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影城,《倚天之魔教教主》。
下一個鏡頭開始開拍。
高空鏡頭,隨着吊臂移動:陳笑棠飾演的張無忌從走廊一端走了出來,手裡擺弄着一根茅草。
全鏡頭,窗戶旁擠着三個人正在鬼鬼祟祟地往裡面偷看,正好被陳笑棠逮着。
“你們做什麼?”陳笑棠上前喝止。
鏡頭轉移,露出三個武當弟子的面目-----劉青運,陶達宇和吳起華三人一臉的“淫~蕩”樣,警惕地說:“沒幹什麼?你快走開啦!”
“沒幹什麼?我見你們在偷看!”陳笑棠正義道。
“去去去,你管那麼多幹嘛!”劉青運推搡着。
“是啊,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病夫!”陶大宇和吳起華譏笑道。
陳笑棠飾演的張無忌急了,就衝着屋子裡面喊道:“周姑娘,有人在偷看你!”
鏡頭轉移。
黎鎂嫺飾演的周芷若急忙從木盆中出來,穿好衣服,呵斥道:“是誰,誰在外面?!”
鏡頭再轉。
劉青運三人惡狠狠地陳笑棠說:“你好樣的,等着瞧吧!”急忙逃離。
在這幾個鏡頭中,劉青運三人雖然戲分不大,卻將三個“武當敗類”演繹的活靈活現,胖子王京豎起拇指,意思是陳笑棠找來的人很不錯。
拍攝還在繼續。
特寫鏡頭。
房門忽然打開,黎鎂嫺飾演的周芷若披着衣服跑了出來。
“誰,誰在外面偷看?”
陳笑棠飾演的張無忌靦腆地說:“偷看你的人已經跑了----被我趕跑了,你……你沒事兒吧?”
黎鎂嫺眼波流轉,“無忌哥哥,原來是你救了我啊,我好怕呀,想不到在武當這種地方還有這樣的壞人!”衣服楚楚可憐,讓人保護的模樣。
鏡頭後面,胖子贊,“這丫頭上道啦,看看,小模樣多可憐,真是人見猶憐呵!”
實際上黎鎂嫺本身長得就嬌滴滴的,似乎弱不禁風,演繹此時的周芷若可以說在形象是事半功倍。
可是還沒等胖子誇獎完黎鎂嫺,在接下來對臺詞的時候,黎鎂嫺卻卡殼了-----主要因爲太緊張。尤其和陳笑棠這樣的大帥哥對戲,只要是女孩估計是個有九個都會忍不住激動。
“卡,你又在搞什麼飛機嘛?剛纔明明演得好好的,臺詞怎麼突然會忘記?你背了沒有?”胖子忍不住有爆口道。
黎鎂嫺怯生生道:“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就是……就是記得清清的,一到嘴邊就給忘了!”
“忘了?你忘了吃飯沒有?忘了領薪水沒有?!”胖子煩躁地道,“再來一次!”
……
大家再次行動起來,可是剛開機沒多久,黎鎂嫺這次又是在臺詞上卡殼,甚至在陳笑棠暗中提醒她,她竟然還反應不過來,這一次不單單是因爲緊張了,還因爲她對自己有些不自信了。
“不拍了,不拍了!新人就是新人,一點水準都沒有,就這麼幾句簡單的臺詞,竟然也記不住!”胖子王京大發雷霆。
作爲編劇和主演的陳笑棠不得不安慰他,說暫停一下也好,讓大家緩一緩氣氛。
“我都說了,阿棠,你怎麼會選這些新人來演戲呢?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聽你的,選那些老演員多好!”胖子喝着礦泉水朝陳笑棠抱怨道。
陳笑棠也沒想到纔開拍第一天,就會出現這麼問題,尤其選用新人還是自己出的主意,現在可好,新人不會演戲,你讓導演怎麼辦?!
陳笑棠不得不安慰胖子道:“稍安勿躁,你是導演,應該也能看得出來,她主要是因爲太緊張-----本來說臺詞就是演員最困難的一項基本功,她是新人,就該多給她一點時間適應!”
“不是啦,阿棠,我都向六叔他老人家打包票了,會用飛一樣的速度把戲拍完。像這樣磨嘰,我恐怕飛不起來,還會變烏龜!”胖子搖頭道。
“或許-有其他的辦法……”陳笑棠忽然道。
“什麼辦法?給她對口型啊?”胖子戲謔道。
“雖不是對口型,卻也差不多。”陳笑棠說完神秘一笑。
……
拍攝再次上馬。
攝影機在軌道上沙沙移動着。
“無忌哥哥,你真是個好人,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會怎樣……”黎鎂嫺說着臺詞,在她正前面,她的兩個死黨邵鎂琪和鄧翠雯分別舉着巨大的提示板,上面寫滿了臺詞-----
“不,不能這麼說,我看見了就不能坐視不理!”陳笑棠飾演的張無忌害羞道。
“可是,無忌哥哥,我還是有點害怕,如果他們再回來怎麼辦?”黎鎂嫺楚楚可憐地說。
“不會的,他們已經跑了,不敢再來了!”陳笑棠迴避她那柔情眼波。
……
邵鎂琪和鄧翠雯急忙換提示牌。
黎鎂嫺輕輕地瞥了一眼,嘆息道:“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你只是我一個弱女子恐怕-----”目光悲切地轉身進屋,將房門掩上。
陳笑棠再也忍不住了,衝進房間裡,“周姑娘你不要這樣說,如果可以,我願意保護你!”
