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的行人紛紛給他們讓出一條寬敞的道來,所有的人都豔羨的看着步攆裡的美人,時不時的交頭接耳。
一陣微風吹過來,透明無暇的水晶簾子,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四方的粉色紗幔輕輕被吹開。
一位身着藍白相間的精緻長裙的女子,露出側顏,她眉目如畫,淡雅如菊。
五官精緻,膚若凝脂,巴掌大的小臉,帶着一點病態,讓人不由自主的生出憐惜之情。
步攆路過吹糖人的攤販前,一個軟糯糯的笑聲傳來。
“哥哥,你看這個,簡直跟姐姐有八分像啊!大伯太厲害了!”
“嗯,等找到你姐姐,就把這個送給她,說是我給特意做給她的。”
“哥哥你的主意打得真好!博取姐姐的好感,哼,這是寶寶做的!”
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嗓音,隨風傳入女人的耳朵裡。
女人像突然回過神,粉脣微張,不可思議的轉過頭,蒙上一層水霧的眸子看過去,那邊卻什麼都沒有了。
失落的感覺,一下涌遍了全身。
鳳靈兒失魂落魄的捂住胸口,一滴晶瑩的淚珠,順着臉頰滑落,浸透薄衫,“行風哥哥……”
走在外面的丫鬟小梨,心疼的嘆了一口氣,公主又想起了行風大英雄。
“那個行風還真是狠心,明知道公主傾心於他,還一走了之,太過分了!怎麼對得起我家公主!”
鳳靈兒輕斥了一聲,“小梨!”
小梨不情願的閉上嘴。
鳳靈兒本來出來逛逛,沾沾人氣,誰知道被一道聲音勾起了心裡的傷痛,於是讓護衛挑了一條捷徑,快點回宮。
在轉角過去的時候,鳳靈兒雙眸一直緊鎖着前面的人,趕忙叫護衛停下,生怕一個不留神,對面的人就消失了。
這條街道可以通向當鋪,公孫衍本想着避開他們,結果還是碰到了。
該來的,總歸要來。
兩父子在原地站定,公孫衍鬆開了小寶,把手裡的糖人給小寶拿着,深邃的眸,掠過一絲晦澀的情緒。
這個動作明顯就是不想讓前面的人知道他們的關係。但不是可以說是兄弟嗎?爹爹這麼做是心虛?
小寶挑了挑秀氣的眉毛,看向停下來的步攆,爹爹是什麼意思?
一個丫鬟扶着步攆裡的人下來,那柔弱的小女人,連小寶看了都很心疼。
“行風哥哥,真的是你?”風靈兒柔美的聲音,帶着一些顫抖。
公孫衍點點頭,勾了一抹溫和的笑,“是我。”
在他承認的那一刻,風靈兒跑到他面前,緊緊的擁着他,哭得梨花帶雨,“行風哥哥,靈兒以爲你再也不會回來看我……行風哥哥,別走了,靈兒求你別走了!”
公孫衍鳳眸閃過心痛,輕輕的抱住她,“別哭了靈兒,你身體不好。”
小寶看着他爹的動作,心裡一陣不舒服,氣笑了,差點把手裡的糖人棍子捏碎。
爹爹,等着你的解釋!
小寶比一般同齡的孩子要早熟很多,遇事也很淡定,有自己的判斷,所以不會衝動的立馬上去質問。
雖然心裡對他爹爹是完全的信任,但是眼前的這一幕,看得心裡憋得慌。
鳳靈兒在他懷裡哭了好久,彷彿要把這十年來的相思之苦,全部宣泄出來。
公孫衍掏出一條小手絹,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聲音溫柔的不像話,“靈兒別哭了,再哭都成小花貓了。”
鳳靈兒笑着點點頭,病態的臉上,染上了一抹紅暈。
旁邊的丫鬟,看見自家公主情況,掩嘴笑。
小寶坐在一邊的大石頭上,眉眼彎彎的吃着手裡的糖葫蘆,但是熟悉他的人,就知道,此時的微眯的眼睛,折射出危險的光芒。
跟他孃親一樣的性格,秋後算賬。
鳳靈兒很詫異他手裡的藍色絲絹,隨即笑問,“行風哥哥,這條手絹,你是送給靈兒的嗎?”
公孫衍的手頓了頓,心裡一陣懊惱,怎麼把娘子的手絹給拿出來了!
鳳靈兒見他猶豫,眼神閃過一絲哀傷,嘴角暈開一抹笑,“行風哥哥是給其他姑娘準備的嗎?都被靈兒給弄髒了。”
公孫衍斂下眼底的情緒,笑了笑,“這條絲絹不是給其他姑娘準備的,靈兒喜歡,就送給靈兒。”
鳳靈兒笑顏如花,如盛開的百合,“謝謝行風哥哥,靈兒一定收好!”
‘咔擦!’一根樹木斷掉的聲音。
幾人看過去。
小寶優雅的拍拍手,笑道:“不好意思,手抖,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鳳靈兒看着軟軟糯糯的小男孩,心裡很是喜歡,問道:“行風哥哥,這是你弟弟嗎?”
