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以誠面露讚許之色。
“好!有志氣!但是,你憑什麼以爲你能殺得了我?”
話音甫落,趙雲隨即臉色劇變。
一股沛然莫御的雄渾真力反撲而回,她不由驚呼一聲,人已被震飛出數丈之外,砰然摔落在地。
噗!
鮮血從口中噴出,趙雲眉頭緊蹙,右臂軟趴趴的垂在地上,顯然已經斷了,臉上盡是痛苦之色。
她原本打定注意,任以誠在幫尹天仇療傷,無暇分心抵抗,當可一擊得手。
畢竟,運功療傷之時最忌被人打擾,稍有不慎,便會真氣暴亂,讓救人和被救的人兩敗俱傷。
可豈料竟是這般結果!
趙雲心底驟生忿恨,目光狠狠凝視任以誠,滿是怨毒。
任以誠嘆息道:“趙姑娘,想要權勢無可厚非,但做人總該有點兒最起碼的底線,你這個吃相也未免太難看了!”
趙雲憤然道:“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看書領現金】關注vx公 衆號【書友大本營】 看書還可領現金!
“可憐吶!可惜啊!”任以誠搖了搖頭,不禁又發出一聲長嘆。
趙雲惱怒道:“用不着你來惺惺作態,你武功蓋世,當然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像你這樣高高在上的人,又怎麼能理解我的艱難。”
任以誠淡淡道:“你誤會了,我不是說你,我是可憐韓老闆,好端端的就失去了一個女兒。
可惜尹少莊主,一片癡心終究是要無疾而終。”
趙雲聞言,惶然變色,但旋即又冷笑道:“想殺我?只怕你一停下,這小子立刻就要性命不保。”
任以誠緩聲道:“你剛纔有句話說得沒錯,這裡的確有能威脅到尹仲的存在。
他之所以會逃走,就是因爲怕我。”
趙雲有恃無恐,冷哼道:“這與我何干?”
任以誠哂然道:“我是想告訴你,要殺你,我有千百種辦法,根本無須親自動手,不過,現在已經沒這個必要了。”
“什麼意思?”趙雲莫名生出了不祥的預感。
任以誠嘴角微揚,譏誚道:“因爲,你已經死了。”
“嗯?”
趙雲猶然不解,體內陡生異變。
熱!
熱的難以忍受,身體裡彷彿有火在燃燒,勢頭極其猛烈。
霎那間,已蔓延至四肢百骸。
“救,救……”
趙雲如遭烈焰焚身,‘命’字還不及出口,火光驀地透體而出,轟然一聲,整個人炸裂開來。
屍骨無存!
烈焰之下,她體內的血液亦被盡數蒸發,地上全沒留下半點兒痕跡。
在趙雲出掌擊中任以誠的時候,麒麟火勁同時也進入了她的體內,潛伏了起來。
任以誠可以隨心所欲的控制這股勁道,在任何時間爆發,動念之間,便可殺人於無形、無影、無蹤。
連毀屍滅跡都省了!
“唉——”
尹天仇幽幽一嘆,睜開了雙眼。
任以誠問道:“在想怎麼跟珠兒他們說嗎?”
尹天仇擔憂道:“我只怕他們不信。”
任以誠不以爲意道:“趙雲之前假裝失蹤,那咱們就索性來個弄假成真。
我沒理由殺她,韓老闆他們懷疑不到我。
珠兒醒來後找不到人,自然而然會把這件事算到尹仲頭上。”
“合情合理,早就聽珠兒說你厲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尹天仇勉強露出一絲微笑,感受着背後源源傳來的內力,與自身正在恢復的精氣,言語間頗有感慨。
“算你運氣好,若是早些日子,想要救你可就不是現在這麼簡單了。”
任以誠將一身功力融合後,集三者之精華,已經練成了真正的長生神功。
皇世經天寶典威力驚人,蛻變大法元神不滅,不死之身軀體不死。
其中神妙之處,可堪比帝釋天的聖心訣,縱然沒有瑞獸精元,也可以長生不老!
