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駿澤笑了笑,“說到底,畢竟是兄弟,喜好纔會如此相近。若不是四皇兄這些年心長歪了,我們幾兄弟應該是兄友弟恭吧。不管怎樣,我希望二皇兄、我、七弟能一直這樣,也希望日後還能隨時這樣和你瞎聊。”
“所以,別爲我不值得,娶一個女人進府罷了,只要沒人擋着我日後找你玩就好。”說罷,白駿澤站起身來,“好好看着,可別烤糊了,壞我名譽。”
拿着一隻烤熟的山雞,白駿澤一閃身,循着單玉此前跑開的方向走了。
蕭玖璃看着他的背影,心裡堵得慌,終於領悟到,其實不止是白逸羽,每個皇子的婚事都如此不堪重負,身在皇家,哪能奢望什麼感情。
單玉正一個人坐在一棵樹下生悶氣。白駿澤走到她身旁坐下,也不說話,只將那山雞往她面前一遞。
單玉紅着眼睛瞪了他一眼,“想毒死我?我纔不吃!”
像是早料到她會這麼說,白駿澤也不辯解,扯下一個雞翅膀,自顧自地吃起來。
單玉沒好氣地站起身想要離開,不曾想白駿澤一把將她抓住,她拂手一打,“拿開你的髒手!”
白駿澤眉毛一揚,手裡的山雞塞到她口裡。單玉氣得剛要吐出來,白駿澤猛地將她摁在地上,脣瓣覆在她的脣瓣上,口中那一小塊雞肉餵了過去。
單玉氣得翻了個白眼,用盡全力想把壓在自己身上的白駿澤掀開,無奈白駿澤死死壓着她,就連脣瓣都不給她張開的機會,她剛想喊,那雞肉就被他的舌尖推送到她的喉嚨裡。
單玉瞪圓了眼睛,被迫將那雞肉吞了下去。
白駿澤脣瓣貼在單玉的脣瓣上低低一笑,“怎樣,很香吧?”
還沒等單玉說話,他便將她緊緊攬在懷中,加深了這個吻。單玉使勁掙扎,奈何白駿澤壓根沒給她逃跑的機會,很快地,她便敗下陣來。
兩人身上的溫度很快飆升,到後來已經說不清是誰更主動,擁吻着像是直到把彼此的空氣全都榨乾,才分了開來。
單玉的臉紅得像要滴出血來,不敢擡頭看白駿澤。她與南榮丞相之子是青梅竹馬,單之峰許了兩人婚事,只等拿下平州城便要給他們完婚,但她的未婚夫主動請纓前往平州時她尚且年幼,就算是牽手擁抱,就算是初吻也如蜻蜓點水,哪裡有這般火熱?
她的臉一直埋在白駿澤胸前,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自己一顆心也砰砰亂跳。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這個該死的白駿澤那麼討厭,她卻像是中了他的毒,莫名其妙就對他上了心,還任由他這樣胡作非爲。
當初南榮大軍在平州慘敗,單玉心中就有很不好的預感,她託人傳信給自己的未婚夫,要他早些離開平州,可那人卻回信說自己定要立下頭功回來迎娶她,讓她安心等着,可她等來等去,卻等回了他的死訊。那畢竟是她的青梅竹馬,是她從小一起長大、從小就認定要嫁的男人,所以單玉心中對月國皇族唯有仇恨。
單之峰提出帶她來月國和親,她自然不樂意。可單之峰告訴她,和親並不是要她愛上誰,而是想法接近白偉琪,伺機下手,只要除掉了白偉琪,讓幾位皇子爲皇位而內訌爭鬥,南榮便會有機會一舉滅了月國。爲了南榮,爲了死去的未婚夫,單玉來了。
可是,她沒想到,白偉琪不要她,其實她心裡暗自竊喜,畢竟,白偉琪的年紀可以做她的爹了。但這四位皇子,雖然看上去都不錯,似乎卻沒有一人是她的良人。直到今日稀裡糊塗與白駿澤扯到了一起,她才發現,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動心似乎只需要一秒。
她真的是動心了麼?還是寂寞太久?白駿澤對她又有幾分真心?
