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是座獨特的城市,尤其是渝中半島的鋼筋水泥森林、地上輕軌、過江索道、跨江大橋、高架立交等城市符號構成了山城的獨特城市形象。這些元素不但使山城有了立體感,更有了流動感和節奏感,賦予了整個城市獨特的魅力。
《瘋狂的石頭》開篇謝小盟在索道向菁菁搭訕的時候,有幾個從纜車裡俯拍的鏡頭,那種鋼筋水泥叢林的感覺特別強烈,張揚着強烈的慾望和生命力。不只寧皓,很多導演喜歡將電影放到這座城市就是這個原因,比如《日照重慶》、《好奇害死貓》都是。
渝中區的一家酒店的餐廳,《瘋狂的石頭》劇組的成員集聚一堂。今天是《瘋狂的石頭》劇組的見面會。此時,劇組的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三五成羣的說着話,非常熱鬧。
黃勃被三四個演員簇擁着,眉飛色舞地講着自己跟張然合作的進來,講張然的逸聞趣事。
在《爆裂鼓手》中嶄露頭角,緊接着在《傷心者》中扮演重要角色,黃勃現在已經是小有名氣的演員。儘管跟跟真正的明星比起來還有些距離,但和眼前這些小演員比起來,他也算赫赫有名了。
“勃哥,一會兒張然導演來了,你可得給我們引薦引薦!”長着一對松鼠牙的王遜看着黃勃,滿是期待地道。
“對啊,勃哥,到時候你得給我們引薦引薦!”其他人紛紛道。
“沒問題,張然老師跟我是什麼關係啊?我算是他半個學生,這事包在我身上!”黃勃將胸口拍得啪啪作響。
“半個學生,我怎麼不知道啊?”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人聲音。
黃勃擡頭一看,是張然和張婧初,就迎了上去,十分狗腿地道:“張老師,婧初,你們來了,我簡直想死你們了!”
一桌認識不認的人不約而同地起立,跟張然打着招呼。
“你這臭小子,就喜歡吹牛!”張然在黃勃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拱手道,“抱歉各位,飛機晚點,我來晚了!”
王迅羨慕地看着黃勃,勃哥果然沒有吹牛,跟張然導演的關係很好啊!
“張老師,我來介紹一下。”寧皓也迎了上來,作爲導演肯定得給張然介紹一番,他指着一個腦袋圓乎乎的光頭道,“這是馮董的扮演者徐崢!”
“徐老師好!”張然笑着道。
“別別別,張導,在你面前我哪敢稱老師啊!叫我徐崢,或者小徐都可以!”徐崢嚇了一跳,連連擺手。
“這是包世宏的扮演者郭滔。”
“這是道哥的扮演者劉華。”
簡單的介紹之後,寧皓把張然請到首席,恭恭敬敬地道:“張老師,給我們講兩句吧?”
張然笑着擺手:“我沒什麼說的,大家吃好喝好,喝好吃好。寧皓,你是導演,這種場合該你說話纔對。”
“我其實也沒什麼說的!”寧皓端起一杯酒,“祝咱們劇組一切順順當當,年後和和美美地拍完這部戲,大家幹了!”
“乾杯!”所有人都興奮地大喊一聲。
第二天一大早,劇組來到了長江索道口,準備拍謝小盟向菁菁搭訕一場戲。
張然時間比較緊,學生的話劇。以及新電影都要忙,他只能給寧皓一週的時間。因此寧皓將張然的戲放到了前面,集中進行拍攝。
這場戲是在長江索道的纜車上拍攝,纜車從出發到結束四分多鐘,在掐頭去尾,真正留給他們的拍攝時間只有三分鐘。如果ng一個鏡頭,就必須換纜車,而纜車要十分鐘才發一趟,比較麻煩。
按照劇情這趟纜車除了謝小盟和菁菁,還有其他的遊客,包括兩個說“流氓”的中年大嬸。不過這些扮演遊客的演員並不是寧皓找來的臨時演員,都是劇組的工作人員客串的,就連兩個大嬸也是。
寧皓對演員們的位置簡單做了一下安排,怎麼站,怎麼坐,然後帶着大家上了纜車,讓張然和張婧初走了一下位。等纜車停下後,他就讓化妝師給張然和張婧初化妝,
等張然做完造型出來之後,很多人都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這謝小盟太帥了,難怪能夠勾搭上張婧初,不是,是勾搭上菁菁!
張然一身黑色的小西裝,流線型的線條將他的身材很好的勾勒出來,加上一幅黑框眼鏡,脖子上面還套着一個尼康照相機,很有斯文敗類的感覺!
這場戲是在纜車中排,沒法安裝監視器。一切準備就緒後,兩個攝影師都打開了攝影機,一臺對準張然和張婧初,一臺對準羣衆演員。寧皓站在主攝影師杜傑的身旁發佈口令:“開機,打板,開始!”
張然手中拿着一瓶打開的可口可樂,很有藝術家範兒對於張婧初,道:“每次當我從這個角度看這個城市的時候,我就強烈的感覺到,城市是母體,而我們是生活在他的子1宮裡面。”
張然剛要繼續往演,不想旁邊的大嬸沒有說“流氓”,反而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張然的情緒被打斷了,沒法往下演,衝寧皓攤了攤手。
寧皓無奈地喊了聲“停”,一臉無奈地道:“張姐,你別笑啊!”
