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羽當即翻身護在蕭玖璃身上,對準聲音傳來的方向一抓,將飛鏢接在手中。
飛鏢上插着一張紙,他取下一看,蹙了下眉頭。
“怎麼了?”身下,蕭玖璃在問。
白逸羽沒說話,將字條遞給她。
“李桓竟敢這樣做?”蕭玖璃掃了一眼,有些震驚,“這消息可靠麼?”
“應該可靠。”白逸羽隨手將飛鏢扔在地上,語氣有些漫不經心,“我要讓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你是說?”蕭玖璃微微擡起上身,側臉過來。
白逸羽剛好垂下頭去撩兩人交丨纏在一起的頭髮,蕭玖璃柔軟的脣瓣好巧不巧就碰上了他的薄脣,兩人同時一怔。
白逸羽這才發現兩人現在的姿勢有多詭異。他的身子覆在她翹起的小屁丨股上,和她緊密地貼在一起。
幾乎只是一瞬,白逸羽的身子就發生了變化,抱着她的手臂收得緊緊的。
那火熱傲然挺立,蕭玖璃瞬間覺得一團火從自己身體的某一點燃起,全身血液在沸騰,她本能地扭了下身子,想要離他遠點。
“別動!”白逸羽的聲音暗啞得有些嚇人,蕭玖璃愣在那裡,再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玖兒……”白逸羽攬着她,艱澀地喚了一聲,身子微微有些顫慄。
他將頭埋在她的頸項間,貪戀地嗅着她的幽蘭香,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住想要對她說出心裡話的衝丨動,更強壓住要得到她的想法,身子一滾,倒在一旁,手指一彈,滅了火燭,屋內頓時黑了。
蕭玖璃暗暗鬆了口氣,黑暗中只聽見白逸羽微微喘息的聲音,她的臉莫名又熱了。
不知爲何,又想起他是不是喜歡男人的問題來,蕭玖璃心中有些小小的失落。
其實,不管他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她都希望他心悅的是自己,只是,他雖然時常在她面前表現出一些小曖丨昧,卻從未說過他心悅她。
半響,白逸羽平復了情緒,勾勾蕭玖璃的手指,“睡吧,若是不舒服,就喚我。”
兩人各懷心事,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李桓前來,關切地問起軍營中昨夜的事情。白逸羽倒也沒有隱瞞,三言兩語說了個大概。
“他們竟然這樣胡鬧?還刺傷了阿九護衛?”李桓一臉的驚訝,“難道他們不知道阿九護衛是殿下的救命恩人?實在是無法無天!”
“醉成那個樣子,他們哪裡還有什麼理智?!”白逸羽冷哼了一聲,“還好那一刀沒要阿九的命,否則羽定要將他們全部杖斃!”
“殿下息怒,這麼多年來軍中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事情,怕是有的人心中不滿殿下對吳將軍的處罰,刻意挑起事端。殿下雷霆手段也是對的,和這些莽夫沒有太多道理可講!”李桓儼然站在白逸羽這邊。
“治軍必嚴,否則,南榮人一旦進犯,這平州城如何保得住?”白逸羽也不多說,切入正題,“城主今日來可還有別的事情?”
“殿下,微臣今日來還有要事相商。”李桓說着摸出一張禮單,“每年十月皇上壽辰,平州都會送上賀禮。而這賀禮通常自三月就會定下,到九月全部備好後由專人押送進京。這是微臣草擬的今年的禮單,還請殿下定奪!”
“好,我先看看再說。”白逸羽並不伸手來接,似乎有些不以爲然。
李桓眼裡眸光一閃,將那禮單放在桌上,起身告辭,“那就辛苦殿下了,微臣先行告退。殿下早日敲定,微臣再陪殿下去看樣挑選。”
“慢走不送。”白逸羽微微頷首,端起茶盞吹吹浮葉,輕輕啄了一口,直到李桓轉身離開都沒有去動那禮單。
隨後,白逸羽將禮單揣入懷中,帶着馬耳和銀魚出了府。
黃昏時分,白逸羽回來了,他滿身風塵,將禮單遞給蕭玖璃。
“織錦?茶葉?人蔘?”蕭玖璃指着這幾樣,話裡帶着疑惑,“平州似乎並不盛產這些東西,難道李桓的意思是要去別處購置?”
“他可不就是這意思!否則他如何會佈下那樣的局?”白逸羽冷笑一聲,“平州財政吃緊,百姓夠窮了,要照他這禮單去準備購置,不知道又得餓死多少人!”
“可那是你的父皇,一國之君的壽辰,這些做地方官的誰敢怠慢?”蕭玖璃捏着那薄薄的禮單,也覺得無比沉重,“尤其是李桓這樣的人,就算得到皇后賞識,怕也不甘心在平州這樣的地方待一輩子吧。有討好你父皇的機會,他如何會放過,又如何還會去管百姓的死活?”
