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望着一臉心虛模樣的任以誠,不由大感驚奇。
在他看來,一個男人身旁有幾個女人,實在是件很稀鬆平常的事情。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個縱橫江湖百年的絕世奇人,看起來竟然似乎有些懼內!
他忍不住想要笑出來,但還是忍住了。
薛冰亦感到驚訝不已。
她也覺得這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陸小鳳曾經有過的女人,她早都已經記不清了。
重要的不是過去,而是現在和未來。
看着此刻在林詩音面前,宛如換了個人似得任以誠,薛冰卻是“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毫無顧忌。
“大哥不必多言,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林詩音淡淡的笑着。
任以誠鬆了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
好?
好個鬼!
我信了你的邪!
在這種事情上,沒有哪個女人會真的大方。
林詩音當然也是個女人,眼下她只不過不想當着這些小輩,讓任以誠丟面子罷了。
任以誠輕咳兩聲,掩飾着內心的尷尬,目光轉回到了歲寒三友的身上。
“聽方纔所言,你們也在找我?”
三人依舊跪在地上,畢恭畢敬,頭也不敢擡。
剛纔的事情,他們彷彿完全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
孤鬆面帶悲痛之色,緩聲道:“啓稟尊主,此事說來話長……少主人如今不幸被陸小鳳所害,教中至寶信物羅剎牌隨之遺失。
而在我們入關前,教主他老人家也遭到黑虎堂刺客襲擊,元氣耗盡而亡。
未免教中內部發生混亂,避免外人趁虛而入,此事本屬機密,但尊主身份特殊,屬下自當如實相告。
在得知尊主重出江湖後,教主便曾有過交待,若事有萬一,就讓我等傳令,奉您爲本教教祖。
當今世上,唯有您纔有這個資格。”
在他提到‘黑虎堂’三個字的時候,另外兩撥跟蹤的人,神色明顯出現了一絲異動。
任以誠恍然點頭道:“所以,你們找我便是爲了這三件事。
其一,替你們的少主人玉天寶報仇,其二,尋回羅剎牌接任教主,其三,滅掉黑虎堂替玉羅剎雪恨。”
孤鬆恨聲道:“正是,血債當須血償。”
任以誠嘆息道:“好一個血債血償,事情一件件的辦,那咱們就先從最眼前的開始。”
咣噹!
桌椅翻倒的聲音突然響起。
那持刀佩劍的五個凶神惡煞,霍地站起了身來,紛紛對着任以誠怒目而視,手中兵器已然出鞘。
“想滅掉黑虎堂,好大的口氣!”
顯然,他們正是黑虎堂的人。
這五人俱是心狠手辣之輩,話音落下,寒芒交錯間,人已朝着任以誠圍殺了過去。
什麼百年前的絕頂高手,他們是完全不相信的。
江湖上但凡能闖出名頭的人,都是有些真本事的,這樣的人往往都很自信。
他們堅信自己絕不比任何人差。
這五人便是如此。
過去的很多年裡,已不知有多少成名高手死在他們聯手之下。
“滾!誰說你們了。”
任以誠看也懶得看他們一眼,信手一揮,那五人便真變成了五個球,先後從門口滾了出去。
那個媚眼勾魂的姑娘見此情形,眸中不由閃過一絲喜色。
陸小鳳忽地身子一僵,額頭開始冒出冷汗,暗忖道:“不是他們,難道是自己?”
他正自驚疑不定之際,卻見任以誠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歲寒三友的身上。
“三位,任某行走江湖多年,這自己找人來殺自己的事情,還是頭一回遇到,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大家好,我們公衆.號每天都會發現金、點幣紅包,只要關注就可以領取。年末最後一次福利,請大家抓住機會。公衆號[書友大本營]
三人身形一震,臉上不露聲色。
孤鬆道:“尊主的話,屬下不明白。”
豈止是他不明白,大堂裡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不明白。
任以誠道:“我的意思是,玉天寶根本就是你們殺的,然後嫁禍到了陸小鳳的身上。
目的就是爲了逼他幫你們找到羅剎牌,你們想當羅剎教的教主。”
孤鬆一臉鎮定道:“尊主何出此言?我等忠心本教,絕無二心,天人共鑑。”
任以誠道:“你們若當真忠心耿耿,陸小鳳若當真是兇手,你們爲什麼不直接殺了他給玉天寶報仇呢?
