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機場到東面的波特施裡格利村莊也就半小時多的車程,兩人聊着聊着就到了。這村莊人口只有二百多,隔得老遠纔有一點人煙,車子停在一所鄉野間的家庭式小影院的停車場,五、六個車位停滿車輛。
葉惟下車走向旁邊的維多利亞風格雙層大宅屋,沃特森跟在他後邊,留意着周圍的開闊草坪。
“放鬆點,我們已經包下這裡一天了。吉婭!!!!!!”葉惟大吼一聲,一臉苦相的吉婭從屋子走出,他大步走去,捶捶吉婭的肩膀,“神秘嘉賓到,交給你了。”
“歡迎歡迎。”吉婭揉着肩膀地走向艾瑪沃特森。
“你好,吉婭,很高興認識你。”沃特森伸手走來。
吉婭和她握手道:“我也是,我和葉惟一起看的哈利波特與火焰杯,朋友間的約會。”沃特森笑道:“我一直很想認識你姑媽索菲亞科波拉,我是她的粉絲。”吉婭說着謝謝,瞅着後邊,“你男朋友沒來啊?湯姆達克?”
媒體傳言沃特森正和同齡英式橄欖球運動員湯姆達克在約會。達克不只是肌肉發達,還在去年的英國會考成績優異,雖然他們沒宣佈戀情,也沒否認。可能沃特森還在觀察和垂涎湯姆費爾頓吧,但她不是單身的,隨時就會有公開的第一任男朋友。
“就我。”沃特森標誌地翹嘴角。
“那傢伙是你的菜吧。”吉婭望着走遠的葉惟。沃特森訝笑了下,權當開玩笑:“還不錯,但不是我的最愛。”吉婭意味深長地說:“葉惟這個人有項本領,他能讓每個女孩都說還不錯,真的,我見過的每個。”
所以呢?沃特森聽出吉婭的潑冷水,“我想是因爲他很有趣。”
“不只是有趣。”吉婭帶頭走進了屋子,熱鬧的派對聲音傳來,她一路走到會客廳,“歡迎神秘嘉賓,艾瑪沃特森。”
“大家好,很榮幸來到這裡。”沃特森看了寬敞的屋內一圈,沒有之前想的那麼多人,十幾個全是同齡年輕人。
欺凌之夜的幾個主演,尼古拉斯霍爾特,布麗拉爾森,伊莫珍波茨,尤蘭達瓊斯都在,還有詹妮弗勞倫斯!還有些人是她不認識的,衆人看到她頓時一片歡呼。
“想做什麼做什麼,餓了想吃什麼自己到廚房拿,放映下午4點開始。”吉婭說罷,就宣佈道:“派對繼續!”
“禁止粉絲行爲,除了尖叫。”葉惟正張開雙手攔着一衆激動的好友,丹尼德林克沃特是唯一受邀的曼聯隊友。列夫和陳諾也被他請來了,點通網第一個衆籌成功的項目的首映當然不能錯過。
列夫尖叫道:“赫敏!”他又用法語喊了遍,粉絲的他非常清楚,艾瑪出生在巴黎並住到五歲,她的律師父母離婚後,她和弟弟隨母親到英國住在牛津,她還有很多半血緣的弟妹,她的父母分別再婚生的。
“別說你認識我。”葉惟懶得理了,走電視音響那邊的布麗演唱會。
派對繼續!布麗拿着麥克風繼續傾情唱起她的lifeafter誘:“嘿,我再也不需要你了!我每一天都過得更好呢!”
伊莫珍和尤蘭達是忠實的觀衆,葉惟走去就歡喊起來:“布麗安娜,布麗安娜,布麗安娜!”布麗把麥克風對向他,他高唱道:“你不覺得有趣嗎?這樣的結局。我終於有了新生活,獨自度過每個夜晚。”布麗左手指指他,有點搖頭晃腦,接過唱道:“現在的我有太多話要說,太多事要做。這就是我的生活,離開你的生活。”
這時詹妮弗雙手扭動,跳着步地走到葉惟旁邊撞了他一下,兩人擺着手地胡亂舞動。
在遠處看着的沃特森忽然明白,也許他之前在車上的確有調戲她,但對待她似乎是客氣的了他只是誰都調戲。一不留神,她身邊已經圍着幾個粉絲樣的男生,“你好,沃特森小姐。”、“波njour,raviedevo”
果然在這裡沒有談話機會,還好剛纔談了一些。
葉惟跟布麗飆歌,跟詹妮弗對舞,去屋子另一個客廳和德林克沃特用ps2打實況足球,和吉婭打架,大呼小叫,鬧了一大通,到廚房吃了點東西,來到後院的大草坪想呼吸點新鮮空氣,就看到伊莫珍在前邊散步。
“嘿,伊米。”他走去。
“惟格。”伊莫珍的藍眼睛看來,臉上露出笑容。
兩人平時沒有聯繫,電影殺青後有的聯繫就是之前鬧緋聞和這次放映。葉惟對此一直有點過意不去,他和莉莉被傷害,伊莫珍也是,她對外的感情生活還是白紙一張,無端端傳這種三角緋聞,真不好。
“心情怎麼樣?”葉惟記者般問道。
“像一場演出要開始了。”伊莫珍笑露戴着透明隱形牙套的潔齒,“每次上舞臺前,我習慣出來走走。”她14歲時加入週末制的誘ngblood劇團受訓和演出,那是她表演生涯的開始。
