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奮筆疾書的白逸羽,蕭玖璃心中百轉千回。自己留在他身邊,到底是對是錯?
直到白逸羽停下筆,蕭玖璃才收斂了心緒,向他提起另一件事,“對了,我離京前那日夜裡,二皇子帶着小奴兒潛入攬月軒,似想在你內室尋什麼寶貝……”
“找寶貝?”白逸羽轉過身來看着她,“他們想找什麼?你聽到些什麼?”
蕭玖璃臉一紅,低下頭去,“他們似乎沒找到想找的東西。”
白逸羽眉梢一揚,走回她身邊坐下,聲音輕柔,“他們都說了啥?”
蕭玖璃頭更低,臉更紅,聲音更小,“沒說啥……”
“嗯?真的沒說啥?”白逸羽挑起她的下巴,直視她的雙眼,鳳眸幽深,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那笑帶着幾分說不出的邪氣。
蕭玖璃扭頭想要甩開他的手,沒想到白逸羽修長的手指順勢在她臉上一掐,“玖兒,你在隱瞞什麼?難道你希望我再出事?”
蕭玖璃猶豫再三,只好將實情和盤托出。她的聲音輕若蚊蠅,到最後輕得快要聽不清。白逸羽的頭越來越低,離她越來越近,都快要貼到她滾燙的臉上了。
“男丨根?不能人道?”白逸羽不怒反笑,薄脣貼在她耳邊,“你信麼?”
蕭玖璃尚未反應過來,白逸羽再次戲謔地掐掐她的臉,“我的能力你還需要懷疑,嗯?”
這話說的曖丨昧輕佻,蕭玖璃情不自禁就想起那日在金流他強吻自己時,他身子的火熱變化,臉一下更熱了。
白逸羽冷哼一聲,“那些女人對我而言就像蒼蠅,就算她們脫光了躺在我面前,我也沒有半點興趣,我從未動過她們,更不會讓她們碰我一下。”
蕭玖璃一愣,擡眼看着他,眼裡都是不可置信。
“你在園子裡聽到的都不是真的,那是她們自己在用男丨根。”白逸羽笑裡帶着諷刺,“她們千方百計想要取悅我,卻不知這樣會更讓我厭惡,看着她們醜態百出,我只覺得她們全都該死。”
“她們是你的女人,取悅你並沒有錯……”蕭玖璃再次意識到白逸羽有多冷血。
“她們不過是別人塞進王府的眼線,死不足惜。”白逸羽冷笑一聲,“就連父皇賞賜的美人,也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我不過是用計把她們一個個拔除了去,讓人再不敢這樣送人來。”
蕭玖璃張了張嘴巴,一個字都說不出。
“至於那徐棲桐,囂張跋扈,將你傷成那樣,更是死有餘辜。”白逸羽鳳眸裡閃過一絲寒芒,“仗着學了點媚丨術就想爲所欲爲,她當我是什麼?她那些下作的舉動,只讓人噁心,別說碰她,多看一眼都倒胃口!她想用媚丨術控制我,我只好送她去見閻王!”
蕭玖璃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原委,更爲震驚。
“我心尖上的人,我自會百般疼愛,哪裡需要什麼男丨根?”白逸羽再哼一聲,指腹摩挲着蕭玖璃的臉,眸底躥起某種情緒。
蕭玖璃身子一縮,心中又冒起那種古怪的感覺,慌忙避開他火熱的眼神。
白逸羽長臂一伸,將她死死攥住,俊臉低了下來,“怎麼,你不信?要我證明給你看?”
蕭玖璃嚇得臉色大變,擡手將他的手打開,壓根不敢看他,“不用不用,我相信。”
話一出口,蕭玖璃又覺得有些不妥,慌忙又搖頭,“不,不,不,我是說,與我無關,不用證明……”
看着她語無倫次,白逸羽脣角暗暗一勾,略帶玩味地看着她,“你急什麼?我又沒說一定要證明給你看!白癡纔會不相信我的能力!”
蕭玖璃唯恐他繼續說下去,迅速轉移話題,“二皇子他們到底在找什麼寶貝?你要不要提醒一下唐伯,多派點人手把守攬月軒?”
“既然是寶貝,自然帶在我的身邊,他們就算把攬月軒翻個遍,也不會有所發現。”白逸羽又掐了掐她的臉,脣角笑意更深。
他話裡有話,蕭玖璃卻只顧着問,“四皇子處處與你爲敵,那二皇子和六皇子可以信任麼?”
“傻瓜,我能信的,也不過你一個罷了。”白逸羽說的雲淡風輕,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看似無害的人,可能也巴不得我死。”
聽出他話裡淡淡傷感,蕭玖璃心中一滯,“二皇子信中好心提醒殿下提防城主李桓,他也不可信?”
