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兄弟情

將近午夜十二點。

香江彎仔麗晶夜總會門口。

香江向來都是聲色犬馬之地,越是晚上,夜總會的生意就越是好。

此刻,長得人高馬大的大塊頭阿龍就忙得一塌糊塗。

只見他站在夜總會門口,做着手勢,一輛輛汽車停下來,然後司機把各種鑰匙交給他,道:“幫我停好!”

“哇,這麼多,就沒一輛法拉利,奔馳!”阿龍嘮叨了一句,回頭一看,整個場地已經被車停滿。不禁喊道:“火屎,廢柴!你們這幫傢伙跑哪兒去了?搞什麼飛機!混蛋!”

隨着叫聲,一個身穿背心的瘦子跑了出來,笑道:“龍哥,龍哥,不好意思,剛纔拉屎呢!”

阿龍像一座山般叉着腰:“火屎,你這混蛋,那我問問你,憋一下不拉難道能憋死你?這車位是我好不容易從鼎爺哪兒求來的,你們這幫混蛋,不好好幹,只會偷懶,讓我怎麼跟鼎爺交代?!”

“是是是!!!我明白!”

“明白你個頭呀!”阿龍打他腦袋一下,把鑰匙遞給他道:“快點把車停好!”然後回頭,“廢柴呢?!”??“我在這兒呢,大哥!”隨即就見一個猥瑣男揮着彩票跑了過來。

阿龍怒道:“廢柴,你這傢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跑去買六合彩?!”

“別這樣嘛,上兩期沒人中,獎金已經累計千萬,我怕明天不記得買了!”“廢柴”解釋道。

阿龍瞅瞅他,“那你幫我買沒有?”

廢柴:“前幾次的錢你還沒付呢?”

阿龍:“你跟我講錢?我像那種欠錢不還的人嗎?”

廢柴嘟囔:“不是像,本來就是!”

阿龍:“臭小子,你再說一遍?”舉起了鉢大的拳頭,就在阿龍快要發飆的時候,前面一輛車想要停在車位上,阿龍不得不上車提前搶住了車位。

“喂,老兄,你怎麼能這樣,這個車位是我先看上的!”

阿龍胸脯一挺,那突兀的胸肌一抖一抖的,??“怎麼樣,還要嗎?!”狠狠地瞪着對方。

車內女人說:“算了,別跟這樣的粗人一般見識!”車開走。

阿龍揚起抹布道:“這樣還敢跟我鬥?”抹布一甩,吧唧,正好打在一人的腦門上。

陳笑棠很鬱悶地將抹布從臉上拿下來,瞪着阿龍:“你這傢伙,就是這樣來歡迎我的嗎?”

阿龍一怔,在廢柴和火屎兩名小弟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哇嘎嘎地衝了上去,一下子抱住了陳笑棠:“棠哥,是你啊!”抱着陳笑棠轉了兩圈。

“不是我,還會是誰。”陳笑棠笑笑,看着眼前的好友,幾個月不見,似乎變得有些醒目了,少了許多以前憨厚的模樣。

阿龍眼看廢柴和火屎兩人還傻愣着,就道:“你們還愣着幹嘛,他是我大哥,那麼就是你們的大哥大,快點喊-----大哥大好!”

火屎和廢柴兩人剛出道不久,又哪裡認得陳笑棠是誰,不過懼怕阿龍的拳頭,立馬鞠躬問好道:“大哥大好!”

“好了,你們兩個去招呼着車位,我和棠哥有事兒!”阿龍大手一擺,自己就把陳笑棠拉到一旁敘舊起來。

“你好像變了很多,要不是你喊我,我都不敢認你了!”阿龍呵呵笑着,望着陳笑棠,笑容中那種親切毫不做作。

陳笑棠也一笑,“你也一樣呵,很少看見你這麼威風----”

阿龍撓撓頭,傻呵呵一笑道:“沒辦法,出來混太傻會被人騙,阿虎說要兇一點,兇一點他們就會怕我了----”突然壓低聲音,“一開始我很不習慣,可是他們真的怕了我,沒人再敢笑話我傻----”

“那很好啊,”陳笑棠目光柔和地看着他。“這說明你能自己照顧自己了。”

“可是我不想這樣……”阿龍突然道,“我寧可還像以前那樣,有你在身旁照顧我們,給我們出主意。”

陳笑棠的心微微有些悸動,“別傻了,現在不是挺好嗎?”