葉惟恍悟地問:“不會破壞了你什麼迷信儀式吧?”見她笑着搖搖頭,他又道:“我聽麗茲奧爾森說在百老匯登臺前要互祝斷一條腿,這我可不敢用於足球比賽。”伊莫珍噗通大笑,他追憶地道:“我曾經在加拿大當藝術學校的交換生,我上臺表演過的,現在身體和聲音都生疏了。”
“我就知道你的即興表演還在。”伊莫珍由衷地稱讚,在片場已經充分見識過葉惟天才的創造力,不只是霍爾特,包括她在內的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當過他的扯線木偶先由他親自示範怎麼演,演員再模仿表現。
但吉婭說這不是他標準的導演風格,只不過欺凌之夜拍攝時間太短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專橫?”葉惟饒有興趣的語氣,“不把演員當人看的暴君?看着我的眼睛。”
“一點點。”伊莫珍毫不畏懼地看着他,“這聽起來自命不凡,但我能感到你對我們的不在乎。工作和生活,你都不在乎,有時候我像個玩具。但我又能理解,你是讓你自己保持着這種創作情緒,怎麼欺凌怎麼玩我們這些人、這部電影。”
“你非常聰明。”葉惟點頭承認,“確實這樣。在片場和後製工作室,很多時候我都陷入癲狂,這是部癲狂的電影。”
伊莫珍悄鬆了一口氣,其實面對着他頗有壓力,片場時拍攝時間緊張,她又不是線上人員,所以沒談過什麼話,除了講戲就是偶爾幾句開玩笑。現在她不覺地打開話匣子:“我的電影表演經驗不多,可都和好導演合作。我感覺舞臺角色比較私人,更多由演員自己塑造;而電影的首要是實現導演的想法,再抓着一些微小的機會塑造自己的東西。我是說,如果走的方向不是導演要的方向,那就是無意義的。”
“你和麗茲奧爾森肯定談得來。”葉惟一笑,邊欣賞着她的美態,邊說道:“無論演什麼、導演是誰,你得給你的角色加一些你的個性進去,不是性格,是個性。”
“個性不危險嗎?”伊莫珍猶豫地問,“我從來不敢投放個性,我害怕那會破壞角色的性格,阻礙進入角色的內心。”
葉惟的建議都因人而異,伊莫珍演戲太收,以致平庸無奇。他說道:“你演十個都活潑熱情的女孩,分別在哪裡?性格都是一樣的,不同的是個性。沒有個性的角色和龍套沒有不同。危險品總是讓人警醒,讓人印象深刻。伊莫,讓你自己危險一點。”
伊莫珍皺眉地思索,“我不太懂”
“看你自己了,我打電話給女朋友去啦,頭見。”葉惟邊走開,邊拿出手機要打給莉莉,洛杉磯那邊已是清晨。
“頭見。”伊莫珍看着葉惟走遠,抿抿嘴,望向灰朦的天空。
當時間到了下午4點,衆人前去屋子的放映廳看電影。雖然不比晚上有氣氛,85分鐘正片片長的電影放完後,6點解散去吃晚餐正適合。
不大的放映廳只有兩排四塊的十六張豪華皮坐椅,勉強夠用。葉惟已經早一步叫上幾個男生合力搬了客廳一張長沙發過來擺在最後面供他睡覺,因爲他看過每一幀足夠多遍,短期內可能會看得打瞌睡,那當然要睡得舒服。這是家庭影院的奧義。
衆人落座好,劇組成員們坐前排,嘉賓們坐後排,葉惟站在掛牆式銀幕前做開場。
“呃,要開場了,照例要說點什麼。”他掃視着靜聽的衆人,“其實在座各位中可能很多人沒受過校園欺凌,或者說是不同平常的方式。布麗還沒去過學校,那很酷。反正現在我要你們都想自己的被欺凌經歷,校園內外的都可以,父母離婚的想父母離婚,都想想吧。”
詹妮弗微微一想就心頭刺痛,從小被欺負和反抗大的
其他人也許是天之驕女,尤蘭達不是,被欺凌?被騙?太多了。
沉下去的氣氛中,衆人心思各異,各有遭遇。
“開始吧。”稀稀疏疏的掌聲響起,葉惟走向不影響視線的後方沙發坐下,有種到哈佛西湖初中部那個雜物房的感覺。
他看着那邊的吉婭操作放映,從2月底開始前籌到現在不到三個月時間,這部電影確確實實是剝削片的製作流程,它還沒有給分級機構評審過,絕對會是r級,不過這裡也沒有小朋友。
當吉婭走開,銀幕上隨即播起片頭,一個帶血的黑白足球衝來撞碎了畫面,碎片組成誘ngblood。
前排的布麗,後排的沃特森,還有其他人,都在望着前方的屏幕。
葉惟“業餘”拍的這部欺凌之夜,會是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