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這樣的場合,陳笑棠見到了被潑得一身珍珠奶茶的“大笑姑婆”吳君茹,他在笑。吳君茹在怒。
“我頂你個xxx呀,我圈你個ooo啊!不要以爲我是美女就好說話,做錯了事兒,還傻乎乎地笑!”吳君茹嗓門很大,直把陳笑棠炮轟得耳朵轟隆隆。
“咳咳,不好意思,我是因爲……”陳笑棠想要解釋。
“不用解釋!解釋就是狡辯!還有,你千萬不要說你跟她們不是一夥兒的!我都看出來了,你再解釋也沒用!”吳君茹可不是傻子,自認明察秋毫。
“我的意思是說……”陳笑棠攤攤手,“好了,我也不解釋了,你說,怎麼辦吧?”
“什麼怎麼辦?當然是要賠錢了!你不要逃跑哦,等我換了衣服再說!”吳君茹氣呼呼地說道,“我這身衣服好貴的,你非要賠不可!”
陳笑棠攤攤手,“好,我賠!”
吳君茹一愣,上下打量陳笑棠,怎麼看都不像有錢人,不過這人模樣怎麼有些熟悉呢……不過了,就算是熟人也要賠!
“你幫我看着他先,不要讓他趁機開溜!”吳君茹對那眉高眼低的女售貨員說。
那女售貨員正不知道該如何辦纔好,卻見這個時候陳笑棠主動走到吳君茹身邊說了句什麼,然後……情況就變了。
那吳君茹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你是……”
陳笑棠笑笑,“給我號碼,晚些時間我聯繫你!”
吳君茹喜出望外啊。急忙把號碼給了陳笑棠。
陳笑棠擺擺手,走了!
吳君茹還在後面傻笑。
女售貨員看得莫名其妙,猜測這個吳小姐是不是中了邪術,對方怎麼才說了一句話,她就變成了花癡模樣,甚至連賠錢的事兒也不提了。
爲了免得惹麻煩,女售貨員還是主動提醒吳君茹道:“吳小姐。他弄髒了你的衣服……”
“髒的好!”
“你就讓他這樣走了……”
“走的妙!”
“要不要我替你叫住他?”
“用不着!”吳君茹像着了魔般呢喃。
女售貨員渾身發寒。
……
當陳笑棠走出專賣店的時候,離老遠就見阿朵她們正衝自己招手,並且鬼頭鬼腦的。明顯害怕有人追出來。
陳笑棠笑着朝她們打招呼。
走過去後,阿朵第一句話就是:“她們沒爲難你吧?”
陳笑棠心說,虧你還懂得關心人,於是就做出一副憨厚淳樸模樣道:“我說我不認識你們。她們說我撒謊;於是我就又說我認識你們。可我沒錢。於是她們就讓我出來找你們要錢……”
“叛徒!敢出賣我們!”阿麗指着他鼻子。
陳笑棠急忙躲到阿朵身後。
阿朵護着他,對阿麗她們說:“你不要埋怨他呀,還不是我們潑錯了人!”
“錯了又怎樣?本來沒事兒的,誰讓他一個男的跑那麼慢!”
“反正這會兒沒人,我們快走!”
“走啊,快撤!”
陳笑棠:“那還賠不賠錢?”
“賠你個頭啊,快走!”阿朵拉起陳笑棠就跑。
……
“好了,不要跑了。我快沒氣了……”阿朵她們呼哧呼哧喘着氣。
陳笑棠倒是一副請定神閒模樣。
“看不出……你現在倒是挺能跑的嘛,連氣都不喘一聲。”阿朵彎着腰問陳笑棠。
陳笑棠不得不解釋:“我小時候在家裡放牛。牛兒老跑我就跟着跑,於是就這樣啦。”
“你還放過牛?香港有牛嗎?”
“當然有了,元朗鄉下就有!”
“你既然這麼能跑,剛纔又怎麼會被逮着?”
“我一做錯事兒,就雙腿發軟,別說跑了,就連走都走不動了!”
“你可真夠廢材的!”
“人家都說我是木頭,不是廢柴!”