“分明是打着父皇壽辰的名義盤剝百姓,實在可惡!你看看這些東西,明明平州沒有,還要重金去外地購買來撐面子,有何意義?”白逸羽眸光寒涼,話裡隱隱帶着怒火。
“我也覺得這禮單不出彩。”蕭玖璃蹙了下眉,“若說往年他這樣備禮倒也無可厚非,但如今名義上是你在掌管平州,若你就送這樣一些東西回京給皇上賀壽,那便顯得太隨意了。皇后等人只要煽煽風,皇上心中定會對你不滿。”
“他安的什麼心我當然明白。”白逸羽冷哼着從蕭玖璃手中拿過禮單,扔到一旁,“我自會重擬。”
“牲畜什麼的不必做大的改動,今年農戶家中都養了兔,即使沒有豬羊,也有肉吃。何況他們愛吃狗肉,也是因爲大的牲畜要進貢,對此應該早已習慣。但那些需要外購的東西,我覺得都可以免了。”蕭玖璃提着建議。
“我也正有此意。”白逸羽點點頭,“織錦不必買,在本地選一些手工不錯的繡娘,繡點帶西域特色的氈毯就好,這樣能省不少銀子。”
“茶葉也不必買。”蕭玖璃眼裡閃着光,“今年茶農種的茶葉非常特別,雖然算不得什麼極品,但若真是進獻給皇上,倒也拿得出手。”
“你還有何建議?”白逸羽脣角一勾,擡手揉揉她的發頂,“有你在,我真省心!”
“不如你親自去尋一對仙鶴和一雙百歲龜,都說龜鶴遐齡,將其送給皇上,他心中一定會很歡喜,這豈不是比那什麼千年人蔘更有意義?”蕭玖璃擡眸看他。
“你我果然心意相通!”白逸羽脣角勾得更高了,“你快快好起來,我們一起去尋!”
“李桓那裡……”蕭玖璃眼裡閃過一絲隱憂。
“放心,我自有安排,這一次我要徹底解決掉這個禍害!”白逸羽說着低下頭來,在蕭玖璃耳邊低低說了幾句。
“那是你的人?”蕭玖璃一愣。
“確切地說,是當年外祖留下的暗樁。”薄脣擦過她的耳珠,白逸羽突然想含在口中,忍不住對着她耳朵吹了口氣,脣瓣有意無意觸碰着那耳珠。
蕭玖璃身子一顫,脖子一縮,脖根瞬間泛起一層粉色,杏眼裡漫上一層霧色,整個人看上去無比的嬌俏。
她迅速移開自己的頭,秀髮垂下遮擋住一臉的羞澀和慌亂,可看在白逸羽眼裡,卻更添了一份嬌羞,說不出的迷人。
“玖兒,你真的越來越像丫頭了。”白逸羽擡起頭,手輕輕撩開她的青絲,看着她的粉面嬌豔如桃花,越看越喜歡。
“討厭!”蕭玖璃看似嬌嗔,心中卻微苦,什麼時候才能正大光明地告訴他,自己本就是女兒身。
“你呀!”白逸羽被她的眼神看得心裡一動,“這樣子以後怕是沒有女人會要你,你就踏踏實實跟在我身邊好了!”
“誰說我沒人要?!”蕭玖璃本能地擡槓。
“你自己都像個丫頭,還希望有女人要?”白逸羽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也沒有底氣,他的玖兒似乎一直很有女人緣,“還是,你又在想女人了?”
“我懶得和你說!”蕭玖璃癟癟嘴,不想理他。似乎在這個問題上,他總是有些過分敏感。
“我不許!”白逸羽說着走了出去,少頃,端着煎好的藥轉身回來。
“這藥怎麼這樣腥?”蕭玖璃只喝了一口就喝不下了,“中午都不是這個味兒。”
“我今日出去獵了只鹿,這藥里加了鹿心血。”白逸羽面色不變,又往她脣邊餵過來一勺藥。
“你今日去獵鹿了?”蕭玖璃一愣,難怪早上他說去見李桓就一直沒回來。
“嗯。”白逸羽輕描淡寫地說到,“上次你傷得那麼重,我就想去抓只鹿。不過那時尚是冬天,不好抓,你身邊離不得人,我只好作罷。這次說什麼也要讓你好好補補。”
“可這藥真的很腥。”蕭玖璃搖着頭不肯喝,
“你是要我親自餵你?”白逸羽一挑眉,話裡隱隱帶着威脅。
一想到他喂藥的方式,蕭玖璃哪裡還敢拒絕,埋着頭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真乖!”剛喝完,白逸羽就將早已備好的蜜餞喂到她口中,順手在她臉上掐了一下,“等下鹿肉燉好了,你多吃點!”
“別把我當豬養!”到底是女孩,蕭玖璃也希望自己婀娜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