張姐不好意思地道:“導演,不好意思,我忘記了!”
纜車很快到站,張然他們從車上下來,換上了另外一輛,重新開始拍攝。
纜車開動着,張然俯瞰着整個城市,一副藝術家的範兒,對着身邊的張婧初,用港臺腔道:“每次當我從這個角度看這個城市的時候,我就強烈的感覺到,城市是母體,而我們是生活在他的子1宮裡面。”
副攝影的鏡頭中,兩個中年婦女翻了翻白眼,顯得十分憎惡:“流氓!”
張然的表演在繼續,他走到張婧初的背後,手臂靠在纜車的窗戶上,和張婧初貼的非常近,頭更是伸到她的頭髮邊,都能夠聞到洗髮水的味道:“剛纔我正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我一擡頭就看見了你。你身上有一種東西深深的打動了我!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母性,偉大的母性氣息!”
神情不快的張婧初轉過頭衝張然笑了一下,隨即擡起高跟鞋對着張然的腳背踩了下去。不想這時纜車突然抖了一下,張婧初站立不穩,高跟鞋結結實實的踩在了張然的腳背上。
啊——
張然發出一聲慘叫,手中的易拉罐直接掉在了地上。我的那股媳婦兒啊,你這是要讓爲夫坐輪椅啊!
車廂中的羣演們都看呆了,不愧是張然老師啊,這演得太真實了,就跟真被高跟鞋踩了似的!
張婧初也顧不得導演還沒喊停,帶着哭腔道:“張然,你沒事吧!”
張然雖然痛得齜牙咧嘴的,但還是故作鎮定地道:“沒事沒事,就你那點體重能有什麼事,就當給我做按摩了!”
纜車很快停住,張然下車的時候腳還有點跛,張婧初扶着他,微低頭着,眼眶有點紅。
杜傑將攝影機接在電腦上,導演組的人都圍了過來,開始看拍攝的效果。
張然覺得效果不錯,但寧皓不是特別滿意:“張老師,你演得太像真正的藝術家,太正了,最好稍微賤一點,謝小盟這個人有點賤!”
謝小盟是個小角色,但張然還是在人物上下了功夫的。既然答應演這個戲,那他就希望演好。對於怎麼演這個人物,他有自己的看法:“謝小盟是個有點賤的小人物,人物相當鮮明。他穿着和言行已經基本擺脫了巴渝人的質樸,滿口的港臺腔。這是一種社會現象,這幾年很多年輕人都以學港臺腔爲榮,甚至連一些主持人都是港臺腔,覺得這樣時尚。
造就謝小盟個性的除了社會,更重要的是家庭教育的問題,謝小盟的父親是那種相信棍棒才能成材的家長。有一場戲謝小盟被父親打了之後,他還嘴道,打打打,你就知道打!這句話是謝小盟內心最真實的反應。
從電影中我們可以看到,謝家父子正面衝突已是家常便飯,謝小盟只有要錢纔會找父親,而父親一直都是打完再無奈地掏錢,典型的中國式敗家子和失敗家教。謝小盟的叛逆,其實就是父親的教育方式導致的。我覺得要演好謝小盟這個角色,不能故意去演賤,而應該抓住他內心的反抗和叛逆來演,這樣才能把這個人物演活。”
“這個我當然知道,不過這樣一來,喜劇效果就弱了!”
“不管是電影,還是戲劇,要營造出喜劇效果,無外乎兩種手段,反差和轉折。比如在電影中,道哥掛圖講解偷盜計劃,隔壁敲釘子,圖被震下。道哥就說,什麼素質啊,大半夜的敲什麼敲?一個正計劃偷東西的小偷,口口聲聲素質,大家都覺得很好笑。如果道哥破口大罵,那就失去喜劇效果了,這個就是反差。謝小盟也是,開始他以藝術青年的形象出來,就會有後面欺騙老爹,被人毆打等遭遇形成反差,喜劇效果不會弱,反而會更強!”
“有道理!”寧皓點點頭。
雖然這一條可以過,但寧皓覺得可以在挖掘一下,拍攝重新開始。
在這之後又拍四次之後,這個場景的戲總算過了。不過對於電影拍攝來說,拍六條根本不算事。這個鏡頭拍完,劇組轉移陣地,前往下一個拍攝地點。
開機第一天,拍完了兩場戲,效率相當高。劇組收工回到駐地,寧皓帶着導演組的人看樣片,討論明天的拍攝工作。張然自然與加入到了其中,對於拍攝和鏡頭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大家很認真的討論着,聊得不亦樂乎,一直到後半夜才散去,各自回去睡覺。
《瘋狂的石頭》拍攝進行得非常順利,只用了四天,張然的戲就順利拍完。
現在春節已近,張然和張婧初準備回家過年了。去年,張婧初跟張然去見了家長,今年張然肯定得去張婧初家一趟,順道去廈門大學看看,《三個傻瓜》準備在廈門大學裡拍攝。
不過張然也有半年沒回家了,山城離旌陽也不遠,在去見張婧初的父母前,張然和張婧初回了一趟家。
在家裡呆了兩天,張然和張婧初就坐上飛機,去永安見張婧初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