“好了,木頭廢柴都是用來燒的,差不多少……我也不和你爭辯了,肚子餓了,吃東西去!”
“你們不去上學了?”
“去個鬼呀!”
“上學最沒意思了,老師講的課我們又聽不懂!”
“就是啊,肚子餓了,吃東西先!”
……
龍鳳茶樓,三個女孩熱熱鬧鬧地叫了兩籠蝦餃,還有一籠小籠包。不過很快她們就發覺這些東西根本不夠吃,準確地說是不夠陳笑棠一個人吃。
陳笑棠幾乎是一口一個蝦餃,一口一個包子,把腮幫子塞得鼓鼓的。看得三個女孩目瞪口呆,這種吃法也太恐怖了。
好不容易等候陳笑棠把嘴裡的東西下肚,阿朵這才忍不住問道:“我說,你多久沒吃東西了?”
陳笑棠用袖子擦擦嘴,“以前我在外面打工,吃得都是西餐,還是咱香港的東西好吃!”
“你,吃西餐?嘻嘻,愛說笑!”阿朵她們以爲陳笑棠在吹牛。
“如果讓我每天都吃西餐,那就幸福死了!”阿麗更是抱着手做出一副陶醉狀。
“好了,看在你這麼能吃的份上,就再獎勵你一籠---老闆,這裡再來一籠蝦餃!”阿朵大方地說道。
既然有得吃。陳笑棠就當然不會客氣了,很快風捲殘雲,就把一桌的東西給掃蕩一空。
說實話,在好萊塢待了那麼久,陳笑棠最不滿意的就是那邊的食物,吃的東西基本上沒什麼特色,都是西式料理。吃中餐吧,又都不夠地道,明明是蛋炒飯,偏偏要湊合鬼佬們的口味,做得不倫不類。如今回到了香港,吃到了這麼正宗的美食。陳笑棠只覺得神清氣爽,幸福無比。
原來幸福就這麼簡單,不是你有多少錢。只是一籠包子,一個蝦餃,就能讓你感受到幸福。
可以說,阿朵三個丫頭基本上都沒怎麼動筷子,全程觀看陳笑棠狼吞虎嚥。直到他徹底吃完,三個丫頭這纔回過神來,商量着說:“我們待會兒去幹嘛?”
“不如去觀塘看飈車吧!”阿麗出主意道。“聽說香港車神大飛哥會來!”
“大飛?我好崇拜他哦,聽說他當年可是和大明星陳笑棠賽過車的!”
“是啊,大飛飈車很酷。我們去捧場吧!”……
三個丫頭嘰嘰喳喳,聽得陳笑棠耳朵直疼。
大飛?陳笑棠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模樣很吊的傢伙模樣。想當初自己之所以會跑路,會踏入演藝界,全都因爲這個大飛。要不是他逼得自己走投無路。恐怕也不會有自己輝煌的今天,說起來他簡直是自己的恩人而不是敵人。何況如今物是人非,真想看看這個老朋友老對手現在是什麼模樣……嗯,原來的灣仔車神,升級成了香港車神,看起來混得也挺不錯嘛。
就在陳笑棠遐思的時候,下丫頭阿朵突然道:“喂,阿棠。你去不去?”
“我?我還要回去開店!”
“別回去了,你就跟在我身邊吧!”阿朵道。“男人沒有不喜歡飈車的,不是嗎?”
陳笑棠不太明白阿朵爲什麼非要拉上自己,不過這個建議正中他下懷。就算阿朵不提及,他也會主動要求一塊兒去,去看看那些老朋友們……
……
香港觀塘彎道是非法飆車和賽車的集中地。很多年以來,香港警方雖然大力整頓這方面的交通安全,卻依舊毫無成效。
不是警備不足,也不是資金不夠,而是因爲這裡地勢太複雜,就算收到消息有賽車發生,當你去抓人的時候卻什麼都抓不到。
因此,這裡就逐漸成了非法賽車的樂園,也成了香港最爲刺激的灰色地帶。
當陳笑棠和阿朵她們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只見在附近的彎道上,停泊着許多跑車。
幾個打扮妖豔無比的女子和一些男人正在嬉笑。其中一個男子長得高高大大,穿着很酷很拉風的朋克裝,似乎很有女人緣,那幾個女孩子圍着他嘰嘰咕咕笑個不停。
那男子看見阿朵她們三個以後,似乎愣了一下,立馬就朝這邊打招呼,“阿朵,我在這裡!”