突然間,遠方先後傳來兩聲龍吼。
“這是怎麼了?”尹天仇神情一震。
任以誠道:“是龍神功,看來童博和尹仲打起來了。”
尹天仇擔憂道:“尹仲的武功深不可測,任大哥,我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不要再爲我浪費功力,你快去幫童大哥他們。”
任以誠沉喝道:“凝神守一,不許分心,時辰未到,本源未固,你的精氣便是無根之萍。
從來我要救的人就沒出過差錯,你想死沒關係,但是別砸了我的招牌。”
尹天仇登時不再多言。
倏爾。
就在兩人說話的短短功夫裡,遠處異變再生。
憑空一道龍捲風拔地而起,化爲通天風柱,至令風雲激盪,乾坤變色。
任以誠默運元神,感知鋪散開來,意識中就見尹仲凌空而立,縱聲狂笑。
地面上,童博嘴角掛血,臉色是前所未有之凝重。
童戰則已昏迷在地,尹天雪等人在一旁看得焦急萬分。
任以誠心知,尹仲的陳年舊傷已經被靈鏡治好了。
五百年前,龍騰將軍血祭靈鏡,拼死重傷了尹仲,同時將靈鏡封印。
如今,童博身爲龍家唯一的後人,他的血再次碰到靈鏡,非但解開了封印,更讓尹仲傷勢痊癒。
靈鏡畢竟是童氏一族的寶物,而尹仲到底也是姓童的。
就算被放逐,血脈卻是無可更改的。
靈鏡幫的不是尹仲,是童氏族人。
童博目光一凝,已下定必死的決心,轉身朝着地獄巖的方向急掠而去。
尹仲的修爲已恢復頂峰,大有睥睨天地之姿,冷然一笑,飛身緊隨而上。
旋即,任以誠的意識中便失去了兩人的蹤跡。
地獄巖的位置,已經超出了他元神籠罩範圍的極限。
依照老規矩,只有親手打敗尹仲,他才能離開這裡。
念及至此。
任以誠不由加催真力,長生氣似潮水般翻涌而出。
終於將時間縮短至半柱香。
功成圓滿一瞬,尹天仇只覺身子一輕,背後已不見了任以誠的蹤影。
地獄巖。
刀劍碰撞之聲,連綿不絕。
童博與尹仲的戰局,竟是不分伯仲。
“不許打我大哥。”童心突然縱身衝出,搶入戰場,從旁制住了尹仲的身形。
童博趁勢出手,手中神龍劍“嗤”的一聲,刺進了尹仲的胸膛,再與童心聯手,奮力將他推下了地獄巖。
尹仲受神龍劍所克,一時後力不濟,眼瞅着便要被熔岩吞沒。
就在這時。
天際一道流光破空而來,圍着尹仲身體一旋。
童博不及反應間,就見尹仲已經被救了上來,而救他的人,顯出身形,赫然正是任以誠。
“任兄,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一番努力付諸東流,童博罕見的生氣了。
任以誠緩聲道:“我一直都知道,是你不知道。
尹仲是不死之身,你若將他封入地獄巖,最多五年時間,他就能借助熔岩之火的淬鍊,徹底蛻去凡胎,成就真正的神魔之體。
那時,纔是真的無人能制。”
童博聞言一愣,這樣的情況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目光不由轉向尹仲。
卻見對方身軀一震,胸口鮮血飛濺,神龍劍已被他運勁給逼出了體外。
而被刺中的傷口,瞬既癒合,完好如初。
尹仲此刻已現出真身,白鬚白髮,身上穿着童氏一族特有的衣服,口中發出肆意的笑容。
“他說的沒錯,就算你有神兵利器,有龍騰魂魄附體,但依舊是肉體凡胎,你是殺不死我的。”
童博翻手一抓,神龍劍隔空入手,凜然道:“自古邪不勝正,我相信天道至公,有生必有死,這世上從來沒有永恆的存在。”
尹仲嗤笑道:“天道?我已經超凡入聖,天,又能奈何我?”
“天也許不能,但人定勝天,你能做到,我也可以,殺你,只需一招。”
任以誠昂然邁步而出,掌中靈光一閃,凌霜劍赫然上手。
尹仲目光一凝。
“五百年了,沒想到,居然又有人鑄成了凌霜劍!”
任以誠問道:“應順天是你什麼人?”
尹仲淡淡一笑:“同御劍山莊的始祖一樣,他也是我的兒子,不然,你以爲誰的血都配當劍魄嗎?”
任以誠挑眉道:“果然!凌霜劍由你而起,今日死在此劍之下,這也算是一番因果。“
“任兄,我來幫你。”童博雙手緊緊握住了劍柄,蓄勢以待。
“我這一招非同小可,你帶童心離開,我可不想誤傷友軍。”任以誠話音落下,周身立時散發出無窮劍意。
童博猛覺一股刺骨寒意遍襲周身,竟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
“童心,我們走。”
兩人離開後。
任以誠全力催動元神,和氏璧在識海中急速旋轉起來。
尹仲好整以暇的看着,絲毫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倏忽間,就見一股碧色光芒從任以誠身上透體而出。
尹仲登時臉色一變。
他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動彈了。
想要說話,卻連張嘴都做不到。
非但如此,周遭的一切也都被靜止了下來。
地獄巖下的熔岩停止了翻滾,他被風吹起鬚髮,也停頓在了半空。
時間和空間彷彿都被凝固了!
“劍·二十三!”
任以誠不疾不徐的一劍劈出,正是聖靈劍法滅天絕地的最終一式。
對付超凡入聖之人,自然要用這超凡入聖的劍招。
劍氣夾雜滔天殺意,泯滅萬物生機。
尹仲感受到了久違的死亡氣息,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不由心神大亂。
他瘋狂催動自身力量,卻是徒勞無功,全然動彈不了分毫,更遑論施展武功和法術。
凌霜劍愈來愈近。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被剝離出去。
他的對手此時就宛如這片天地的主宰。
嗤!
凌霜劍刺入胸膛,透背而出,並不斷吸收着尹仲的血。
被凝固的時間和空間,隨之恢復了過來。
赫見地獄巖方圓百丈之內,山崩、地裂,熔岩更有熄滅之象。
尹仲難以置信的看着插入胸口的劍鋒。
呼~
有風吹過。
他的身體頓如一陣輕煙被颳起,飄然消散,形神俱滅。
噹啷!
凌霜劍脫手墜落。
任以誠也跟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