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楣被崔定坤的一席話感動的落淚。
崔定坤將凝楣緊緊的呵護在懷中,由於多年的恨意讓他故意排斥任何人,可那不等於他完全無心,每次責罵凝楣的時候,他的心都會痛,一直忍着,直到看着凝楣身處危險,才毫不猶豫的去救。
凝楣說,她永遠都會陪在他的身邊,十幾年癡心從不改變,這般的深情怎能令他無覺?
最終,選擇了親人的同時,崔定坤也要選擇自己的愛人。
……
半年裡,世間再無拓跋琳琅的消息,蒸發的無影無蹤。
甦醒後的凌瑾泫又開始一如既往的尋找,這一次沒有帶着發狂的憤怒,只是心存了一份希望,不想放手。
“瑾泫,不要白費氣力了,她若不想見你,你是絕不會找到她的,就像曾經的三年,完全徒勞,除非她決定現身。”琴澤道。
“我不會放手的。”凌瑾泫的面色一貫的冰冷,但墨眸裡多了絲希冀的光芒。
“你要知道,皇上也在找她,別說很難找到,就算找到,讓她重新出現在這裡,面對的又是什麼樣的局面?”琴澤擔憂的問。
自從崔定坤與凌瑾泫合好,親如家人,凌瑾泫在皇上眼中的勢力更加強大,因爲他不僅掌握着做爲瑾王所掌控的權勢,還間接的掌握了富可敵國的財富,有了這些,完全可以將做皇上的西門卓銘架空,另立皇權。
所以,但凡凌瑾泫心存一點異變,西門家皇權岌岌可危。
不過這只是西門卓銘在擔驚受怕,凌瑾泫根本沒有任何野心,他抓緊權勢,只是爲了有能力保護值得保護的人,達到一定的地位,他就會收手不前。
但,若是西門卓銘不肯罷休,難保會發生什麼意外,尤其是此時同專注着失蹤多時的拓跋琳琅,若有一方率先找到,都會成爲導火索。
“管他有什麼局面,瑾泫喜歡,就應該大膽的去找。誰先找到,拓跋琳琅心儀誰,都是各自的本事。”崔定坤湊上前道,“其實,我認爲她當初那麼果斷的離開的原因是你殺了茗春,如果沒有茗春的事,我倒認爲你的勝算很大。”
“琳琅很善良,否則她不會對曾經欠你的事耿耿於懷,也不會因爲茗春的死惱怒你。正因爲此,我纔不想讓她出來,參合進你與皇上的渾水中。”琴澤擰眉道。
他忘不了那個女子,忘不了他的音清,他也很想再看到她,可是爲了她能安穩的活着,他又希望她永遠都不要再出現。
“再給我半年時間,如果還是找不到,我就放手。”凌瑾泫略略沉思片刻道。
如果自己都找不到琳琅,那麼皇上應該也沒多少希望。就讓琳琅靜靜的躲在一邊吧。
……
“娘,娘!”
寬闊的天鳶族草原上,拓跋夜抱着的孩子在朝拓跋琳琅招手。
“迎皓,要乖哦。娘要出去做事了。在族裡,你要聽外婆,還有舅舅的話哦。”拓跋琳琅笑着刮刮小孩的鼻子道。
“迎皓知道。迎皓還要學習技法,一定要做跟舅舅一樣的人。”迎皓乖巧的點點頭。
“哥哥,看迎皓,一定是跟你呆的久了,野心這麼大,小小年紀就想着做族長了。”拓跋琳琅笑道。
“迎皓很聰明,若是做族長是沒問題的。”拓跋夜看着懷中的迎皓,難掩驕傲之色。
拓跋琳琅若無其事的道,“做不做族長,還是看迎皓懂事後的心願吧。這個時候提到下一任族長人選,是不是爲時尚早啊,哥哥?”
“娘,迎皓一定做族長,帶領全族。”迎皓握起小小的拳頭嚴肅的道。
“好,迎皓很有本事的。”拓跋琳琅捏捏迎皓的鼻子,“娘要走了啊,乖乖的等娘回來。”
“嗯。”迎皓點點頭,眼神中含着期盼,“娘,這次你可以帶着爹爹回來嗎?”
拓跋琳琅略略一怔,笑笑,“娘試着看吧。”
“娘,你是喜歡爹爹的,是不是?我知道族裡的規矩,只要娘嫁給爹爹,爹爹就可以隨時來看迎皓了。如果娘搞不定爹爹,迎皓也會出面幫忙的。”苒迎皓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被拓跋夜抱着,很不協調。
“小毛孩,知道什麼!”拓跋琳琅佯怒道。
“迎皓不是小毛孩,迎皓什麼都懂得。”迎皓抗議的鼓起小腮幫,“你若不是喜歡爹爹,你就不會看着他的東西發呆了。”
小傢伙,什麼時候發現自己的秘密了?
