手段,朕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
“敗你,只需一招!”
任以誠雙掌翻覆,心念轉動劍,體內真氣變轉。
納混沌,分陰陽,日月雙勁在握,無邊氣流激盪,霎時天地變色。
只見皇宮上空,殃雲聚集,遮天掩日,宛若黑夜降臨。
混沌初開,太極分兩儀,世間萬物無不囊括在陰陽之中。
天地是陰陽,水火是陰陽,男女是陰陽,生死亦是陰陽。
任以誠於生死寂滅之間,終於堪破了陰陽交泰的玄妙。
“混沌渺無極,雙分日月明!”
一聲長嘯,任以誠飛身急掠而出。
至陰至陽之力化爲金藍兩道氣芒,在掌中形成一對太極陰陽魚,流光粲然,圓轉不休,散發出強橫的氣機將朱無視牢牢鎖定。
“吸功大法!”
朱無視退無可退,當即暴喝一聲,雙掌齊出,催動畢生功力,直面迎擊而上。
啪!
兩人雙掌交接,極招相對。
真力碰撞之下,朱無視掌中吸力沛生,將攻擊而來的勁力源源納入體內,意圖化爲己用。
豈料,勁力入體之後,竟是固若精鋼磐石,較之金剛不壞神功還猶勝三分,全然無法煉化。
驚愕瞬間,朱無視感到體內真力開始瘋狂爆躥,頓時神情駭然。
與此同時。
任以誠雙臂一振,真氣再催,轟然一聲,朱無視已被震飛出去,不等他身形落地,體內的氣勁便爆發開來。
砰的一聲炸響,整個人四分五裂,伴隨如雨鮮血,掉落而下,將大殿之前染成一片殷紅。
一代梟雄,就此而亡!
場中一片沉靜,衆人似都還沒反應過來。
須臾後。
眼見朱無視身死,十大將軍果斷向皇帝俯首請罪。
皇帝很大方的赦免了他們,只是罰俸祿減半,便放他們各回駐地了。
護龍山莊也被改爲了護民山莊,皇帝本欲讓任以誠接手,怎奈他拒之不受,便交給了四大密探共同執掌,爲民請命。
最後,皇帝親自爲歸海一刀和上官海棠賜婚,則良辰吉日完婚。
傍晚時分。
任以誠和四大密探齊聚護民山莊,把酒言歡。
“任兄,你到底是神還是鬼?我娘昏睡了二十年已經很離奇了,你竟然可以死而復生,怎麼做到的?”
酒桌上,成是非忍不住好奇,問出了他自己,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任以誠嘿嘿一笑:“秘密。”
衆人聞言莞爾,也不再追問。
一場大醉之後,醒來已是第二天,衆人卻發現任以誠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