“李垣是皇后黨,這個壓根不是什麼秘密,二皇兄來信其實是爲了你。”白逸羽輕哼一聲,“他是怕我對你不好……”
蕭玖璃聽出他話裡的吃味,連忙否認,“二皇子應該是擔心我又惹你生氣。”
“你有惹我生氣?”白逸羽靜靜地看着她。
“我不該親近美朵拉。”蕭玖璃吸了一口氣,“我也不該忘記自己的身份,隨時將白玉兒帶在身邊……”
“原來你都知道。”白逸羽打斷她的話,霸道強勢,“看在你又救了我一命的份上,過去的錯我便原諒你了。以後你乖乖跟在我身邊,再不許和旁人那麼親近。”
“嗯。”蕭玖璃低頭應着。小七就是小七,和從前一樣把她吃得死死的,所有的事情說來說去最後都是他有理。
白逸羽眸光微閃,“你真的懷疑平州城有人和南榮勾結?”
“那密道從平州通往南榮都城,步行需要數個時辰,絕非一日挖成。”蕭玖璃擡起頭來,“若沒有內應,南榮人怎麼那麼快就得知殿下來了平州,守候在青丨樓外輕鬆將你擄走?”
“我一到平州就意外發現了阿布丹一黨的蹤跡,我頻繁出入青丨樓也是想查清他們隱匿在此的目的。沒想到,平州的水這樣渾,差點把我自己的命也搭了進去。”白逸羽揉了揉眉心,“前幾日夜裡一場大火將你說的那處民房燒得乾乾淨淨,密道也炸燬了,想必是南榮人做的。”
“在我們回來之前就毀了?一點線索都沒留下?”蕭玖璃一愣。
“嗯,應該是你救我離開都事府大牢那日,便有人放火燒了房屋,將那裡徹底毀成了廢墟。”白逸羽一凝眉,“正如你所說,城裡一定有他們的人,哪怕不是奸細,也是南榮人埋的暗樁。”
“小七,你一定要小心提防,說不定他們還會採取行動。”蕭玖璃說着,很自然地拉過白逸羽的手,把了把他的脈,“你的內傷還需靜養,這幾日別太操勞。”
“明日我要和城主一起去給百姓放糧。”白逸羽垂眸看着她的手,心底綻放漫天煙花。她終於又喚他小七了,真是不容易!
“放糧?”蕭玖璃一愣。
“平州土壤貧瘠,沒有沙化的大都是紅色的斑鳩土,種不出什麼糧食。今年雪太大,年節剛過,很多人家裡就揭不開鍋了。”白逸羽反手握住她的手,“你不用擔心,我只是坐在那裡,還會穿上軟蝟甲。倒是你,單槍匹馬闖入都事府天牢將我救出,南榮人被迫毀了一處暗樁,他們一定將你視爲眼中釘,你以後務必多加註意。我不希望你再因爲我而受傷!”
“我自會留意。”蕭玖璃輕輕將手抽回,白逸羽如今與當初一樣,喜歡對她做一些親暱的小動作,可她反而害怕他的親近了。
夜裡天氣驟變,屋外寒風呼嘯。白逸羽起身來到窗邊看了看,走到長塌邊抱起蕭玖璃就往自己的牀榻走,“今夜實在太冷了,你替我暖牀吧!”
“這怎麼可以?!”蕭玖璃大驚失色,想要掙扎。
“我說可以就可以!”白逸羽不由分說將她放在牀榻上,拂袖滅了火燭,在她身旁躺了下來。
“這……”
“又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你囉嗦什麼?”黑暗中,白逸羽的眸子閃閃發亮。
蕭玖璃眸光一縮,知道反抗也沒有用,向後一退,轉過身不再看他。只要一想起白逸羽醉吻自己的場景,她就忐忑,心中就會盪漾起一絲古怪。
白逸羽長臂一伸,從身後抱着蕭玖璃,頭輕輕放在她肩膀上。
蕭玖璃身子一顫,驚得轉過身來,白逸羽一把將她攬在懷中,“這樣暖和。”
蕭玖璃還想躲,白逸羽卻將她緊緊箍在胸前,下巴在她頭頂蹭了蹭,聲音低啞,“別亂動!”
蕭玖璃不敢再動,心卻跳得更快更急。
“這才乖!”白逸羽手臂一緊,鳳眸裡聚起笑意,“玖兒,在沙漠時,帶着不醒人事的我,你怕麼?”
“自然有一些害怕,怕自己不能將你帶出沙漠,帶回平州。”蕭玖璃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並沒有否認。
“玖兒,你真傻!那時候我明明就是個拖累,你爲何不丟下我?帶着我萬一走不出沙漠,你又如何?”白逸羽的聲音很輕,“你就不怕和我死在一處?”
“我只想着走一步是一步,不管能不能走出沙漠,我都不可以放棄你。”回想當時的情況,蕭玖璃也心有餘悸,“若是註定要死在一起,那也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