阿朵冷哼一聲,全當沒看見他。
那朋克男急了,就走過來說:“阿朵,你怎麼看見我也不搭理我!”
“我認識你嗎,我跟你很熟嗎?”很明顯,阿朵對他不爽。
那男子在女人堆中也是人見人愛的,哪裡受過這樣的氣,自己已經陪着笑臉,對方卻這麼不給面子,於是就變臉道:“餵我說,阿朵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好不好?”
阿朵又是冷哼,“就是不給你面子怎麼了?”
“臭三八,你叼什麼叼?沒有你,照樣有女人喜歡我!”
“那你就去找她們啊,纏着我做什麼?”
“你真他媽不識擡舉!”朋克男伸手就去抓阿朵的手腕。
眼看阿朵就要被抓住,突然橫出來一隻手握住了朋克男,“朋友,人家不願意搭理你,你何必自討沒趣呢!”陳笑棠看着對方,笑眯眯地說,完全一副人畜無害的味道。
朋克男正在氣頭上,還以爲是誰這麼大膽,一看,是個土老冒,穿着一身地攤貨,戴着近視鏡,頭髮亂蓬蓬的,靠,就這還敢出來英雄救美!
“滾一邊去,這沒你的事兒!”朋克男一甩手,就想把陳笑棠甩到一邊。
陳笑棠繼續微笑,只不過手上加重了力道,於是乎,就見朋克男整個人嗷嗷直叫,身子更是慢慢地委頓下去。
旁邊人看得清楚,陳笑棠只不過是握着了對方手腕,就把對方搞得嗷嗷大叫,說明了什麼,力氣賊大啊!
“鬆手!啊呀,快鬆手!”朋克男臉色痛苦得都要扭曲了。
旁邊阿朵看着心軟,“算了。就放了他吧!”
陳笑棠點點頭,一笑,鬆開了朋克男。
朋克男眼看面子丟盡。尤其在美女面前,這個氣哪裡能咽得下,趁着陳笑棠背過身去,大喝一聲:“幹你孃!”一拳就朝陳笑棠後腦勺打來。
“啊,小心!”阿朵她們大叫。
說時遲那是快,陳笑棠身後就像是長了眼睛似得,頭也不回。一個後踹----
然後就見那朋克男嗷地一聲被踹飛出去,這次,卻躺在地上。怎麼也起不來了。
秒殺啊!
這朋克男在賽車界也算是小有名氣,最喜歡泡馬子和逞勇鬥狠,尤其打起架來很有兩下,沒想到今天卻被一個土老冒給一招秒殺!
此刻別說阿朵她們了。就連旁邊那些花枝招展的靚妹們也對陳笑棠另眼相看……
一招放倒朋克男。陳笑棠就像是做了一件無所謂的小事情,拍拍手上的灰塵,然後又做出一副憨態可掬淳樸善良以及人畜無害模樣,笑着對阿朵說:“剛纔你沒事兒吧,要不咱們回去,花姑可能急了……”
阿朵聽他這麼說,才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嗎,看着陳笑棠。“你挺能打得嘛!”
陳笑棠搓着手,“以前放牛對方時候經常和牛角力。時間一長就有一些力氣。”
一聽陳笑棠又提到鄉下放牛的事兒,阿朵不禁想笑,就道:“好了,動不動就提你放牛的事兒,原本還以爲你變帥了一點點,原來還是土老冒一個!”
陳笑棠撓撓頭,“俺就是鄉下人嘛!”
見他這副模樣,阿朵不禁翻白眼。
真是扶不起來的阿斗!
就在衆人嘀咕的時候,突然有人說道:“快看啊,大飛哥來了!”
灣仔大飛!
曾經發陳笑棠最親密的敵人!
陳笑棠禁不住看去,卻見一輛紅色法拉利跑車執拗開了個活來,在道路上來了一個漂亮的側滑,然後車門打開,年紀也老大不小的灣仔大飛從車上走了夏利,周圍是崇拜者的歡呼聲。
“飛哥好樣的!”