…………
這一段戲的臺詞拍攝的很是順利。雖然黎鎂嫺是看着提示板才把臺詞說完整的,但是從鏡頭裡絲毫看不出來這一點。
對此,胖子王京不禁對陳笑棠佩服之至,這個阿棠,竟有這麼多鬼點子。
實際上陳笑棠的這個鬼點子來自邵氏曾經自殺的女明星白小曼。
話說白小曼乃是hk風月片大導演李翰祥發掘的一個女新人。在拍攝完李翰祥導演的電影《聲色犬馬》以後,白小曼在影片還未上映時便自殺身亡,箇中原因,衆說紛紜。
但此女死時年僅十九,卻生得容顏俏麗成熟,堪爲天生尤物,甫一出道便被稱作“林黛之後的最大發現”,陳笑棠之前觀摩該片時,方知此言不虛,心下未免感嘆天妒紅顏了。
剛纔拍戲遇到黎鎂嫺記不住臺詞,胖子王京無可奈何,陳笑棠卻忽然就想起李翰祥回憶白小曼演戲的一段趣事。
原來演《聲色犬馬》時,白小曼無論怎麼用功都記不住臺詞,所以整部影片都是李翰祥在旁邊一個鏡頭一個鏡頭的提詞,她是一邊按着對白表演,一邊從容不迫的說着對白。結果試片的時候,非但觀衆們看不出,連配音演員們都不相信是如此這般拍攝的。最搞笑的是,居然還有人贊她的演技生動自然。所以有人就問曾經想用白小曼卻因以爲她不會演戲的導演楊世慶:你說白小曼不會演戲,怎麼一到了李翰祥手裡,就演得那麼好呢?——楊導演納悶了半天只擠出一句:開了竅啦,沒辦法!
不管如何,陳笑棠使用這一招,果然湊效,現在拍攝也十分之順利。
十分鐘以後。
“卡!ok!very?good!”胖子王京大喊道。”這一幕演的不錯,大家先休息一下,等會吃完飯,繼續開工!”
聽導演這麼一說,大家這才發覺肚子早已咕咕叫個不停,原來不知不願已經拍戲拍了三個多小時,已經是下午一點鐘左右了。
……
怎麼去形容片場衆人吃盒飯的“盛況”,只見一大羣人爭先恐後地搶奪着飯筐內的飯盒,然後或三或五地擠在一起,大口吃着。
有人靠在欄杆上,蹲在牆角邊,坐在道具箱子上……一邊吃飯,一邊看報紙,一邊摳鼻子,一邊噴着話……各種姿態不一而足。
陳笑棠和胖子兩人湊在一起,胖子時不時地伸筷子到陳笑棠的飯盒裡撿肉。
在胖子從陳笑棠飯盒裡夾一大塊叉燒時,陳笑棠忍不住用筷子把它打落。“有沒有搞錯啊,你飯盒裡不是也有?”
“我那是後備-----吃完你的,再吃我的!”
陳笑棠鬱悶。
“你就那麼愛吃肉呵?”
“廢話,吃叉燒飯當然要多吃肉啦!那樣才能跟得上營養,像我一樣又白又胖!”
“營養都給了你我怎麼辦?”陳笑棠納悶。
“你?不是我說你,阿棠,你體形蠻好的啦,千萬不要學我,尤其不要吃什麼叉燒,要不然會毀掉你這健美身材的!---聽我的話啦,營養過剩也是一種罪!”胖子語重心長道。
“這麼說來,你是在幫我了?”
“是啊,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用我肥癡的白胖換來你英俊的健康,我義無反顧!”夾起陳笑棠飯盒中的叉燒丟到嘴裡,感慨道:“誰讓我們是朋友呢?上刀山下火海就不必說了,何況一塊兒叉燒乎?!”
陳笑棠無語,這死胖子也太能說了。
就在兩人打屁的時候,邵鎂琪,黎鎂嫺還有鄧翠雯三人端着飯盒湊了過來,臉色有些好好意思道:“那個,導演,陳師兄,這叉燒太肥膩了,你們要不要?”
胖子:“……你們這麼瘦,不要說導演我不心疼你們,要多吃點!-這樣才健康漂亮!”廢話,他飯盒裡還存有一大塊呢,怎麼能吃得完?!
陳笑棠對於胖子這“千變萬化”算是服了,只好對三個美女說:“都給我吧-莫要浪費了!”
三個女孩這才喜笑顏開,急忙將飯盒裡面的叉燒撿出來,放到陳笑棠的飯盒裡。
胖子看得直張嘴巴,等女孩們走了,這才說:“我挑,這麼多,你吃的完嗎?”
陳笑棠一句話就把胖子嗆住了,“吃不完,就打包!”
半晌,胖子才忿忿不平道:“這是片場,你當是酒店呀?!信不信我告訴六叔去,說你貪污叉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