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9日星期四大清早,葉惟獨自離開了比弗利山莊酒店,開車回去聖莫尼卡。
真是美妙的一夜,至少慾望上得到了很大的滿足,杜晨-科洛斯就像一袋跳跳糖,嚼起來彈牙爽口,有種爆炸的感覺。
激情的聲響猶在耳邊,暢快的妙感仍在記憶,他的心情挺好,更有一股不同以往的活力,不管那是什麼,挺好的。
但他不是一個無法切換的人,工作時間就全力去工作,這也是激情,也是樂趣,偉大的電影!
《靈魂衝浪人》的前期籌備暫時還在洛杉磯進行,很快中旬就要到夏威夷去。夏威夷是整個項目的取景地,內景外景都將在那裡拍攝,藍天、大海、沙灘、椰樹、夏威夷衫……快兩年沒去了。
從上午到中午,從中午到下午,葉惟都在聯合總部度過,開了幾場的創作會議。
線下人員們大多是LMS的老朋友,大家都充滿勁頭要和他打拼這一回,實在爲效率帶來了不可估量的動能。
因爲LMS,他們的行業地位已經上升了一級,並不愁更輕鬆的好工作。在報酬方面,他給他們的只有多沒有少,不講什麼人情價,都有家庭庭要養、有物質目標要追求,人情價只會讓人情不再。
肖恩-毛瑞爾繼續爲他掌鏡,唐納德-伯特繼續擔任藝術指導,但美工部門有了很多新面孔。
因爲需要更熟悉擅長夏威夷風格的劇本分拆、佈景、道具等的人。劇組請來了羅伯特-格林菲爾德、蒂莫西-懷爾斯幾人,全是些有着近20年的從業經驗的老油條,並且參與過《初戀50次》的製作。
在各方面的人選,葉惟遵守承諾,有優先考慮且僱用CAA的推薦,共贏吧,他知道自己現在的名聲地位有CAA的一份功勞。
布瑞恩說“這會讓你更加重要”,他不管那麼多,反正有才能、有上進心、有韌性的人員,CAA能給,他就要,效率還更快了。
今天狀態好、做事快,下午5點,葉惟就提前下班,開車回去住所,艾米來了短信:“我回來了。”
艾米,我們需要談談。
二月份的傍晚漸漸地遲了,這時太陽還沒有落下,晴朗的天空像一盞巨燈,投下充足卻柔和自然的光線,最好的室外攝影時間段,魔法時間。說起來許久沒有攝影了,手癢。
跑車停在前院車道邊,葉惟留意到對面街道有狗仔在攝影,艾曼妞的到來多半被拍到了,八卦媒體又可以歡呼了。隨便吧,如果在乎八卦媒體的聲音,那什麼都做不了,也什麼都不用做,八卦媒體會給你做了的。
屋門已經修好,還沒開門進去,就聽到一陣陣悠揚的鋼琴聲從屋內傳出。
“開玩笑吧?”他怔了怔,艾米真的買了個鋼琴搬進來了?
開門進屋,隨着鋼琴聲走去,葉惟認得這是《卡農》,樂聲讓心頭有點變靜,腳步也有點變慢。
當來到側廳,只見靠近花院的落地門窗邊的一處多了臺黑色三角鋼琴,一個大齡少女坐在鋼琴前的白色鋼琴凳上,她身着白上衣和淺棕色的鉛筆褲,棕色長髮紮成馬尾,纖長的玉指在琴鍵上流暢地彈動。
她的美臉上安和寧靜,輕輕地點動螓首,享受着自己奏出的悅耳音樂。
葉惟沉靜的走近去,站在她的旁邊。艾米毫無受影響地繼續彈,十指猶如十隻飛舞的精靈,迸出一個個動人的音符,飄蕩在風中。一串歡快的曲調後,慢慢地緩下、停下,滴噠打着草木的小雨停歇了。
艾米轉頭望來,臉上露起了微笑,“有被治癒了心靈的感覺麼?”
“拜託。”葉惟失笑了笑。
“看你被揍的。”艾米站起身,伸手要撫摸他的臉龐,他側頭躲避了幾下,還是被她摸着了,她輕輕地摩挲,“別動。”
“拜託。”葉惟握住她的手,不想接受她的溫柔,“你不是要罵我嗎?”
“罵過了啊。”艾米點了點他的鼻子,“沒有長,看來你沒撒謊。我不喜歡你帶女孩回來,談工作到別的地方去談。”她笑道:“除非我也在家。我不想被別人弄亂這裡,我在用心佈置着它呢。”
葉惟不得不翻起白眼,往鋼琴凳坐下,隨意地按動琴鍵,雖然小時候學過鋼琴,現在真的不會彈。
這是張雙人凳,艾米擠坐在他身邊,“你還有多少鋼琴功力?我們合彈一首?”