“飛哥你是我偶像!
“飛哥,飛哥!!!”
……
此刻的灣仔大飛就像是電影中出場的大人物,別提多拉風了。
不過陳笑棠還是看出來了歲月無情,大飛那張揚的臉上也開始有了褶子,尤其那雙曾經很挑釁的眼神已經被歲月抹去……
這就是大飛嗎?八年了,人都是會變的!
陳笑棠暗自感嘆了一聲,耳邊彷彿又響起大飛那囂張的聲音:“我就是灣仔大飛,怎麼樣,敢不敢賽一場?!”
就在陳笑棠遐思的時候,那大飛哥已經很威風地站到了場地中央,說道:“我今天之所以會來看你們賽車,就是希望你們能夠拿出賽車的精神,日後爲我們香港車手爭光,不要讓人一提亞洲頂級賽車手,就是日本韓國,也有我們香港!”
“大飛哥說得好,我們要努力,衝出亞洲,走向世界!”一個長毛車手吼吼道。
大飛哥點點頭,“你們能明白就最好,說明我沒白來---另外再說一點,賽車除了本身技術要過關以外,還要有最好的配置,輪胎啊,引擎啊,還有保險槓啊等等,這些都不能忽視,細節決定成敗,一個賽車手要時刻關注細節,尋找細節弱點,彌補不足,這才能在賽場上翱翔馳騁戰無不勝!”
長毛車手再次吼吼:“大飛哥說的太對了,細節決定成敗,我們一定要抓好細節!”
大飛再點點頭,“你們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不過我今天來也不是沒帶禮物,我爲大家準備了最實惠的東西,大飛車行金鑽卡!一卡在手,天下我有!你們只需要繳納一千八百塊的充值費,就可以在我大飛車行享受八折優惠服務!買引擎八折!買輪胎八折!洗車,換車墊全部八折!實惠多多,優惠多多!大飛車行本着誠信經營,輔助賽車手理念,將爲大家提供最爲安全可靠的賽車平臺,心動不如行動,大傢伙快來購買!”大飛說話間,就讓手下人拿出一大摞的車行鑽石卡開始四下兜售。
剛纔還被大飛渲染得激情四射的賽車手們,怎麼也沒想到突然來一個大轉彎,一千八百塊啊,買是不買?!
於是就有人看向剛纔咋咋呼呼的長毛車手,長毛車手也傻了眼,不過他很機靈,猛地鼓掌道:“大飛哥說得實在是太好了!我們賽車手就需要這樣堅實的後盾做保證,買一張卡就能打八折,多好的事兒啊,去哪找?!本來我是絕對要支持的,不過恰好今天沒帶零錢,真是可惜啊,不過你們有福了,還不趕快搶購?!”
我靠!這也行!衆人朝長毛豎起中指。
陳笑棠沒想到大飛會搞這種飛機忍不住問阿朵道:“大飛哥怎麼會推銷這個?”
阿朵彷彿什麼都知道似得,“你這就不懂了吧,如今一切朝錢看,誰不想多撈錢,也就你,估計這輩子都發不了財!”
陳笑棠摸摸鼻子,“那是,那是!我就一窮酸命!”
“人窮可以,但不能氣短,要不然連馬子都泡不到!”阿麗在插嘴道。
陳笑棠,莞爾。
女人麼,貌似自己身邊很多的!
阿朵看陳笑棠傻愣模樣,還以爲他在悲嗆,笑道:“喂,我說,你不會真得連女朋友都沒有吧?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
陳笑棠忙道:“不用了,多謝你的好意!我暫時還沒考慮過這方面的事兒!”
女人多的已經頭大了,還介紹?!
阿朵嘻嘻笑了起來,“看你害羞的樣子,蠻純情的嘛!要不是因爲你年紀大了點,模樣土了點,本人窮了點,說不定我還會看上你呢!”
“千萬別---”陳笑棠忙說,“要是讓花姑知道,她非趕我走不可!”
“呵呵,我不說她怎麼會知道?”阿朵越來越覺得這個夥計阿棠蠻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