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烊了,打烊了,這位大哥,小店打烊了,抱歉!”
小狗子站在門口對每一個要進來吃飯的人重複着,裡面正在吃飯的人也不覺間加快了速度,都看出來這四個‘夥計’有些急。
胖墩兒也顧不上吃飯,來到還在削麪的地方說道:
“各位大哥,把自己的份帶出來,就被再削了,火也給熄滅吧,前面已經停賣了。”
布頭則搬了個凳子坐在店霄身旁安慰着:
“小二哥,別急,大小姐她們一定沒有事情的,那人不是說了麼,賣的都是一些農家菜,別人看不出她們的身份,這邊馬上就關門,咱們到後面好好合計一下,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店霄從罵過後就一直愣愣坐在那裡看着紅紅的蜂窩煤冒着火苗的樣子,對別人的招呼聲是充耳不聞,就連關門的時候他都未發一言,此刻聽到布頭的話,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布頭啊,我沒事兒,我就是憋屈,這邊都要完事兒回去了,那邊又跑到興遼幹什麼?其實我是準備帶大小姐冬天去廣南東路,那邊有個島子不錯。”
“小二哥,你去過?你好象總能知道一些地方,那這樣,咱們派個人到那邊告訴大小姐回去,然後一起再往南邊走不就行了嘛!”
布頭看到店霄說話了,終於是放下心,那準備要掄出去的巴掌也收了回來。
店霄把眼睛一瞪說道:
“那哪成?白買個地方了?怎麼也要把本錢賺回來才行,這次契丹人給的一萬匹馬就是算在綠野仙蹤身上,我什麼時候做過賠本買賣?走,咱們馬上就去,我怕這丫頭經營不好。砸了綠野仙蹤的牌子。”
布頭點點頭表示懂了,又疑惑地問道:
“小二哥,那你不生大小姐氣啊?要是我。那個我娘不聽我爹的話,我爹一定會生氣打我娘地。”
“不生氣,只要她沒事兒就好,布頭你要記得,女人要是成了應聲蟲,那就沒有意思了,應該對她們,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明白。去後面看看,有沒有醬牛肉什麼的。數數這邊還有多少人,每個送半斤,不等了。”
店霄說着話站起來深吸口氣往後院走去。
“趙大叔,我們要離開這個地方。您是繼續在此地呆着作買賣?還是回炎華?我好把東西給你們。”
店霄尋了一圈找到了已經賣出去多半貨的趙豈心,把一些證明身份地東西擺出來讓他選。
“啊?小兄弟你要去哪?我們也回去,這一趟來多虧了你,沒賠錢不說,還賺了不少,眼下這貨剩的不多。一路上走走就能賣完。你們爲什麼要走呢?這邊的刀削麪買賣正不錯的時候。難道是怕提供假情報的事情泄漏?”
趙豈心指着所剩不多的貨物高興地說着,又對店霄的離去表示不解。
“不怕。只有幾個人知道是我在給兩邊來回地聯繫,這次派出去跟隨的貪狼衛會幫着解決,我們不回炎華的,是要去興遼那邊,東家現在跑到了那裡,這邊地買賣就顯得不再重要,要不,趙大叔你留下兩個人把刀削麪接着開下去?我不要你們錢,這次你們幫了不少忙。”
“不行,帶來的人也想家,你還是在當地找個人兌出去吧,生意這麼紅火,價錢上絕對低不了,你不如去問問隔壁地羊肉泡饃。”
趙豈心晃着腦袋拒絕了這個提議。
店霄站在那裡合計了一番認同道:
“也好,去問問,正好把他們那個夥計虎子和柱子的帳算算,這些日子以來光忙別的方面,把他們給忘了,哼!想白算計我一次?沒門。”
店霄轉身奔外面走,正好遇到已經關好門的小狗子三個人,胖墩兒和布頭一人拿這一羅醬牛肉,不顧天冷,吃一片肉咬一口大蒜對付着,小狗子一手一碗煮刀削麪地水侍侯着他兩個,左右給喂,見到店霄問道:
“小二哥,咱們什麼時候走,我都等不急了,還是讓大小姐帶着一起玩時有意思,這邊的買賣是不是也要找個人來繼續經營?”
“兌了,正好,陪我去旁邊問問他們要不要?那個虎子和柱子還真以爲沒事了?本準備打完仗一起算呢,看來要提前了。”
店霄搶過胖墩兒手中的幾片肉一起塞到嘴裡領頭先走,胖墩兒看看剩下的肉露出一副可憐像看布頭,布頭把多半個蒜扔進嘴裡,接過小狗子的湯水,避開胖墩兒的目光,辣得直伸舌頭跟着追了下去。
“呦~!這不是刀削麪地人嗎?怎麼?這裡嚐嚐羊肉泡饃?行,看在你們相鄰地份上,我一會兒多給你們弄點饃,四位裡面請吧,那牛肉什麼地就不用吃了,柱子,快,給四位隔壁的安排個好位置。”
虎子忙碌中一擡眼,正瞧見店霄一行人,臉色變換了幾下卡腰站起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以爲認識兩個契丹人就如何了不得?哼哼!這次來我不吃飯,就要和你們東家談談,看看是你們羊肉泡饃地人厲害,還是我們刀削麪的刀快?嘖嘖!可惜啊,你還如此年輕,琢磨着能挨幾刀吧,這邊所有的契丹人都已經被我買通,看誰還能來救你?耶律楚詞?他早帶着人奔別處去了,呵呵!”