“不好,一點都不好!”阿龍忽然有些悲傷,“我還想跟着棠哥你混,跟着你一起賽車,一起喝酒!”

陳笑棠的心也酸酸的,“傻瓜,想喝酒還不容易?我們隨時都可以在一起的----對了,阿虎呢,怎麼沒見到他?”

阿龍悲切的臉上露出一絲憨笑:“你放心,我馬上把他揪出來!”

夜總會包房裡,一個舞女正在哭泣,

“虎哥,我真的很喜歡他!怎麼辦呢?”

“其實你現在最需要朋友的幫助,一個願意捐出肩膀給你的人……”阿虎直接把舞女摟着懷裡。??“可是想一想,我又很恨他!”

抱緊,“恨他就對了,現在你應該放縱自己,盡情發泄!發泄之後,你就會很舒坦了。”阿虎用手在舞女身上揩油。

舞女聽完這話,張嘴就咬在阿虎的肩膀上。

“哎呀呀!”正在爽歪歪的阿虎急忙把她推開,疼得齜牙咧嘴。

“我現在覺得舒坦多了!”舞女說。“可不可以再讓我發泄一次呀?”

阿虎護着肩膀頭,憤怒:“我他媽早知道你沒安好心……”

啪嗒,門被人打開,阿龍帶着陳笑棠走了進來,陳笑棠一看見他就戲謔道:“阿虎,你又在泡妞?”??“啊,棠哥是你呀!”看見陳笑棠阿虎很是高興,然後解釋道:“你誤會了,棠哥,她要自殺,割脈呀,我來安慰安慰她!”

“你是那個白菜花,還是西蘭花?!-----又自殺?第三次還是第四次了?你怎麼老是死不了呀你……”??陳笑棠卻是認識那個舞女的。

“嗚嗚,我叫法蘭西之花啦,人家失戀嘛!”??舞女一把鼻涕一把淚道。

阿虎搖搖頭,“其實前兩天我就發現她想割……”??“你怎麼不早說呀,守着她別讓她割嘛。”

“不是啊,早說了你守着她,她又不割,她不割又怎麼證明我早知道呢?”

“挑!”陳笑棠和阿龍齊聲道。

“我早知道你們會挑我!”阿虎得意道。

陳笑棠看着阿虎:“那你還有什麼不知道的?”??“有啊,我怎麼也沒猜到你今天回來!”然後阿虎一個猛躥,“棠哥,我們想死你了!”就直接摟住了陳笑棠的脖子。

“下來,快下來,我要被你這傢伙勒死了!”陳笑棠狠拍他的屁股。

五光十色的夜晚,路邊欄杆上,陳笑棠和阿龍阿虎兩兄弟依靠在欄杆上,地上放着兩大啤酒。

沒有菜,只有酒,這美麗的夜晚就是最好的下酒菜。

打開一瓶啤酒,陳笑棠對阿虎說:“你這傢伙,上次我們混場子喝酒的時候,你把我灌醉了,這一次阿龍說幫我‘報仇’,你等着吧,呵呵。”

阿虎接過啤酒,哈哈一笑,說:“那好,來吧。”

對於阿龍和阿虎兄弟倆來說,陳笑棠就是他們的大哥,他們也把他當做大哥來看待,陳笑棠說一句話給他們,他們都會認真的聽。

夜風凌烈,三人就着風,三瓶啤酒碰撞在一起,濺起酒花。

喝酒免不了談些心,他們談的很開心,談理想,談生活。阿龍和阿虎談論了自己這段時間在社團的發展,陳笑棠談了自己在電視臺的工作狀況。

阿龍和阿虎聽着陳笑棠說起拍戲的事兒,顯得很好奇,像孩子一樣傾聽。

可是當談到感情的時候,他們都很激動,一個個地都對陳笑棠說,棠哥,這輩子交上你這樣的兄弟,夠了。

陳笑棠拍拍他們,他自己也知道,他是真心真意的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親兄弟,有東西吃就把他們叫過來一起分享,出了事情就自己一人扛。

阿龍原本爲人憨厚,不善於和人鬥心眼,阿虎呢,太喜歡玩了,他們兩人真的不怎麼適合在江湖上混。這可惜,他們除了這條路,無路可走。

正所謂,英雄有時也氣短,一怒只爲一蚊錢;莫問人世間冷暖,心中自有無數乾坤倒轉;刺不穿看不透情感,江湖夢何時才做完!

