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天下中心,
此刻,四方城門處,不論是封丘門,還是衛州門,新曹門,卻都是一副忙碌的景象、
妖言,經過幾天的發酵,已經造成了嚴重的後果,每日,都有着大量的人,想要出城,離開京城。
這其中不乏有着士紳豪商。
人都是一種奇怪的動物,他們會景從,一件事情乾的多了,餘下的人根本不分青紅皁白,卻是都直接的盲目去幹了。
比如這離開京城,當大量人選擇離開,最後成爲一個潮流,本來無動於衷的人,他們卻是已經慌亂起來,也開始收拾東西,選擇離開京城。
亂了,天下已經亂了。
妖星現世,天下必亂,這樣的話語,轟傳天下。
京城當中,也不可能亂成如此模樣,這一切,必定有人在背後操控。
行走在街道上面,楊啓峰他觀察着街道上面,不斷巡視的六扇門捕快,還有拿着包裹,急要離開京城之人。
有條件的人,如今卻是都打算離開京城了。
餘下的人,卻是實在是離開不了的人。
見此,楊啓峰嘆息一口氣,朝廷至今,都沒有下達處理的手段來,任由這一些人離開京城。
如此一幕,太過於奇怪了一些,按道理來講,就算是朝廷的行事風格在拖延,這事關天下的大事,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之內,給出一個處理方式來。
可是眼前,統統的都是沒有。
這說明什麼?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朝廷當中,有人故意的怠慢,故意的如此做,才造成了眼前這一切,京城大亂,士紳和富商爭先恐後遷離京城。
而這麼做的人,也就只有這一位蔡相了。
除了他,再也沒有別的人選了。
緩緩的放下了官轎的簾子,楊啓峰收回了打量街道的目光,輕聲的開口講道;“走吧,”
“起轎,”六子張口喊了一句。
轎伕擡起自己粗壯的手臂,把官轎直接的擡起,抗在自己的肩膀之上,大步流星的朝着前方走去。
街道兩旁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
依然還全部存在,但是那熙熙攘攘的人流卻是已經消失不見。
靜謐悠長、綠柳蔭蔭的街巷中,一座府邸,卻是聳立於此。
府邸樓閣交錯,體現了輝煌富貴風範,卻也有着清致素雅的風韻。
獅子張牙舞爪,守在門前,
府邸的牌匾之上,上書“丞相府”燙金大字!
一名名青袍壯漢,虎背熊腰,滿臉肅然,站在大門之前,宛如雕像,根本不發一言。
官轎緩緩到來,隨着六子掀開簾幕,楊啓峰緩緩的走下官轎。
“來者可是東北豪客錢百萬?”一名站在大門前,不斷左右顧盼着的男子,他上前詢問說道。
“正是我家老爺,”六子連忙的回話說道。
“貴客快請?相爺正要召見貴客,”男子一聽,臉露欣喜,躬身作出請進的姿勢,大聲的開口講道。
丞相府,楊啓峰在府邸之外,就已經的能夠察覺這丞相府的宏偉,但是進入其中,更是讓人吃驚。
府邸佔地不小,乃是一座座的四合院落組成。
通俗的來講,那就是大院套小院,小院連接着大院,一個接着一個,不斷相連,高聳的牆壁之上,卻是清晰可見門洞,
他們緩步的走在這大理石鋪砌的地面上,瞭望着四周的殿堂,看着那殿堂屋頂採用綠琉璃瓦,威嚴氣派。
在男子的帶領之下,楊啓峰緩步的走到了一處廳前,在廳前長有一架兩百多年的藤蘿,先葉開花,紫穗滿垂綴以稀疏嫩葉,十分優美。
走過藤蘿卻是徜徉於園中,尤如漫步在山水之間,在繼續的穿行過漢白玉拱形石門爲入口。
終於來到一處池水旁,一名身穿錦衣,年齡三十,四十亦可的男子,正站在池水旁,手中端着魚餌,不斷的對着池水中揮灑着。
隨着錦衣男子的動作,池水中,一條條泛着紅色的魚,不斷爭先恐後的躍出水面,正在爭搶着魚餌。
水聲,陣陣傳出。
“你就是號稱錢有百萬貫的錢百萬?”錦衣男子頭也不回,魚餌繼續的揮灑着,帶有磁性的話語,開始響徹在楊啓峰的耳旁。
“正是,”楊啓峰一笑,大步的上前,直接的走到了錦衣男子身旁。
對於此動作,錦衣男子,眉頭微皺。
楊啓峰目光何其銳利,如何的看不到此刻錦衣男子的表情,但渾然不在意,
這位蔡相,權傾朝野,雖然沒有攝政之名,卻是已經有着攝政之實,
皇帝也不過是傀儡而已,任由他架空,宮中侍衛,十之八九,都已經的被他收買,成爲他的爪牙。
看似威風,已經猶如操莽了。
可真實情況,他卻是混的悽悽慘慘,乃是那安老爺的一條狗,對於他,楊啓峰是毫無敬畏。
“說吧?”
“你是自己求官?還是替他人求官?”錦衣男子喪失掉了閒談的興趣,興致寥寥的發問說道。
“不,不,不,”
“蔡相誤會了,我此來可不是爲求官而來?”楊啓峰直接的搖頭。
“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天下熙熙,皆爲利來!”
“世人誰不求利?”
“而想要求利,最簡單的方法莫過於當官,”
“你花費重金爲求本相一面,不爲求官,那麼肯定是爲更大的圖謀了?”蔡相把手中的魚餌連帶着缸子,直接扔入都池水中,望着冒泡的池水,嘴中悠悠的說道。
“蔡相一點即透,”楊啓峰目光炯炯,他凝視着蔡相,嘴中朗聲的開口講道;“我這一次,不爲求官,也不爲求財,而是幫助蔡相而來,”
“幫我?”
“天大的笑話,”
“真是好笑?”蔡相哈哈大笑起來,扭轉身軀,看着楊啓峰,他直接朗聲的說道;“本相扶持今上登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何難處需要你的幫助?”
“不要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說一句大不敬的話,就算是今上,身中劇毒,最後還不是難逃一死,”
“黃土一埋,多年後化爲一具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