公孫衍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還沒說話,就聽見小寶開口了。
“漂亮姐姐,這是我遠房的哥哥,跟他來遊玩的,你好啊!”小寶很有教養道。
鳳靈兒蹲下來,揉揉他的小腦袋,聲音很溫柔道:“小弟弟叫什麼名字?長得真可愛!”
“我叫公孫澤天,姐姐可以叫我小名,小寶。”小寶笑眯眯道。
鳳靈兒笑道:“小寶真乖!”
鳳靈兒起身,面向公孫衍,語笑嫣然,“行風哥哥,跟靈兒去王宮坐坐吧,你跟父皇已經有十年沒見了。”
小寶愣住,十年?那不是孃親把他生出來的時候,爹爹已經認識了這位百合般清雅惹人憐的公主了?
小寶臉上的笑容開始維持不下來了,心裡波濤翻滾。
自家爹爹還真是會招桃花,來了一個神女大祭司就算了,還冒出與公主的舊情往事,偏偏這次還讓他撞見了!
寶寶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公孫衍看着小寶不語,就知道他生氣了,對鳳靈兒道:“靈兒,我這次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辦好了這件事,我再來找你,好嗎?”
鳳靈兒臉上的笑容消散,柳葉眉輕戳,“行風哥哥,是什麼重要的事?我讓護衛幫你。”
公孫衍勾了一抹溫和的笑意,垂眸注視她,“靈兒聽話,我不會不告而別的,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鳳靈兒從不懷疑他,不捨道:“那行風哥哥一定要儘快回來,靈兒等你!”
公孫衍點點頭,“去吧。”
鳳靈兒對小寶溫柔的笑了笑,“小寶,記得跟着哥哥到王宮裡來找靈兒姐姐。”
小寶乖巧道:“好!”
鳳靈兒輕移蓮步,上了步攆,如雪的面容,比之前有血色多了。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公孫衍,才讓護衛離開。
身邊沒了外人,小寶的粉嫩的小臉立馬垮下來,氣沖沖的走在前面。
公孫衍一臉憂傷,兒子生氣了,該怎麼哄?
“兒子,等等你爹爹!”公孫衍弱弱的喊了一聲,快步跟上去要牽他的手。
小寶一下子把手背在背後,冷哼了一聲,“抱歉,我不是你兒子,我只是你八竿子打不着的遠房親戚!”
公孫衍跟在他的後面,當小尾巴,邊走邊用很溫柔的語氣道:“你就是我萌萌噠的兒子!爹爹錯了,知道有很多事沒跟你解釋,我們回去慢慢說,好嗎?”
“呵呵噠!你居然把孃親的小手絹送給你的舊情人,不能原諒!”小寶氣鼓鼓的說道。
公孫衍額間幾條黑線,“兒子,我只把她當妹妹。”
小寶難得的捂住耳朵,特別小孩子氣道:“我不聽我不聽!你解釋我也不聽!我就是不聽!”
公孫衍默,“兒子,你現在這樣子,給你爹爹的衝擊力很大……”
小寶的臉色囧了一下,停下來,很幽怨的看着他,“哼,你肯定是不喜歡寶寶了!難得賣一下萌。”
公孫衍見他能停下來,那就說明他在等解釋,面色一喜,蹲下來,像個朋友一樣商量,“兒子,我們去空間,爹爹慢慢給你解釋,如何?”
小寶別過頭,嘟着嘴巴,算是默認了。
兩父子進到空間,小寶就跟個小皇帝一樣,坐在石凳上,公孫衍蹲在地上,表情很狗腿。
小寶氣憤的剝開一個榴蓮,吃了一大口安慰自己,“你說吧,在你沒有解釋清楚之前,我是不會叫你爹爹的。”
公孫衍劍眉微擰,這個問題有點嚴重了。
“兒子,爹爹在十年前散功的時候,中了敵人的埋伏,差點喪命,是靈兒救了我。我對她,只是救命之恩而已。”
“你是知道爹爹有多寶貝你們母子,不可能會做對不起你們母子的事,原諒爹爹這一次吧?”
小寶心裡其實很信任他,只是有點不爽而已,“你跟她說話的語氣,比對寶寶說話還要溫柔!明知道小手絹是孃親的,你還送給她!”
公孫衍的眼神透露出一絲擔憂,道:“爹爹這樣做,是不想要她傷心難過,她自幼心臟不好,一旦氣急攻心,隨時都有可能喪命。”
小寶擰了擰眉頭。
公孫衍繼續道:“十年前,我用靈藥幫助她恢復,只要保持平靜的心,壽命就可以延長。只是我今日發現,她的狀況,已經很不好了。”
說完,眉宇間籠上一層淡淡的憂愁。
小寶沒想到那個柔美的姐姐,竟然危在旦夕,心裡的不快,已經消散,語氣中透露着關心,“爹爹,靈兒姐姐知道這件事嗎?”
【作者題外話】:存稿君:其實我就是標題黨,靈兒其實很讓人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