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出來啊,司機就是兇手,說出來就是找死啊!”
“司機是兇手啊,說出來就死定了,不要說啊!”
放映廳內觀衆的心都抽緊了,雙眼瞪得大大的,緊緊地盯着臺上的曹炳坤和季辰,彷彿真到看到一樁慘劇就要發生。
曹炳坤突然大笑起來:“你的想法真的很有趣,但很遺憾,這事跟我沒有關係,三個月前我還不是出租車司機,那時候我還是協警,後來出了一點事,就辭職做起了出租車司機。”
“啊!”季辰有些無語了,自己推測半天,沒想到司機原來竟然是警察。
現場的觀衆也都傻眼了,真的假的?司機騙人的吧?
曹炳坤笑着解釋道:“這個案子一直沒破,我就一直在揣摩這事,一個人開車又很無聊,就跟你說了說,沒想到你會感興趣,還把我當成了兇手。”
季辰有些回過味來:“原來是這樣!”
司機哈哈一笑:“我也是怕你無聊,大半夜的坐在車裡挺無聊的。你想目睹名人行兇之後,出租車司機乘機勒索,這根本就是小說情節,現實中怎麼可能遇到嘛!”
本是隨意的一句話,季辰的臉色卻突然陰沉下來:“假設目睹的是你,那你會怎麼做?”
吱——
一聲剎車聲響起,曹炳坤猛然回過頭來:“啊,我想起來了,你是彩虹組合的季辰!”
季辰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恩,我是季辰!”
“哈哈,要是我侄女知道的話一定很高興,她很喜歡你們的歌,你們真的好厲害,能夠寫出那麼好聽的歌!”
季辰的神情有些古怪:“其實那些歌都是他寫的,他還說我是個累贅,想要解散組合,今天也是,剛纔在他家裡我們還大吵了一架。綠燈了!”
曹炳坤啓動車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難怪啊,你剛上車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有點不對勁。”
季辰眉毛一挑:“不對勁?”
曹炳坤回道:“對啊,你的神情很慌張,一看就出了什麼事!”
季辰的瞳孔瞬間放大,臉色白得嚇人,眼珠來回轉動,像是在作某種決斷。
就在這時,曹炳坤提醒道:“清緣裡就在前面,馬上到了!”
“剛纔你說,是你會怎麼做,如果你拉了一名犯罪的乘客,第二天聽到乘客上車的附近,有個跟他相關的人被害,你會怎麼做?”季辰用盡量平靜的聲音說着,一邊輕輕地拉開揹包,從包裡取出一根白色的尼龍繩。
現場的觀衆驚呆了,這個叫季辰的乘客是個殺人犯。
天啊,怎麼會這樣?
曹炳坤並不知道身後發生的一切,笑着道:“當然會報警了,畢竟以前是做警察的。”
季辰將繩子在手上纏了兩圈,用力繃緊,整張臉變得異常地猙獰,彷彿出地獄深處爬出的惡鬼:“不要開到小區門口,開到旁邊那條小巷子裡!”
曹炳坤回道:“好的!”
吱——
剎車聲響起,曹炳坤的聲音響起:“清緣裡小區到了!”
話剛落音,舞臺上的燈光突然熄滅,小品到此結束。
怎麼回事?小品結束了?
到底怎麼樣了?
司機被殺了,還是抓住犯人了?
沒有人鼓掌,也沒有任何反應,現場的觀衆都處在一種驚心動魄的情緒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曹炳坤和季辰站在黑暗裡,心臟劇烈的跳動着,怎麼回事,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是我們演得太糟糕了?不至於這麼差吧?
“是不是我演得太爛了?”季辰的聲音微微發顫。
“不會,演得很好!”曹炳坤紊亂的呼吸顯示着他內心的緊張。
兩個人沒有再說話,黑暗中只有他們急促的呼吸聲,還有越來越劇烈的心跳聲,現場依然一片沉默,整個世界都處在一片令人心悸的安靜中。
突然間,燈亮了。
一瞬間,強光打下來讓曹炳坤和季辰覺得自己好像失明瞭,那種感覺有點像和夏日午後擡頭去往頭頂那火熱的太陽,以至於他們不得不閉上眼睛。
再次睜開眼睛時,他們甚至在眼前看到了幾縷彩虹般的色彩,這是眼睛對前面光線不適應,焦距不準所產生的一種特殊效應。
然後,他們看到觀衆席裡有人站了起來,用盡全身力氣鼓着掌:“演得好,演得真好!”
他們看不清那人的模樣,但聲音卻無比的熟悉,那是他們的老師張然,一股暖意在心間化開,至少老師還沒有拋棄我們!