“我不會。”葉惟看着近在咫尺的美麗臉容,對着那雙溫柔的大眼睛,心頭有什麼在觸動,他突然大聲道:“艾米!你是個好女孩,但不管你想要什麼,我給不了你,我們的關係結束了。”
艾米的笑容凝滯了下去,按了一記重音,咚!她說道:“我沒說現在就要更進一步,我只是要求你別帶女孩回來。”
“你在用這種方式!”葉惟好笑,“想讓我良心不安,對你感到愧疚,然後安穩的和你在一起。”他笑得有點嘲意,“但沒有這回事,艾曼妞,我不想再因爲感情事煩心了,你明白嗎?昨晚我-****一個內衣模特,非常有趣。”
“別帶女孩回來,我就這點要求。”艾米平靜着臉色。
“不,我不會答應你任何事情。”葉惟搖頭,“我知道你想安穩下來,而我的新冒險纔剛開始,我們的生活追求完全不同!所以爲什麼繼續?結束了。”
艾米又露起微笑,“因爲我知道你只是迷茫,我會修好你的,修好之後就是我的了。”
“天啊,你是哪句聽不明白?”葉惟捶了琴鍵一拳,一片煩躁的亂音,“‘沒有虛僞在那些土豆裡,也沒有欺騙在椰菜花裡,這是完全誠實的一餐!’你知道我說什麼嗎?你不知道,你不瞭解我!”
“可是我知道。”艾米去撫握他的拳頭,柔情而又直爽:“無藥可救的壞蛋是不會要和我結束的,哪會在乎我呢?像只種馬,有得操就行了,但你不是,你想我幸福,這是關鍵,你可以被修好。”
“哈哈哈,你幸福不幸福,我還真的不在乎。”葉惟笑了起來,直視着她的眼眸,“我是不想玩得不痛快,你很麻煩,而且我不想被你揍,你173cm,一拳過來可不是說笑的。”
“我不會打你。”艾米眸光認真,“我修復你。”
“FIX-ME?”葉惟聳肩,“那的確可行。”艾米顰顰眉,想着他是什麼意思,又聽到他笑道:“我現在的生活哲學是‘活得自由,或者,死得很硬(Live-Free-or-Die-Hard)’。”
艾米會意過來了,FIX有固化變硬的意思,她嗔瞪着他,“你越這麼不正經,越顯出你虛張聲勢。”
葉惟的神情變得認真,語氣也變得嚴肅:“我就和你認真說清楚。我的家族在中國家鄉是書香門第,我爺爺打過二戰、立過軍功、受過勳章,我父親是個醫生,我母親是個知識分子,從小對我之乎者也。
他們雖然是第二代移民,但非常傳統,他們說自己是婚前守貞者,我還真相信。
你是斯彭思出來的,你應該明白那種氛圍,我就成長於這麼個稟承傳統價值觀的華裔家庭!你繼續這樣,當然會讓我愧疚,因爲我是個混蛋,卻也是個講究榮譽的人。
我只是不要做父輩那樣的嚴肅傢伙,我不想扛過那面旗幟了!”
艾米靜靜的聽着,見他停頓了話,才問道:“叛逆嗎?”