陳笑棠的酒量很大,但他卻不敢敞開了懷來喝,不是不想讓兄弟高興,只是他有更重要的責任,當阿龍阿虎喝的走不了路的時候,誰來保護他們,誰來扶持他們?

陳笑棠坦白的向兄弟們交待了,阿龍阿虎都很理解他。最爲讓陳笑棠感動的是,兩個兄弟,爲了讓他高興,都喝的吐了,其實陳笑棠的心是很難受的。

阿虎對他說:“棠哥,這次我吐了,是爲了讓你高興,讓你知道我們過得很好,真得很好。”

陳笑棠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眼淚只在眼裡打轉,兄弟,你知道嗎?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兄弟之間怎麼會故意整自己的兄弟呢?

陳笑棠拍着他的後背,不停地遞給他礦泉水,讓他漱口,陳笑棠的心好難受,阿虎爲了搏自己一笑,竟然會這麼的認真。

兄弟們,我真的好感激你們,沒有你們的世界裡,我同樣不能過的很好。謝謝你們爲我帶來的這種又有淚又有笑的快樂。

回來的路上,陳笑棠扶着阿虎回來的,路很長,但陳笑棠不累,他不停的攙扶着阿虎,但阿虎吐的已經沒有什麼東西了,而且還不停地想吐,陳笑棠看到他吐的只有水了,自己的心好痛,也許除了愛情帶來的痛,這種痛也是讓人窒息的。

陳笑棠發現阿虎已不能走路了,於是他就讓阿龍幫忙,將阿虎放到自己的背上,他揹着慢慢前行。

陳笑棠背起了兄弟,雖然很沉,但背上的兄弟,不知道他現在有多麼的難受。

終於快到家了,其實陳笑棠的腿已經有些軟了,但他要堅持,後面的阿龍問:“行嗎?換我吧。”爭着要背,陳笑棠說行。只要自己還能堅持,他就要做好這個做大哥的責任。

進了那棟破舊的居民樓,如今的香江有很多這種鴿子式的樓宇,窄小擁擠,卻五臟俱全。

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上,終於二樓……三樓……四樓……五樓……到了阿虎的家。慢慢地把他放在牀上,給他脫掉衣服,蓋好背子。

“棠哥,你要走嗎?”打大塊頭阿龍給陳笑棠倒了一杯茶。

陳笑棠接過去,輕輕地喝了一口,說:“是,等我發達了,我一定會再回來找你們。”

阿龍的眼角有些溼潤了,“棠哥,這可是你說的,不要忘了我和阿虎。”

陳笑棠伸手打了他一拳,笑道:“這麼大的人了還流什麼馬尿----放心吧,我給你們的承諾,一定會兌現的!”

“棠哥,我信你!”阿龍篤定地說。

陳笑棠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出了阿龍阿虎的家,陳笑棠跌跌撞撞地走在午夜的馬路上,心若潮涌。

----男人的友情中,沒有女孩子之間的甜言蜜語和親暱稱呼,但是在我們的友誼世界裡,笨蛋和傻瓜或許就是最親切的稱呼,互相的調侃就是最真心的問候。因爲我們的友誼是直白而又真實。

——男人的友情,沒有永遠的仇恨,我們不會互相記仇。只要不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我們都能一笑泯恩仇,兩杯黃湯下肚,過去的就過去了,因爲我們的友誼就是這麼大氣!

——男人的友情裡,互相也有埋怨,但是真有事情時我們還是衝在最前面,因爲我們的友情多了那麼份衝動。誰讓我們是哥們。

——男人的友情裡,幫助都是無聲的,我們從不把對朋友的幫助掛在嘴邊,因爲那是我們應該做的!

——男人的友情了,分離時不會有感人的祝福語言,不會有抱頭痛哭的淚流場面,但是不管在哪裡,我們都希望彼此能過的更好。我們都會默默的祝福我們的兄弟。

陳笑棠覺得今晚自己有些醉了,腳步蹣跚,耳邊偶爾有風,偶爾還有一個聲音,彷彿在吟唱-

我把年華留在張揚的風裡

看時光無聲滑行的痕跡

我們的風風雨雨

我們的無所畏懼

一晃幾年猶如白駒過隙

多想就這樣一醉不起

走也兄弟

留也兄弟

寫下這一章的時候,我想起了那些曾經在一起的朋友,不管身邊發生多少事,他們永遠都是我身邊最值得信任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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