拓跋琳琅瞪着迎皓。
當時她給凌瑾泫引毒時,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打算,所以趁機取下他腰間的一塊玉佩,心想着以後在世間行事,有了瑾王的信物一定好辦些。只是,後來自己一個人竟然不知該去哪裡,不知不覺的返回了天鳶族,陪着兒子呆了好幾個月。
每每看到越來越酷似凌瑾泫的小臉,拓跋琳琅都覺得自己心底有什麼在跳,夜晚時,總會取出玉佩發呆,心裡想着那個男人的模樣。
哥哥說,是自己已經對凌瑾泫動了情。當初從名單中隨手一抽,便是天意。
真是這樣嗎?
拓跋琳琅猶豫了,經過認真的考慮,她決定再去見凌瑾泫一次,看能否找出答案。
一踏出天山,拓跋琳琅就發覺有人在找他。起初她以爲是凌瑾泫的人,結果發現還有一撥人。
竟然是西門卓銘!
凌瑾泫找自己,是早已料到的,可是西門卓銘竟然也不放過自己。拓跋琳琅想起來就頭大。
拓跋琳琅整了整衣襟,把自己易容成了一個翩翩公子,即使面對上找她的人,也發現不了絲毫的破綻。
“幾位大哥,是要回京城了吧?不如捎上小弟?”拓跋琳琅特意去問那些人,他們肯定是又白忙了一圈,準備回去覆命。
“你是什麼人?”其中一個人問。
“小弟是一個浪跡江湖的人,妄想踏遍大好河山,所以見縫插針,如果可以,請各位大哥捎小弟一程?路上的酒水錢,小弟包了,就是想結個伴兒,路上不寂寞。”拓跋琳琅嘻嘻笑着。
“真是一個被慣壞的富家小子。”那人道,“也好,有這樣的好事何樂而不爲。”
於是,拓跋琳琅就跟着這羣費盡心機在找她的人同回京城。
實在不巧,這幫人是西門卓銘的,若是凌瑾泫的人的話還能多打探些他最近的消息。但是西門卓銘,就沒有什麼興趣聽了。
“小子,到京城了,我們要去跟老闆覆命了,就此別過。”
一進城門,爲首的那個人便對拓跋琳琅道。他們是裝作商隊行事的,拓跋琳琅自然知道他們口中的老闆就是皇上西門卓銘。
“那好,我們就此分別,幾位大哥,後會有期。”拓跋琳琅拱拱手道。
看着這隊假冒商人的馬車行走,拓跋琳琅四下看看,一時不知先去哪裡。
但,當她還沒目的的時候,已經被人悄然盯上。
一撥是發現西門卓銘的人回京的凌瑾泫的密探,一撥則是提前收到情報的西門卓銘的人。
當凌瑾泫的密探去給凌瑾泫稟報消息時,西門卓銘已經親自來了。
拓跋琳琅善易容,這是每隊人馬都掌握的基本常識,所以,當拓跋琳琅易容成公子大膽的跟假冒商隊搭話的時候,就引起了他們的戒備,雖然表面不動聲色,但已經通過秘密的訊號將消息發回京城。
而凌瑾泫的人發現了假冒商隊中夾着一個年輕公子,職業的警覺也讓他們提高了警惕,當她剛進城,便將消息傳到了瑾王府。
但是因爲消息傳遞的早晚之差,西門卓銘搶得了先機。
拓跋琳琅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大半年沒在,除了天氣轉涼之外,京城還是老樣子,沒有絲毫的變化。
最終,她選擇了一個麪攤,坐了下來。
西門卓銘就坐在麪攤對面的酒樓上,隔着窗子,目光一動不動的盯着她。
雖然此時拓跋琳琅是男子的裝束,陌生的面孔,但西門卓銘一眼便肯定,他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人。
那個纖柔的身影,第一次映入眼簾的時候,便記下了。就像凌瑾泫當年執着於那個黑影,記憶深刻,而且更容易辨認。
她果真還是回來了。是因爲放不下凌瑾泫嗎?
西門卓銘的眼底染上了一層霧紗,深斂起他的所想。
遠處的街道上閃過一抹身影,西門卓銘脣邊勾起一抹笑意,飲盡杯中的酒,縱身躍下酒樓。
“你?”拓跋琳琅擡頭,只見西門卓銘正面帶邪魅的笑意望着她。
拓跋琳琅若無其事的低下頭,繼續撥拉着碗中的面。心底已經有些慌亂,不會吧,剛來京城就被發現了?莫非是那幫商隊早就發現了自己,將計就計的帶自己回京?
天哪,這都是些什麼人!
不容拓跋琳琅有過多的懊悔,西門卓銘已經坐在了她的對面,輕柔的笑道,“怎麼樣?這麼久玩兒的可好?”
拓跋琳琅埋頭,慢慢的吃着麪條,不做聲響,暗自斟酌着該怎樣應付西門卓銘。
一到京城就碰到了他,運氣真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