“不是叛逆。”葉惟皺眉的想了會,“是性壓抑,是個性壓抑,中國人就喜歡壓抑。
我從小到大,換了不記得多少個女朋友,但我只是越來越壓抑,一邊像個花花公子,一邊恪守我的榮譽,只是越來越壓抑!性壓抑真是個搞笑的東西,明明想操,卻因爲這樣那樣忍着裝着,只是另一種虛僞,還有痛苦。”
“那你要性-解-放?當個嬉皮?”艾米又問。
“沒有興趣,我對性-解-放只有噁心,我是說……”葉惟有些矛盾,半晌才道:“我想嘗試一些別的,每一天都像歷險,都有驚喜,認識新的人,新的女人!我想操女人,那我就操女人。
我不要像花花公子,我就是花花公子,現在,我就是。這樣的生活纔剛剛開始,但我已經愛上它了,我有了新的活力。”
“操些骨肉皮很好玩?”艾米眨眨眼眸。
“我不操骨肉皮,那對我來說沒有樂趣可言,我是個高要求的人。”葉惟突然的哂笑。
“惟,我聽明白了,你還在尋找自我。”艾米思考着什麼,“我明白傳統價值觀導致的性壓抑是怎麼回事,有時候我也想挑戰一下,不過我有更重要的追求,勝過其它一切的。”
她打量着他,“你的問題絕對不是性壓抑,每個人都在性壓抑,不然這是什麼世界?也不是個性壓抑,VIY個性壓抑?你真胡扯。”她抿嘴一笑,“你的問題是喪失了……更重要的事物。”
“我不清楚那是什麼。”艾米伸手摟着他,側身靠着他,肯定的道:“可我確定你的自我不是這樣,你會有更重要的追求。我會修好你的,把你打造成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葉惟笑得無奈,親了親她的嘴脣,卻道:“艾米-格蕾,我不想這麼說,很無禮:你對我沒有多重要,只是牀-伴名單中的一個。我和你是吃一頓晚餐,並沒有想過要把整家餐廳買下來頓頓吃,老天。”
“有一天,你會想的。”艾米說,“每個人都會想。”
“喬治-克魯尼也會結婚是嗎?”葉惟笑了,“他快50歲了,還沒有這意思。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呢?也許你說得對,我不可能永遠喜歡浪蕩。你想想吧,我18歲!28歲、38歲、48歲纔想?你和我都不知道。
我們不知道道路的盡頭是什麼,但我要走下去,你別跟着,你找你的白馬王子去。”
“我就跟着,你能怎麼?”艾米摟緊他的肩膀,雙眸泛閃着別樣的神采,“會很快的,我就當我晚了一年半年認識你。等你好了,我纔會愛你,現在你也只是我的牀-伴!唯一的。”
“不,我不和你玩了,你太麻煩,我們結束了。”葉惟掙開她的摟抱,“你的鑰匙呢?還給我。”
“不給。”艾米麪向鋼琴,雙手按在琴鍵上,又要開始彈奏。
“我懶得和你羅嗦,我都告訴你了。”葉惟扯了扯她,不讓她彈,“何苦呢?”
“你的才華。”艾米笑說,“大才子不好找啊。”
葉惟哈哈失聲大笑,“艾曼妞,你真有趣。”他站起身,一邊拿出手機,一邊道:“我不管你了,你喜歡操-我,我讓你操,你想走了,你就走。別煩我了,我就這點要求。”
“嗯,你別管我。”艾米說。
“我吃晚餐去了。”葉惟拿着手機打給了杜晨-科洛斯,往外面走去,還沒走出側廳,電話被接通了,他問道:“你在哪裡?一起吃晚餐?”
望着他離去的背影,艾米的微笑消失了,閉上了流露迷茫的雙眸,手上彈動了起來,《夢中的婚禮》。
“不好意思,VIY,我今晚沒空。”
在響起的鋼琴曲中聽到杜晨這句話,葉惟頓時皺起了眉頭,步伐不停,有點不爽,笑道:“好吧,那就這樣,再見。”
“我有工作上的活動,不是爲了樂趣。”杜晨連忙的解釋。
“OK,沒什麼,加油,再見。”葉惟結束了通話,一路離開屋子,坐進車道邊的跑車裡,鋼琴聲變得隱隱約約,傻姑娘。他咧嘴的搖頭,哼唱起了《Who-Let-The-Dogs-Out》,翻起了手機的通訊錄。
不是每個人都是開放心態,也不是每個人都在尋歡作樂,世界很大,人各有志。
那些事業合作的少女,那些好女孩,不管她們如何、是否單身,他都絕對不去打擾,那是他僅剩的一點榮譽了。
人如果全無榮譽,就像當街裸奔,那可沒意思。
昨晚忘記和摩根-杜布萊德交換號碼了,否則現在也不用找,那女孩看上去還挺有趣的,《晚餐遊戲》是真搞笑。
正想着是不是打給丁伯萊克要摩根的號碼,忽然收到一條新短信,葉惟打開看看,是那個演過《領頭狗》的性感金髮女郎,艾梅柏-希爾德,只見短信寫道:“葉先生,今天有空一起吃晚餐嗎?”
自從交換號碼後,這女人時不時發短信過來,要麼是這種主動的詢問邀請,要麼是問候祝賀。
葉惟對此都愛理不理,沒有回覆過,他知道她的接近有事業企圖,所以對她沒什麼興趣,但今天有今天的歷險!
都有些忘記她的樣子了,好像是杜晨-科洛斯的類型,金色長髮,170cm以上的性感身體,胸不大,修長的雙腿,灰藍色的眼睛……越回想越生起一股慾望,看看好了。
葉惟按動手機打給了艾梅柏-希爾德,說了幾句話後,就開動跑車,風馳電掣而去。
天空一片透亮,依然是魔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