你們不但要利用他找到羅剎牌,還想借他將我引出來,好替你們解決死敵黑虎堂。
一箭雙鵰,你們的如意算盤打得真是震天響。”
歲寒三友依舊鎮靜如常,絲毫不見驚慌。
因爲,任何事情都是要講證據的。
任以誠笑道:“你們一定在想我沒有證據,所以你們當然死也不會承認。”
他頓了頓,悠悠道:“我之前去過一個地方,如今,那裡的人稱我爲武林神話。
你們是否想試一試,我的手段究竟有多神奇?”
寒梅道:“尊主一身修爲曠古爍今,當之無愧,但想要定我等兄弟的罪,還需拿出確實的證據才能令人心服。”
任以誠道:“羅剎教源自魔教,想必你們一定聽說過魔教曾經有一門《勾魂攝心大法》。”
聞聽此言,歲寒三友的神色終於變了。
這武功他們當然聽說過,甚至還曾親眼見識玉羅剎施展過,一旦中招,便將心神失守,任人擺佈,端的是詭異無比。
任以誠哂然道:“你們若當真是暗中淡泊自甘的隱士,又怎會加入羅剎教做什麼護法長老?
尤其是你——寒梅,我想孤鬆和枯竹定然還不知道,你已經暗中和黑虎堂的飛天玉虎勾結在了一起。”
孤鬆和孤竹聞言一怔,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寒梅,臉上的驚訝證明他們的確不知道。
寒梅眼神飄忽,隨即低下了頭,他不敢面對兩人,無異於不打自招。
“你這是爲什麼?”孤鬆忽然長嘆一聲,眉宇間露出了一種被人揹叛的蕭索。
寒梅驀地憤怒起來,大喊道:“因爲我不願一輩子都受你們的氣。”
枯竹也突然嘆了口氣,道:“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不管因爲什麼,再吵下去你連受氣的機會都沒有了。”
死人永遠不會受氣!
三人對視一眼,驟然身形晃動,將任以誠圍在了中間。
歲寒三友加起來已經快三百歲。
所以他們相信任以誠的身份,卻並不害怕對方。
寒芒一閃。
三人的手中已同時多出一柄長劍。
陸小鳳目光一凝,肅聲道:“前輩小心,他們三劍合璧的威力驚人,就算葉孤城和西門吹雪也未必能擋得住。”
這三人在一起相伴數十載,其中的默契無需多言。
陸小鳳話音甫落,三人的劍瞬既出手。
迅疾無倫的速度,刁鑽巧妙的角度,雄渾霸道的劍氣,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全然不留半分死角。
陸小鳳瞳孔緊縮,他自問若是易地而處,他是決計躲不過這一式三人的合招。
間不容髮之際,他突然看到任以誠動了,劍指一揚,畫出了一道他看不懂的玄奧軌跡。
接着,他就看到孤鬆的劍刺進了枯竹的胸口,枯竹的劍刺進了寒梅的胸口,寒梅的劍則刺進了孤鬆的胸口。
這一招,看得陸小鳳直嘆莫名其妙。
歲寒三友不可置信的看着心口的劍鋒,亦同感莫名其妙。
而這一招,恰巧就叫作‘莫名其妙’。
砰!
三人仰倒在地,劍已脫手,血飛濺,人斃命。
“兒啊,既然來了,還不出來見見爲父嗎?”
任以誠跨過腳下的屍體,緩步來到了客棧門口,目光如劍般穿透虛空,射向了某個隱秘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