店霄路過虎子身邊眯起雙眼,獰笑地嚇唬着,還用手豎起來做了幾個向下砍的
把聽話要過來的柱子給嚇一跳,剛到近前未等說話,
布頭隨後跟上,嘴裡咬着牛肉嗚嗚地說道:
“害怕不?咱們不但有削麪的刀,還有專門削人的,羊肉泡饃以後要改名字了,叫人肉包子。”
小狗子本想直接過去。被後面的胖墩兒拉住就在他端着的碗裡喝水,無奈停下來說道:
“小子,你完了。唉!你說你怎麼就想不開呢?得罪誰不好,非得罪咱們地掌櫃的,叫人來佔位置不說,還敢和契丹人站一起,這在炎華是通敵之罪,是要滅滿門的,你真完了,想吃點什麼,看點什麼。抓緊時間吧。”
胖墩兒這時終於喝完,用袖子往嘴上一抹。看了看虎子,又看了看手上剩下地那點牛肉,臉上出現一副誠懇地表情說道:
—
“你這羊肉有熟的沒?去給我切二斤,回來我告訴你應該怎麼辦。哦,記得再帶頭蒜,不要紫皮的。”
這些事情店霄自是不理,徑直進到屋中,來到櫃檯這裡,打量着一個臨時算帳的人問道:
“你們的溫掌櫃呢?我是旁邊刀削麪的東家。有些事情要找他商量。”
“掌櫃的在後面院子裡。您有事情進去找即可。”
這人一見認識。露出笑容說道。
店霄揹負着雙手點點頭往後面尋去,小狗子三人也亦步亦趨跟着。門口同時探出兩個腦袋互相看看,由柱子當先緊張地問道:
“虎子哥,完啦,他們真的去找掌櫃的了,這可怎麼辦,聽他們那話是要動手呢,你那個時候說地靠山,耶律楚詞,沒聽他們說麼,現在根本就不在這裡,刀削麪的人我見過,一個個身手好着呢,完嘍!完嘍!我被你害死嘍!”
“住嘴,看你嚇地?有什麼大不了的?告訴你,我舅舅可不是一般只會做買賣的人,那天有個人進來,我去給送茶還偷聽到一點呢,說什麼大軍馬上就要來,讓這邊看看,不行就回炎華享福去,能說這話的人一定是將軍,管他是哪邊地呢,只要手底下有人那就行,你跟我來,咱們跟去看看,不能讓他瞎說一通。”
虎子居高臨下拍拍柱子的頭,滿臉不在乎的模樣,拉着他小心跟在後面,另一隻剛纔緊緊攥着的手,在後面衣襟上來回蹭着。
已被踩實的雪地上不少人來回忙碌着從一間間屋子裡面把東西般出來,裝到套着騾子的車上,那騾子不時用蹄子刨兩下地,鼻子裡噴出白色地霧氣在陽光下升起、飄散,溫掌櫃地坐在挨着火爐地桌子那裡,翻着一羅大大的帳本,每看到一些東西裝上了車,便用筆在帳本上記兩下。
店霄見沒有人攔自己,晃悠着走到了溫掌櫃地後面,探出頭一同看着帳本上的字,這一看卻大吃一驚,只見上面寫着駿馬五百匹,杏花村酒一百壇,完整虎皮十張,鵰翎兩千支,珍珠一百二十顆,牛筋六十捆,鹿茸……。
店霄邊看邊默默盤算着價格和用途,算來算去知道錢是不少,加起來足有五、六十萬兩銀子,可用途卻無論如何也猜不出,撓着腦袋不由疑惑出聲:
“這東西怎麼看着如此雜呢?幹什麼用的都有,難道是要賣?不象,好象是送禮還差不多,這些東西都不錯,屬於北地特產,給柴老頭他能高興,賣出錢可以充到內庫,給官家也行,他一天也不能總顧着勞累,用這些東西可以做出不少有趣的玩意。”
“小二哥猜的不錯,這些東西正是要給聖上的,炎華的當今聖上,怎麼?小二哥可是有東西讓我一起帶?那就要給我提供一個能暢通遼國這邊的憑證,不然,我還要提心吊膽地繞路,本來還有個耶律楚詞能用用,可惜被你給弄到前面去了,這下整個大同府都亂成一團啊。”
溫掌櫃的停下筆仰頭看向店霄說道。
“說,你怎麼知道得這麼多?什麼身份?”
一個鐵籤子的尖頂到了溫掌櫃的喉嚨上,店霄吃驚地問着,小狗子三個人這時也跑到另三個方向,成包圍的形狀。
“慢着,慢着,小二哥手下留情,不然我這在遼國臥底十多年的人眼看要回去時死了,豈不冤枉?說起來還要多謝小二哥,若不是你在這邊如此一攪和,我還不定呆多少年呢,也怪我無能,沒有你這兩下子,錢賺了不少,情報收集起來卻總慢一截,現在好了,這邊要安排其他人,我帶上東西回家嘍!小二哥可是專門給我送憑證的?”
店霄想了想,點點頭收回籤子說道:
“我也要走,我本想問你是不是能把刀削麪兌下來呢,還有南門處一個挖了半截地道的院子,看來是不行了,先扔這吧。”
“無妨,不用扔,那邊還會派別人來,到時一同交給他們就可以,就當是爲聖上和炎華盡份力吧,那咱們一起走,到安全的地方再分開。”
溫掌櫃的咪咪着眼睛說道。
“一起走也行,可地方和東西卻不能白給,等回去一定在官家那找回來,對了,把你那虎子和柱子兩個人給我叫來,小樣的,敢算計我。”
“也好,都叫來,他們兩個還算不錯,只是跟着我卻沒什麼出路了,不如讓小二哥帶上,閒暇時幫着管教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