白駿澤此時的心情也不平靜。
他並不覺得自己喜歡單玉,他一開始接近她的確是要警告她不要傷了皇叔的心,後來他和白尚儒長談了一次,突然醒悟到若是爲了白尚儒的大計,那自己便是與單玉和親的最好人選。可那時他心裡還是很排斥單玉,並未真的想要和她有什麼。
今日單玉會與他做對,是白駿澤沒料到的,後面發生的事情他更沒料到。當單玉抱起昏迷不醒的他,爲他吸毒時,他的身體竟然可恥的有了反應。當她和他相互咬到對方的脣瓣,吻到一起時,他發現自己對這個南榮公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反感。
至少,他的身體誠實地告訴了他,他對這個女人並非無感。相對於府上那幾個溫柔嫺熟、端莊得體的皇子妃和側妃,這個熱情大膽、身材火辣的異族女人,似乎對他更有吸引力。只是,他堅持認爲,沒有什麼吸引不吸引,他願意接近她,就是爲了二皇兄和七弟在做犧牲。
兩人抱在一起,各懷心事,一時無話。
這日回到驛館,單之峰和單玉大吵一架,單之峰一怒之下,給了單玉一巴掌。單玉捂着臉看着單之峰,眼裡閃過吃驚、傷心和失望。
從小到大,單之峰連重話都沒有說過她一句。這麼多年來,她對單之峰也是言聽計從,單之峰能得到皇位有多不易,她知道,這幾年單之峰爲了南榮付出了多少心血,她也知道。她想要幫他,來月國前便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打算。只是,沒想到會與白駿澤發生糾葛,更沒想到自己的做法會惹惱單之峰。
單玉一轉身,跑出了單之峰的園子,隨即,她跑出了驛館,漫無目的地在陌生的街道上游走,鬼使神差的,她竟來到了六皇子府前。
“她來做什麼?”白駿澤正獨坐書房心事重重,得到管家稟告,有些意外。
“回殿下,那單玉公主並未進府,她只是在門外徘徊,不時擡頭看看門前的麒麟,都不曾上前。”管家不敢隱瞞,“看那樣子,她好像被打了,半邊臉又紅又腫,還有五個手指印。”
“我去看看。”白駿澤心裡一動,匆匆向外走去。
單玉正在那裡走來走去,一個人影站到了她面前,伸手拉住她,“你怎麼來了?”
單玉擡起頭,撞進白駿澤似笑非笑的眸子,還未開口,他眉心一蹙,修長的指節撫上她的臉,聲音一下就冷了,“誰打的?”
他的指腹像是有魔力,觸碰到她臉頰上,原本就隱隱作疼的臉更燙了。
“放開,我回去了。”單玉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既然來了,又何必走?”白駿澤一挑眉,緊緊拽着她,大步進了府,徑直拉進了自己的書房。
還沒開口說話,外面就有人在喊,“殿下,皇子妃來了。”
單玉眸光一縮,身子僵了些。白駿澤握着她的手絲毫不鬆,只偏頭喝了一聲,“我現在誰也不見,若是你敢放一個人進來,我便要你的命!”
那護衛慌忙出去攔人。
白駿澤轉頭過來,眸光凝在單玉身上,也不說話,只摩挲着她的柔荑。
“爲何不讓你的女人進來?”單玉被他看得心裡一陣亂跳。
“我的女人已經進來了。”白駿澤低低一笑,將她拉入懷裡,俯身吻住她的脣瓣,雙臂緊緊將她抱住,隨即捲入書房的內室,衣袖一拂,那門便關上了。
這夜,單之峰帶着手下闖入六皇子府,要白駿澤將單玉交出來。
白駿澤牽着單玉的手走進花廳,單之峰的臉色當場就變了。
單玉看上去比白日愈加嬌豔,臉上籠着一層淡淡的紅光,帶着歡愛後的紅潤與嫵媚,一雙眸子流光溢彩,隱隱透着春丨情。她的腰肢和雙腿看上去綿軟無力,走路的姿勢頗爲怪異。
“混蛋!”單之峰站起身,上前抓住白駿澤的衣領,揮手對着他的臉就是一拳。
白駿澤也不躲,生生受了。倒是單玉心疼得緊,慌忙上前抱住單之峰,“皇兄,不要打人,是我自己來的!”
“你就這麼作踐你自己?!”單之峰氣得反手要打單玉,卻被白駿澤死死抓住了手。
“就算她是你皇妹,你也不能打她!”白駿澤無視自己嘴角被打出的血,徑直將單玉護在身後。
單之峰惡狠狠地瞪了白駿澤一眼,“你找死”!說着又要揍他。
單玉心裡一急,顧不得羞恥大喊道,“皇兄,別打了,我已經是他的人了!我願意嫁給他!”
花廳裡一下就安靜下來。
單之峰和白駿澤冷冷對視,誰也不讓誰。
半響,單之峰一推單玉,“給我回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白駿澤見他推搡單玉,上前攔着,“你若是再兇她,我就算是拼了命,也不許你帶走她!”
單之峰的臉色更爲陰沉,單玉的眼眶當時就紅了。
此事迅速傳遍了京城。
白尚儒和白逸羽皆是一笑置之,白明宣則氣得拿小奴兒狠狠發丨泄。
賢王府,白御麟聽完稟告挑挑燈花,繼續看書,隻字未吐。
承乾殿,白偉琪聽聞後沉思片刻,寫下一道聖旨。
皇甫鈺正準備就寢,聽聞此事後當即披了件外衫前往白娉婷的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