緊接着,他們看到張然旁邊的女人站了起來,然後他身邊的人都站了起來,大聲歡呼,用力鼓掌,最終全場都是暴風雨般的掌聲與喝彩聲。
“太棒了,真的太棒了!”
“演得真好,這是今晚上最好的節目!”
現場的掌聲就像無數的鼓槌,持續不斷的敲擊着他們的內心,敲得他們鼻子發酸,眼眶發紅,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他們盡情地享受着這些掌聲,享受着這些歡呼聲,昏黃的燈光從頭頂上照下來,給他們身體鍍上了一層暖意,觀衆的目光都看向他們,掌聲、歡呼聲包裹着他們,讓他們覺得像沐浴在溫泉中,溫暖無比。
臺下的觀衆非常激動,他們沒有想到,竟然會看到如此精彩的表演。
雖然整個小品場景簡單,也沒有什麼複雜的動作,但兩個演員的表演實在是太棒了。更加令人驚訝的是整個故事的設計,很多對白剛聽到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但隨着故事的發展,這些話都變成了極爲巧妙的伏筆。
甚至連開場季辰愣在臺上的那次失誤,現在回頭去看,竟然也變成了完美的伏筆。季辰剛剛殺了人,失魂落魄是正常的反應。
坐在第一排的學校領導,也被這個小品震驚了。張慧軍看着衝觀衆鞠躬行禮的曹炳坤和季辰,無比的滿意,轉頭望着蘇院長,問道:“開放式結局,引人遐想。這個小品是誰編的,應該是張然吧?”
蘇院長笑容滿面地道:“故事是張然寫的,三天前他們的一個舞蹈被打回去了,讓他們排一個小品,然後張然就拿這個小品來找我,當時挺擔心時間這麼短,他們可能演不好,但張然說他們可以。說實話,我沒想到只用三天就能把這個小品排到這種程度!”
“只排了三天?”張慧軍臉上現出震驚的神情,不由向後面看了一眼,只是黑漆漆的,也看不到張然再哪兒,“陳建峰沒說錯,這個張然真的有點本事,看來有空我得去聽聽他的課!”
陳建峰靠在椅子上,一臉的輕鬆,只是嘴角的笑意怎麼都遮不去。
他調到北電的表演學院任院長一年多了,始終打不開局面,很多想法根本無法落實,所以他纔不顧黃振宇的反對,聘請了張然。原本他對張然也沒抱太大希望,只是希望他能做一點成績出來,沒想到張然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優秀,現在看來張然很可能成爲自己手中的一柄利器,攪動表演學院這一潭死水。
有人爲張然的傑出表現而高興,自然也有人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黃振宇表面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心裡卻是無比的鬱悶,他實在無法想法張然能在三天內把這麼難的一個小品排出來,而且排得這麼好。
胡衛國大受打擊,張然這個小品太過出色,內容精彩,演得也非常出色,風頭完全壓過了《江南雨巷》,這裡是電影學校,是電影表演的殿堂,小品更容易受肯定。他就像放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癱在椅子上,怎麼可能?只有三天的時間,他怎麼可能把難度這麼大的小品排到這種程度?
“演得真好啊,我都不敢相信他們能演到這種程度!”李心悅用力的拍了一下張然的肩膀,隨即壓低聲音道,“我真想看看黃振宇的臉,現在他肯定鬱悶死了!”
“沒什麼好看的,我們做好自己就行!”張然帶着笑意,靠在椅子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現在算是輕鬆了,可以好好睡個覺了!”
李心悅笑着點頭:“是啊,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對了,國慶節你準備去哪兒玩?”
“哪有時間玩啊,得去美國一趟,把拍電影需要的一些東西買回來。”張然攤開雙手,笑着說道,“就是《時間囚徒》,劇本你看過的!”
李心悅有些吃驚:“這麼快,電影頻道已經批了?”
“還沒有,不過前兩天電影頻道那邊通知我一審過了,後面還有二審三審,應該問題不大。不過就算電影頻道不批,我買的東西也不會浪費的,以後肯定會用到!”張然對自己的劇本相當有信心。
“等項目批了叫上我啊,我想看看特效場面是怎麼拍出來!”
“沒問題,到時候叫你!”
第十四個節目的演員上臺了,現場重現安靜下來。
班上的兩個節目都演了,學生們的表現非常出色,張然徹底放鬆了,靠着椅子上,思考着自己接下來要做的。
現在最重要的是電影頻道那邊的審覈,只有電影頻道那邊的三審通過了,才能拿到錢,《時間囚徒》才能順利開機。
張然閉上眼睛,默默祈禱着,希望電影頻道的三審能夠儘快通過,那時候,就真的可以向自己的目標邁進了。他相信背靠前世無數資源,這一次,拍出自己想拍的電影不會再是虛無縹緲的夢。路在前方,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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